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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实验室那晚不欢而散后,苏沫和厉辰陷入了相识以来的第一次“冷战”。

说是冷战,其实更像是苏沫单方面的退缩和厉辰不知所措的沉默。

苏沫不再主动给厉辰发消息,不再去实验室送夜宵。她把自己投入到繁重的设计作业中,用忙碌来麻痹自己,但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她时不时会拿起手机,期待能看到厉辰的道歉或者解释,但屏幕始终是暗的。

厉辰那边,竞赛进入了最关键的攻坚阶段。他几乎住在了实验室,每天睡眠不足四小时。巨大的压力让他焦头烂额,但每当夜深人静,疲惫感袭来时,他总会想起苏沫那天晚上受伤的眼神和离开时单薄的背影。

他想给她发消息,想打电话听听她的声音,甚至想立刻跑到她宿舍楼下。但每次拿起手机,他又犹豫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道歉?解释?可他现在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好,又能给她什么承诺呢?而且,他害怕听到她冷淡的回应,害怕他们之间真的出现无法弥补的裂痕。

厉辰:已经三天没消息了……她一定很生气。是不是……不想理我了?等我比完赛,等我拿到好成绩,我一定好好跟她道歉。现在……现在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于是,两个彼此在乎的人,因为各自的骄傲、不安和错误的体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僵持。

夏晚晴看出了苏沫的强颜欢笑,忍不住劝道:“沫沫,你跟厉辰到底怎么回事?这都几天没说话了?要不你主动问问他?也许他真的很忙呢?”

苏沫摇摇头,声音闷闷的:“晚晴,你不明白。如果他心里有我,再忙也会抽空发个消息的。他明明知道我会难过……可他什么都不说。”

她想起林浩之前的话——“像他这样的天才,感情可能不会是生活的重心”。难道,真的被他说中了吗?在厉辰的世界里,竞赛、前途,远比她重要?

这个认知让苏沫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周五下午,苏沫独自一人在画室赶稿。天色渐暗,画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更添了几分凄清。

就在这时,画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苏沫抬头,愣住了——是厉辰。

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眼下有着明显的乌青,下巴上也冒出了些许胡茬。他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袋子,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肩膀,让他显得有些狼狈。

四目相对,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空气仿佛凝固了。

最后还是厉辰先动了。他走到苏沫面前,将手里的袋子放在她旁边的桌子上,声音沙哑低沉:“给你带了城西那家的蛋糕和热牛奶。”

苏沫看着袋子里她最爱吃的那家甜品店的包装盒,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他还记得……在她生他气的时候,他还是来了。

但她强行压下心头的酸涩,低下头,继续画图,语气刻意保持平静:“谢谢,放那儿吧,我画完再吃。”

厉辰站在原地,没有离开。他能感觉到苏沫的疏离。他沉默了几秒,低声开口:“沫沫……对不起。”

苏沫画笔一顿,没有抬头。

“那天……是我不对。”厉辰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歉意,“我不该冲你发脾气。我只是……压力有点大。”

听到他道歉,苏沫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她抬起头,眼圈泛红地看着他:“压力大就可以随便冲我发火吗?厉辰,我是你的出气筒吗?你知道我那天有多难堪吗?”

“我知道……”厉辰看着她红红的眼眶,心里揪紧,上前一步想拉她的手,却被苏沫躲开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苏沫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只知道你的竞赛,你的代码!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给你发消息你不回,我去找你你嫌我烦!厉辰,如果你觉得我打扰你了,你可以直说!不用这样冷暴力我!”

“我没有嫌你烦!”厉辰急切地辩解,语气里带着一丝慌乱,“我怎么会嫌你烦?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看到我……我搞不定那些问题的样子。”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从未有过的脆弱:“苏沫,我害怕……害怕失败,害怕让你失望。”

苏沫愣住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厉辰。在她心里,厉辰永远是强大的、自信的、游刃有余的。原来,他也会害怕,也会脆弱。

他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她心中所有的心结。原来,他的冷漠和暴躁,不是因为不在乎,而是因为太在乎,在乎到害怕在她面前露出弱点。

看着眼前这个疲惫又坦诚的厉辰,苏沫所有的不满和委屈,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剩下的,只有满满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