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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寒洲昨天才叮嘱过她留意,没想到第二天下午,麻烦就找上门了。

楼下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开门一看,是个穿黑色制服的司机,手里捧着个硬壳信封,态度恭敬得近乎刻板:“林小姐,这是陆夫人让我转交的邀请函。”信封摸着厚实,拆开是张印着暗纹的昂贵信纸,字迹工整,写着请她去“云顶”茶室喝茶,时间就在当天下午三点。

没有电话提前说,也没通过陆寒洲转达,这阵仗明摆着是给她下马威。

“我陪你一起去?”陆寒洲凑过来看了眼邀请函,眉头拧了起来。他太了解自己母亲了,这种“单独邀约”,绝不会是轻松的下午茶。

林悦把信纸放回信封,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没慌,倒透着股坚定:“不用。我跟她早晚得单独聊一次,你去了反而不方便——她该觉得我是躲在你身后,连话都不敢自己说。”她心里门儿清,沈静仪本就看不上她的出身,要是陆寒洲跟着,只会更认定她是“依附者”。

陆寒洲盯着她看了几秒,见她眼底没半分退缩,便伸手替她捋了捋额前飘着的碎发,声音放轻:“行。记住,不管她说什么,你不用跟谁证明什么,做你自己就好。”

林悦挑了件米白色连衣裙,款式简单大方,化了层淡得几乎看不出的妆,把长发挽成低髻。身上没戴别的首饰,就左手中指那枚合金指环——是陆寒洲送的,在光下泛着细弱却独特的光。她不用靠珠宝撑场面,她的底气,是脑子里的代码,是“星云”和“守护者”这两个拿得出手的项目。

“云顶”茶室藏在cbd最高那栋楼的顶层,得坐专属电梯上去。电梯门一开,外面的车水马龙、人声嘈杂瞬间被隔绝,只剩若有若无的古琴声飘过来,混着淡淡的檀香,连空气都好像慢了半拍。

整个茶室是新中式风格,看着简单,用料却处处透着贵气:墙上挂的是名家字画,桌椅是整块的黑檀木,巨大的落地窗外能看见大半座城市,云好像就贴在玻璃上。

一个穿素色旗袍的侍者走过来,没多说话,只做了个“请”的手势,把她引到临窗的包间。沈静仪已经在里面了,穿件墨绿色绣暗纹的改良旗袍,脖子上挂着串珍珠项链,每颗珠子都圆润得发亮。她正坐在茶桌前冲功夫茶,动作慢而稳,倒茶、分杯,每个细节都透着几十年练出来的讲究。

“林小姐,请坐。”沈静仪抬起眼,目光落在林悦身上,像在打量一件摆件——平静,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她没起身,就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对面的椅子。

“陆夫人,您好。”林悦语气不卑不亢,走过去坐下,后背挺得笔直。她能感觉到,沈静仪的目光在她的裙子上扫了一圈,最后停在她手指的指环上,顿了两秒才移开。

沈静仪把一杯刚冲好的茶推到她面前,茶汤清亮,茶香一下子飘了过来:“今年的明前龙井,尝尝。”语气听不出喜恶,好像真就是单纯请她喝茶。

林悦道了谢,端起茶杯。杯子是薄胎瓷的,握在手里温温的。她抿了一口,茶香在嘴里散开,清清爽爽的,确实是顶级的好茶。可她心里清楚,这杯茶没那么简单——沈静仪不会平白无故请她喝这么贵的茶。

果然,没聊两句无关紧要的,沈静仪放下自己的茶杯,身子微微前倾,语气还是平和的,却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分量:“林小姐,你的才华,我是认可的。寒洲跟我提过,‘星云’和‘守护者’这两个项目,你是核心人物——能做到这个程度,确实不简单。”

先夸一句,林悦心里门儿清,这是铺垫。她没接话,只轻轻点了点头:“您过奖了,陆夫人。”

沈静仪笑了笑,那笑容没到眼底,更像是一种礼貌的公式:“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有时候,眼里只盯着一个领域,容易忽略其他重要的事。比如……你所处的环境,你能融入的圈子。”

她拿起茶夹,夹起一片茶叶放进茶壶,动作慢悠悠的,话却像针一样往林悦心上扎:“寒洲从小就是按陆氏继承人养的,他要应付的事,比你想的复杂多了——不是写几行代码、优化几个系统就能解决的。他的伴侣,不能只做他身边的人,还得是他的帮手:事业上能搭把手,家里的事能扛起来,面对那些家族里、圈子里的压力,也得能撑得住场面。”

说到这儿,她抬眼看向林悦,眼神里带着点居高临下的怜悯:“你的世界很简单,是代码和逻辑堆出来的,这没什么不好。但寒洲的世界不一样,是资本、人情、权力缠在一起的网。这两个世界的规矩,差得太远了。林小姐,你真觉得,你能适应他的世界,还能帮他撑住?”

没提一句“家世”,却字字句句都在说“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想告诉林悦:光有才华和爱情,在陆家行不通。

林悦放下茶杯,迎上沈静仪的目光,没躲也没慌:“陆夫人,您的担心我懂。但两个人能不能一起走下去,关键不是出身或者圈子,是我们能不能想到一块儿去,能不能一起朝着一个目标努力,能不能信得过对方、一起成长。世界不一样,但做人做事的根本是相通的——尊重人,讲诚信,肯努力。我相信,我能用我的方式,在我和寒洲的世界里,做出我能做的事。”

语气不冲,甚至算得上温和,但每句话都透着股笃定,像块扎实的石头,挪不动。

沈静仪脸上的笑容彻底淡了。她没料到,林悦看着温和,骨子里却这么硬,一点都没被她说动。

包间里静了下来,只有窗外的云慢慢飘着,古琴声好像也弱了些。

沈静仪身体又往前凑了凑,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在光下泛着冷光。她不再绕圈子,语气里多了几分冷意:“林小姐,我直说了吧。作为母亲,我希望我儿子的未来能稳一点,别出什么岔子。但你呢?还有你背后那些没查清楚的事——”她顿了顿,意有所指,显然是说苏念卿那个查不深的保密项目,“会给寒洲带来太多麻烦,太多风险。陆家这艘船,经不起折腾。”

她盯着林悦,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成全。对你好,对寒洲也好。”

这是最后的通牒,也是最直白的拒绝。

林悦心里沉了一下,不是怕,是觉得无力。她能跟观测者斗,能跟系统里的bug较劲,却没法消除沈静仪这种刻在骨子里的偏见——在她眼里,自己的出身和母亲的过去,就是“风险”的代名词。

她站起身,依旧保持着礼貌:“陆夫人,谢谢您的茶,也谢谢您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但我的人生,我自己选;我跟寒洲的未来,我们自己扛。失陪了。”

没等沈静仪再说什么,她微微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包间。背影挺得笔直,脚步没半点犹豫,也没回头。

沈静仪坐在原地,看着门口的方向,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她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声音瞬间变回了商场上那种干脆利落的冷硬:“曼如明天几点到?……行,安排车去机场接她,直接送老宅。另外,告诉寒洲,明晚的家宴,他必须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