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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儿童节前三天,村里的广播就响了起来,通知家家户户带着孩子去村广场参加活动,还说要准备节目表演,赢了能拿水果糖和小画册当奖品。苏青听到广播时,正在给晓雨缝新裙子——浅粉色的布料,裙摆绣着小雏菊,是晓雨念叨了好久的“公主裙”。

“晓雨,儿童节去广场表演节目好不好?你不是会唱《小星星》吗?唱给大家听,就能拿小画册啦。”苏青拿着裙子在晓雨身上比了比,笑着说。晓雨正在玩积木,听到“表演节目”四个字,手里的积木“啪嗒”掉在地上,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不……我不敢,好多人看着。”

这阵子晓雨虽然敢跟村里的孩子一起玩了,但在很多人面前说话还是会紧张。上次在幼儿园的手工课上,老师让她展示自己折的纸船,她站在讲台上,脸憋得通红,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最后还是老师帮她解了围。

“不用怕,妈妈会在台下陪着你。”苏青捡起地上的积木,放在晓雨手里,“咱们就当在院子里唱歌给妈妈听一样,唱完了大家都会给你鼓掌,还能拿到你喜欢的小画册,多好呀。”晓雨捏着积木,眼睛盯着裙摆上的小雏菊,没说话,却也没再摇头——她确实想要那本印着小兔子的小画册,上次在妞妞家看到,羡慕了好久。

接下来的三天,苏青每天都会陪晓雨练歌。傍晚时分,院子里就会响起稚嫩的歌声:“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苏青坐在小板凳上,跟着一起唱,还会帮晓雨加动作——唱到“挂在天上放光明”时,就抬起小手比成星星的样子;唱到“好像许多小眼睛”时,就眨眨眼睛。晓雨一开始很害羞,动作做得小小的,后来跟着妈妈唱得投入,也渐渐放开了,小手挥舞着,脸上带着甜甜的笑。

儿童节那天,村广场格外热闹。彩色的气球挂在树枝上,广播里放着欢快的儿歌,孩子们穿着新衣服,追着跑着,笑声传遍了整个广场。苏青牵着晓雨的手,刚走到广场入口,妞妞就跑了过来:“晓雨!你穿新裙子真好看!等会儿我要表演跳舞,你表演什么呀?”

晓雨攥紧了苏青的手,小声说:“我……我唱《小星星》。”“哇!我最喜欢听这首歌了!”妞妞拉着她的手往舞台方向走,“咱们去看看舞台,等会儿你就在那里唱歌!”晓雨被妞妞拉着,脚步有些犹豫,却没挣脱——她看着妞妞兴奋的样子,心里的紧张好像少了一点。

舞台是用木板搭的,铺着红色的地毯,旁边还放着两个大音箱。村里的大人们坐在台下的小凳子上,看到孩子们过来,都笑着打招呼。晓雨往台下看了一眼,突然躲到苏青身后,小声说:“妈妈,人好多,我不想唱了。”

苏青蹲下来,帮她理了理裙摆上的小雏菊,轻声说:“晓雨你看,台下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都是看着你长大的,就像家里人一样。你上次在院子里给妈妈唱歌,唱得特别好听,今天再唱给大家听,让大家也听听咱们晓雨的歌声,好不好?”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奖品桌,“你看,那本印着小兔子的小画册就在那里,唱完歌咱们就能拿到啦。”

晓雨顺着妈妈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那本熟悉的小画册,封面上的小兔子正对着她笑。她咬了咬嘴唇,又看了看身边的妞妞——妞妞正对着她做加油的手势,眼睛亮晶晶的。晓雨深吸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那……我试试。”

很快就到了孩子们表演节目的时间。妞妞先跳了一支《采蘑菇的小姑娘》,她穿着黄色的小裙子,蹦蹦跳跳的,台下的掌声此起彼伏。轮到晓雨时,她攥着苏青的手,一步步走上舞台,脚踩在红色的地毯上,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跳个不停。

“大家好,我叫陆晓雨,我给大家唱《小星星》。”苏青在台下小声提醒她,晓雨才想起要自我介绍,声音小小的,却清晰地传到了台下。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想起妈妈陪她练歌的样子,慢慢唱起了第一句:“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一开始,晓雨的声音还有点抖,可唱到第二句时,她睁开眼睛,看到台下的妈妈正对着她笑,还跟着她一起做星星的动作;妞妞坐在第一排,挥舞着小手,嘴里跟着轻轻唱;爷爷奶奶们也笑着点头,眼神里满是温柔。晓雨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声音越来越响亮,动作也做得越来越自然,小手在空中比着星星,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谢谢大家!”唱完最后一句,晓雨鞠了个躬,转身想跑下台,台下却突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比刚才妞妞跳舞时的掌声还要响。叔叔阿姨们还喊着:“唱得真好!再唱一首吧!”晓雨站在舞台上,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笑了,小脸蛋红扑扑的,眼里闪着光——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第一次得到这么多掌声。

苏青跑上台,抱起晓雨,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咱们晓雨真棒!唱得太好听了!”晓雨靠在妈妈怀里,嘴角笑得合不拢,小声说:“妈妈,大家都喜欢我唱歌。”“当然啦!”苏青抱着她走下台,去奖品桌领了小画册和一大把水果糖,“以后咱们还在大家面前唱歌,好不好?”晓雨用力点头,抱着小画册,开心得蹦了起来。

从那以后,晓雨像变了个孩子一样,越来越开朗。去幼儿园的时候,她不再躲在苏青身后,而是主动跟老师说“早上好”;课间休息时,她会拿着自己的玩具车,走到小朋友面前说:“咱们一起玩小汽车吧,我教你怎么让它跑更快。”有一次,班里来了个新同学,不敢跟大家玩,晓雨还主动走过去,把自己的小画册递给她:“咱们一起看画册,我给你讲小兔子的故事。”

老师特意给苏青打电话,笑着说:“晓雨现在就像个小太阳,不仅自己开朗了,还会主动帮助别的小朋友,大家都喜欢跟她玩。”苏青听着,心里满是欣慰——她知道,那次儿童节的表演,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晓雨的心门,让她明白了“主动”和“勇敢”能带来这么多快乐。

傍晚,晓雨坐在院子里,给苏青唱新学的儿歌《小鸭子》,手里还拿着小画册,时不时翻给妈妈看。夕阳洒在她身上,浅粉色的裙摆上,小雏菊好像也跟着笑了。苏青看着女儿开心的样子,心里悄悄想:孩子的成长,就像一朵花的绽放,需要耐心等待,需要温柔引导,而当她终于勇敢地绽放时,一定会美得让人惊喜。而她会一直陪着晓雨,看着她像小太阳一样,在阳光下越来越耀眼,越来越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