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澄突然死亡,充满了浓浓的阴谋味道,左伯玉在书房都摔坏了好几个杯子,左锦儒正在他旁边,不断劝他消消气。
“消什么气?这都被人家耍了,还告诉我们,你们太菜了!”方澄基本可以确定不是那位安排的人,联想到麓北行省发生的事情,左伯玉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父亲,那位也一样被耍了,我们只是打了个平手,没多大损失!”左锦儒说道。
“看起来没有损失,但是主动权丧失了,北地出了那种事情,那位就可以动用军队,而我们只能表示支持,不然就是叛党、卖国贼。”
想到这种结果,左伯玉不禁抓狂。他好不容易将军队调动权力限制在一定范围内,岂料马家竟直接翻脸,又将这一权力从他精心设置的牢笼中挣脱出来。此刻的左伯玉,对马家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父亲,其实这也没什么,目前有动员能力只有羽林卫和左骁卫,但是他们是动不了的,京畿之地的安全,怎么敢随意出动大军呢?
户部还有几个钱?估计连士兵吃饭都解决不了吧!再说,北地贫瘠,每年不但没有上缴赋税,还要朝廷补贴,其实放弃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你说什么?祖宗江山岂能拱手让人,北地如果真的失陷了,其他我不知道,但是历史上肯定会记上一笔,邵武年间,左伯玉担任丞相,北地沦丧!”左伯玉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儿子。
“父亲...”左锦儒还想说些什么,
“不要再说了,我左伯玉虽然不算好人,但绝对不会卖国。”
“对了,抓到马朝先父子了吗?”左伯玉接着问道,他知道杨瑞和私自调兵包围了马家府邸,因为这事,他让鲁单言他们要找时间给杨瑞和上上眼药。
“这两父子也是狠人,据说北庭府急报到达之前,他们就收到了信息,连家人都没有通知,直接离开了圣京,不知所踪!”
“马家果然都是做大事的人!”左伯玉听了,反而点点头赞许他们的行为。
“圣上,方澄死了!”
“什么?朕不是让你保护好他吗?”听到知鉴院反馈的消息,绍武帝发飙了,这么大的一个人,在他们严密监视下,人没了。
“奴才也没有想到,他喝个酒就去了!”肖弋被滞留在北地,现在知鉴院领头的人是副院首高阳。
“查了有什么线索?这些天都去哪儿?接触到什么人了吗?”
“方澄虽然不怎么出去,但是每周都会去一个叫做醉仙楼那里喝酒听曲,传闻他对醉仙楼的小凤香情有独钟,现在小凤香从良了,他就想不开自杀了!”
“这种鬼话,你都相信,马上派人把醉仙楼的人全部抓起来,尤其是那个小凤香,绝对有问题。把朕当猴耍,那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这时候,绍武帝怎么会不明白,方澄不是左伯玉的棋子,就是纽斯帝国的探子,目的就是扰乱视线,引起大周内乱,而且后者的可能性居多。
“奴才马上去办!”高阳看到绍武帝发飙了,也不敢再说话,急忙下去处理了。
唉,一群废物,绍武帝也头疼,忠心的人没能力,有能力的又不一定忠心,通过上次调兵包围马家府邸的事情,绍武帝对杨瑞和的信任也下降了不少,做事情多了一丝防备。
最近古北口可热闹了,首先是姜成焕的骑兵,北庭府好多年没有成建制的骑兵了,突然出现的骑兵,把孙云亭都吓了一跳,得知是都司衙门的骑兵,才舒了一口气,一阵热烈的欢呼声中,欢送帝国骑兵开赴前线。
尤其是孙云庭,站在关口上,久久不愿下去,对骑兵的感受,他最有发言权,如果当时他手上有一支骑兵,别说是云朔行省要失守的事情,纽斯帝国的士兵能活着离开北地都是未知数了。
不过很快随着云朔烽火台燃起。都司衙门的命令马上就到来了,他留下了总旗张孝元镇守关口,自己带着主力也赶赴前线。
接着是沈万里率领的辎重队,这批辎重携带着大量守城器械,本意就是加强云朔城防守能力的,行军比较慢,结果刚入关,走在前边的战兵就撒开了步子,一个劲儿往云朔方向跑,留下面面相觑的屯田兵。
好吧,都把我们当作累赘了,押送辎重的岳镇校尉只能转身跟辎重部队说道:“兄弟们,云朔前线告急,沈校尉带上本部兵力已经先行一步了,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保证把这批辎重安全送到云朔,但是还有五十多公里的路程,已经没有战兵保护我们,你们怕不怕?”
“大人,你说笑了,我们虽然是屯田兵,但也是兵,论行军打仗,谁怕过谁啊!”下面的总旗哄堂大笑,脸上却是带着了坚毅神色。
他们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当初守云朔的也有他们,不是他们不行了,只是现在年纪大了,才去屯田的,他们也想战场证明自己,而不是在田里做农夫。
“那我们继续出发!”
留守古北口的张孝元总旗看到辎重部队带着很多器械,行动非常不便,怎么也得在古北口停留休整一下,都叫人去准备安置辎重的地方了,谁知道辎重部队也是呼啸而过,不带一点停留。
纽斯帝国大帐内,只剩下爱德华独自看着云朔地图,看着近在咫尺的云朔城,眼神一阵恍惚,这个城池是纽斯帝国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这些年来都在这个城下折戟,好在这里马家的反水,让纽斯帝国看到了希望,只要拿下了云朔城,就能兵临密林,与马家夹击密林城,继而席卷整个北地。
但是现在云朔城已经大举进攻四天了,仍然岿然不动,爱德华有点后悔当时太冲动了,被马家画的大饼给忽悠了,没有准备好就急忙出兵了,现在在云朔城下损兵折将的,皇庭内部的质疑之声越来越大,爱德华也深深感到疲惫。
“元帅!元帅!后方的辎重部队到了!”一阵带着兴奋的声音从大帐外响起,同时也惊醒了正在沉思的爱德华,跑进帐内的是万夫长萨利夫,他身后是一位面容疲惫的壮汉。
“拉卡尔赶到了吗?”爱德华也一阵兴奋,辎重部队终于赶到了,现在的远东军团可是太需要了,四天的攻城,也耗尽了攻城的器械,连箭头都没多少了,云梯和冲车基本上被破坏了,爱德华都准备顶住压力,停止攻击了。现在好了,辎重部队赶到了,也有能力发动新的攻势了。
“参见元帅大人,属下幸不辱使命,总算把弩车和攻城塔的器械都带过来了,另外有箭矢二十万支,粮食也有十天的量,完全足够使用,这下就不担心攻城力量不足了。”
“弩车也研究成功了吗?”听到弩车也带过来了,爱德华不由得呆住了,这可是大周帝国深藏的军事秘密,如果被纽斯帝国掌握了,从此,大周帝国守城也没那么容易了。
“没错,元帅大人,根据马家提供的技术,我们已经掌握了弩车的关键技术,至于能否发挥威力,还待在战场上验证。”拉卡尔虽然很疲惫,但是精神看起来很亢奋。
“很好,拉卡尔你先下去休息,本帅要给你记功,等战事结束之后,再给你论功行赏。”爱德华看到拉卡尔非常的疲惫,也不多说,让他下去休息了。
“元帅,这个时候,是不是先让士兵和弩车和攻城塔先安装起来。”拉卡尔强忍着身体的劳累,向爱德华说道。
“没错,今晚连夜把弩车和攻城塔安装好,明早给大周人吃一顿好的。”爱德华对这几天的攻城效果非常不满,但是远东军团的辎重部队一直还没赶来,包括攻城利器也没有带过来,只好用人力去填。
现在好了,攻城了四天了,大周的始终是用人力在守城,并没有看见投石车和弩车这些守城利器,看来云朔城是没有匹配了,那本帅就不客气了。
“萨利夫,你调一队人马协助拉卡尔把弩车和攻城塔都安装好,明天优先配给你使用。”爱德华知道萨利夫走进大帐的意思,这几天萨利夫麾下损失不少,看到拉卡尔带着辎重过来了,肯定想爱德华优先调配给他使用的。
“属下定不辱使命!”萨利夫听到爱德华这么说,也非常兴奋,本来他就想开口要求爱德华优先补给他的麾下的,现在爱德华先说了,也是顺坡下驴了。
“都下去准备吧,明天我要看到你们打开云朔城,请我进去!”看到辎重部队赶过来了,爱德华的心情也大好,也有心情说笑了。
“属下告退!”萨利夫和拉卡尔两人拱手告退。
云朔北门城头,王则成带着亲卫队正在巡逻,口里不停说道:
“晚上大家要小心火烛,隔段时间扔一火把下去,看城下是否有人,防止敌人夜袭!”
“请大人放心,我们每隔半个时辰都会安排人观察!”在城头的小旗回答道。
“很好!注意警戒!有敌情立刻拉响警报!”
王则成勉励了一下小旗,之后动身去了城门口,发现王思勉正在城门口等着他。
“这么晚还没休息啊?”王思勉看见王则成下来了,跟他打了声招呼。
“不敢有丝毫怠慢啊,今天这里差点就被攻破了,还好回援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王则成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非常严肃,今天但凡晚一点,北门就失守了,所以在战斗结束之后,马上就去巡查后勤情况,生怕有什么遗漏的问题。
“今天我感觉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只是阎王爷觉得我还没到时间,又把我放了回来!”王思勉在守城门的时候,好多士兵都被震伤了,他自己都用身体顶上了,还好最后一刻孙云庭赶来了,不然城门必然失守,那时王思勉只有死路一条。
“我都要准备拼命了,还好他们赶到了,不然我也要跟肖兄一起报到了!”说起今天的战况,王则成也一阵后怕,一个突袭,导致北门空虚,假如北门被正面突破,其他两个门是守不住的。
“谁说不是呢,感觉云朔城回援的士兵不少,看起来守城没有问题,实际上每次都被动挨打,每一战都损失不少,完全没有发挥守城的优势。”
“我也有同感,总感觉我们守城的方式太过单一了,每次都是用人拼命去填,一个城门被动,导致各个城门都被动。”
“现在我才觉得林世子的想法是对的,如果我们没有能够威胁到纽斯帝国的底牌,人家想打就打,想跑就跑,吃亏的永远是我们!”
“是啊,他们陈兵城外,就是不攻城,也给我们莫大的压力,最好的办法就是打掉他们的骑兵,剩下的步兵还不是手到擒来!”
“我看了他们骑兵的旗帜,共有六面,也就是说,至少有六万的军团,这支军团太庞大了,我们实在没有力量能够对付他们。”
“单靠北地的财力,能够防守住就不错了,要想组建相应的骑兵军团,那得靠朝廷的支持,不然根本支撑不起!”
“这还不是纽斯帝国全部的骑兵呢,听说他们还有一支狼骑部队,很少出动,林世子就是看到狼骑才下决心组建骑兵军团的。”
“多说无益,现在我们好不容易组建的骑兵种子都被打掉了,以后再想组建就难了!”
“朝廷连军饷都发不出来了,哪里还有力气组建骑兵军团,纽斯帝国敢不宣而战,也就是看准了大周已经不是以前的大周的,生杀予夺,都在他们手中,云朔城就是他们的狩猎场而已。”
“哈哈,越说越远了,我们还是担心当下吧,说不准明天意外就先来了!”听到王思勉自嘲的话语,王则成也沉默了,这样被动挨打,迟早会破城的,未来的日子将如何,大家都不知道,只有珍惜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