瓦岗寨的清晨,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只有山间的晨风吹过校场,卷起几片落叶,平添几分萧瑟。聚义厅后侧的一处院落里,程母、秦母并肩坐在石桌旁,贾秀英、李蓉蓉、单冰冰围立两侧,五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愁云,眉宇间满是挥之不去的担忧。
程母身着青色布衣,双手反复摩挲着袖口,唉声叹气地开口:“这都多少天了,也没个潼关那边的消息,不知道咬金和啸天这两个臭小子,能不能在这次大战里全身而退啊?”她话音刚落,眼角便泛起红意,“杨义臣那老东西可是大隋名将,手里握着数十万大军,潼关又是天险,这一仗凶险得很呐!”
秦母拍了拍程母的手背,语气尽量沉稳:“老姐姐,别太担心。咱们的孩子个个都是好样的——秦琼、咬金、啸天,还有元庆、罗成他们,哪个不是能征善战的好汉?凭他们的本事,定能得胜回来的。”话虽如此,程母的声音还是微微发颤,毕竟两个儿子和一众晚辈都在潼关前线,她怎能真正放下心来。
站在秦母身旁的贾秀英连忙附和,伸手扶住婆婆的胳膊:“娘,您和程伯母都放宽心。夫君他久经沙场,经验丰富,又有程大王、程统领他们并肩作战,还有徐军师出谋划策,一定能平安回来的,咱们瓦岗的儿郎们也定会凯旋。”她嘴上安慰着两位老人,心里却也惦记着秦琼,昨夜几乎一夜未眠。
李蓉蓉走上前,给两位老人各递过一杯温热的茶水,柔声说道:“程伯母,秦伯母,秀英说得对。程统领勇猛无双,程大王粗中有细,秦将军智勇双全,他们联手作战,再加上裴元庆、罗成等诸位英雄相助,必定能破了杨义臣的阵势,攻破潼关,击溃隋军。咱们在这里胡思乱想也没用,不如安心等候消息,相信他们很快就会传来捷报。”
单冰冰也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对着两位老人浅浅一笑:“是啊,程伯母、秦伯母,各位姐姐放心,程大哥他们武艺各个高强,定会保护好自己,相信他们一定会打赢这一仗的。咱们就耐心等待他们的消息便是。”话落,她的目光飘向潼关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祷:“罗成,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还在寨里等你呢……”
院落里的担忧还在悄然蔓延,而千里之外的潼关城外,天色已彻底破晓。金色的阳光刺破云层,洒在连绵起伏的军营之上,旗帜如林,刀枪如芒,瓦岗军与李渊联军的士兵们早已列队完毕,在距离潼关十里之地的平原上摆开了浩浩荡荡的阵型。
阵前,程啸天身着玄火鳞甲,甲片层层叠叠如黑龙鳞片,上面交织着狰狞的暗红色纹路,阳光照射下泛着妖异的光泽,与他七尺身高的挺拔身形相得益彰。他背后斜背着一柄七尺三寸长的玄火盘龙锤,锤身由黑红双色金属交织铸就,锤身上布满暗红色火龙纹,三千斤的重量压在身上,竟让他半点沉重感都没有。胯下坐骑玄火黑骊肩高八尺,通体乌黑发亮,唯有腿部和身上有着一些暗红色疤痕,显得异常狰狞。此刻正昂首嘶鸣,声震四野。
程啸天身旁两侧,程咬金跨坐在大肚子蝈蝈红身上,这匹马通体赤红, 肚子圆滚滚的却不失矫健,他手中握着一柄一百八十斤重的八卦宣花斧,斧刃寒光闪烁,一身红袍在晨风中猎猎作响;裴元庆紧握八棱梅花亮银锤,胯下夜照玉狮子神骏非凡,少年脸上满是桀骜;雄阔海手持一柄一百二十斤重的熟铜棍,罗士信扛着一柄三百八十六斤重的镔铁霸王枪,秦用则双手各提着两百斤重的黄铜倭瓜锤,三人并肩而立,身躯如铁塔般挺拔,散发着无匹的威压。
伍云召手持一柄丈八亮银枪,胯下青鬃马,伍天锡则握着一柄两百斤重的混天镋,镋身鎏金,胯下乌骓马与程啸天的坐骑遥相呼应;单雄信手持金钉枣阳槊,胯下火龙驹;王伯当提着一柄银色长枪,跨坐乌骓马;谢映登手持画杆方天戟,坐骑白马;尤俊达握着一柄五股托天叉,王君可提着四十斤重的青龙偃月刀,两人的坐骑分别是黑马与红马,神色肃穆地立于阵中。
不远处,李元霸双手各提一柄四百斤重的擂鼓瓮金锤(双锤合计八百斤),锤头发出淡淡金光,散发着慑人的寒气,他身穿一套鎏金战甲,胯下万里烟云罩通体雪白,唯有四蹄腿毛泛着淡淡的金色,正不安地刨着蹄子;身后跟着双手各持一柄一百六十斤重镔铁轧油锤的梁师泰,胯下铁脚枣骝马;李世民则身着银甲,手持青锋长剑,立于一匹白马上,目光沉稳地观察着前方的潼关城防。
“诸位,”程啸天的声音洪亮如雷,响彻在阵列之中,“杨义臣在潼关布下大阵,看这架势绝非寻常阵势。我先带一千骑兵前去探阵,摸清他这阵的底细,再做破阵之策。”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徐茂公,“军师,你与我一同前往,帮我参谋参谋。”
徐茂公手持羽扇,轻轻一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乐意奉陪。程统领放心,某定能看出此阵的门道。”
说罢,程啸天催动战马,玄火黑骊长嘶一声,前蹄扬起,他背后的玄火盘龙锤随着动作微微晃动,玄火鳞甲上的暗红纹路在动作中流转,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平衡;徐茂公也跨上一匹白马,身后一千骑兵立刻紧随其后,马蹄声哒哒作响,朝着潼关方向疾驰而去。
潼关城头,杨义臣身着金色战甲,手持令旗,正凝神观察着远处的联军阵型。见程啸天带着一队骑兵前来,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对着身旁的副将说道:“来得正好!今日这潼关之下,不是他们葬身之地,便是我杨义臣以身殉国之所,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程啸天带着骑兵在距离潼关一箭之地停下,目光扫过前方隋军布下的大阵。只见阵中旌旗密布,士兵们排列整齐,层层叠叠,看不到边际,阵形变幻之间,隐隐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徐茂公手持羽扇,指着阵中的旗帜,眉头微蹙:“程统领你看,此阵旌旗交错,分八个方位布置,每个方位都有不同的旗帜标识,阵中央似乎还有一座高台,应该是阵眼所在。看这旗帜的排布,应该是‘八锁’类的阵法,只是具体是什么阵,某一时之间还难以断定。”
程啸天的目光死死盯着阵中的铜色旗帜,脑海中忽然闪过一段记忆——前世看《隋唐演义》时,杨义臣曾在庆坠山布下铜旗阵,大败瓦岗军,还利用火油和烈酒,将裴元庆活活烧死在阵中。眼前这阵法的排布、旗帜的样式,与书中描述的铜旗阵如出一辙!
“军师,我知道此阵是什么了!”程啸天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这是八门金锁阵和铜旗阵!”
八门金锁阵我知晓一二,可这“铜旗阵?”徐茂公愣了一下,随即脸色一变,“莫非是传说中阵中藏阵、杀机四伏的铜旗阵?”
“正是!”程啸天点头,语气沉重地解释道,“此阵以八面铜旗为引,分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每个门后都设有伏兵,而且阵中还暗藏着火油、滚石等机关。当年杨义臣就是用这铜旗阵在庆坠山大败瓦岗军,裴元庆也正是误入此阵,被他用点燃的烈酒和火油烧死的。这阵看似普通,实则凶险无比,不仅阵形变幻莫测,机关更是防不胜防。”
徐茂公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羽扇在手中轻轻敲击着掌心:“原来如此,怪不得杨义臣敢以三十万大军与我们抗衡,竟是布下了这样的阵中阵。此阵确实棘手,若是贸然闯入,必定会损失惨重。”
程啸天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玄火盘龙锤,锤身的火龙纹与玄火鳞甲上的暗红纹路相映,心中暗道:以我如今的武力,这三千斤的玄火盘龙锤足以砸开任何阵门,硬闯此阵自然不在话下,可麾下的兄弟们呢?李元霸或许能凭借双锤开路,裴元庆勇猛有余却容易冲动,秦琼、单雄信等人若是误入死门,怕是难以脱身。
“军师,此阵凶险非凡,不能硬拼。”程啸天沉声说道,“我们先回去,召集诸位将领,仔细研究一下破阵之策,再做打算。”
徐茂公点头赞同:“正有此意。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先摸清阵中的所有机关和伏兵位置,再针对性地制定破阵计划,方能一举破之。”
说罢,程啸天勒转马头,玄火黑骊应声转身,他对着身后的一千骑兵大喝一声:“撤!”随即与徐茂公一同率领骑兵,朝着联军大阵的方向疾驰而去。
潼关城头,杨义臣看着程啸天等人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容越发阴冷:“想探清此阵的底细?程啸天,你还是太年轻了。今日这八门金锁阵加上铜旗阵,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地!”他猛地举起令旗,高声下令:“传令下去,严守阵门,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战,待联军入阵,便启动大阵,将他们一网打尽!”
联军大阵中,程咬金、裴元庆等人见程啸天和徐茂公归来,立刻催马上前。程咬金的大肚子蝈蝈红跑得颠颠巍巍,他握着八卦宣花斧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二弟?杨义臣那老东西布的是什么阵?”
程啸天勒住玄火黑骊的缰绳,玄火鳞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目光扫过众人手中的兵刃与胯下的坐骑,沉声道:“是八门金锁阵加上铜旗阵,乃“阵中阵”一个阵中藏阵、杀机四伏的凶险阵法。诸位,随我回中军大帐,咱们好好商议一下破阵之策!”
阳光渐渐升高,潼关城外的风变得越发凛冽,八门金锁阵和铜旗阵的阴影笼罩在平原之上,而联军的中军大帐内,一场关乎生死的破阵谋划,已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