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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珍走过来,就着月光看了看篮子里的蘑菇,伸手拿起一朵,摸了摸厚实的伞盖,赞叹道:“哟,这紫花脸蘑真不错,肉头厚,张叔可真会捡。文娟这丫头,心也挺细,还都给洗干净了。”

她抬头看着苏清风,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骄傲和打趣:“咱家清风现在可是屯里的能人了,连南山屯那俩刺头今天都让你收拾服帖了,还要带队去打狼。有人送点山货,那不是应当应分的嘛!”

苏清风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嫂子,你就别取笑我了。”

“我这哪是取笑?”王秀珍正色道,眼神温柔,“我是高兴!你有本事,顶天立地,能护着屯里人,连带着我这当嫂子的,脸上都有光。”

她说着,接过那篮蘑菇,“明天一早,我用这蘑菇给你炖个汤,热乎乎喝一碗,在家休息好。”

她语气里的坦然、信任和支持,像一股暖流,熨帖着苏清风的心。

嫂子这是真把他当成了家里的顶梁柱,为他感到自豪,而不再会因为外界的一些示好而心生不安。

这种转变,源于他这大半年来实实在在的成长和担当。

“成。”苏清风心里暖融融的,点了点头,“那嫂子你也别洗太晚,早点歇着。”

“知道了,这就好。”王秀珍应着,重新蹲回石槽边,用力搓洗着最后一件衣服。

那“哗啦”的水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苏清风提着蘑菇走进屋里,将篮子放在灶台上。

炕上,苏清雪已经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明天得去地里看看。

这几天都是王秀珍在家里忙活着地里的活。

现在自留地也归集体了。

大家先统一耕地,先把地种上。

水田那边也在挖,估计明天得去挖水田。

而砖窑也有会的师父带着人过去搞了。

长毛兔的养殖基地,准备就盖在后山脚下的空地上。

也就是也就是练靶子那里。

还没开工。

先把田种上,而且这些天有一大部分地已经耕好还没种。

那说明林大生还有想法。

不过,这事情他也不清楚。

反正现在的小队队长是林大生。

他操心打猎的事情就好。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屯子里此起彼伏的公鸡啼鸣便唤醒了沉睡的村庄。

苏清风在王秀珍轻柔的呼唤声中醒来,窗外还是青灰色,但东边天际已经透出了一丝鱼肚白。

灶房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鲜香。

王秀珍早已起身,大铁锅里,用昨晚张文娟送来的紫花脸蘑炖的汤正“咕嘟咕嘟”地翻滚着,乳白色的汤汁里,蘑菇沉浮,点缀着几片翠绿的野菜叶,光是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旁边箅子上,热着几个黄澄澄的杂面馍馍。

“快,趁热吃。”王秀珍给苏清风盛了满满一大海碗蘑菇汤,汤里蘑菇给得足足的,又递过两个热乎乎的馍馍,“今天要去挖水田,活儿重,吃饱了才有力气。”

苏清风就着咸香滚烫的蘑菇汤,大口吃着馍馍。

蘑菇吸饱了汤汁,口感滑嫩肥厚,带着山野特有的鲜美,热汤下肚,驱散了清晨的最后一丝寒意,浑身都暖洋洋的,通体舒泰。

王秀珍自己也盛了一碗,坐在他对面小口喝着,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眼里满是满足。

“这蘑菇汤真鲜,嫂子手艺越来越好了。”苏清风由衷赞道,用馍馍蘸着碗底最后一点汤汁,吃得一点不剩。

“是人家文娟送的蘑菇好。”王秀珍笑了笑,收拾着碗筷,“一会儿咱俩一块儿去上工,听说今天任务重,要把水田边的引水渠再挖深一截。”

果然,当苏清风和王秀珍带着铁锹、镐头来到屯口集合点时,生产小队队长林大生已经站在那棵老榆树下开始派工了。

社员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大多穿着打补丁的旧外衣,扎着裤腿,扛着各式农具。

“……水田那边是重点,引水渠必须今天给我挖到位,不然耽误了放水泡田,影响了插秧,咱们谁都担待不起。”

林大生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苏清风,王秀珍,你俩今天就去水田那边,跟着老赵头,负责挖渠!”

“知道了,林叔。”苏清风和王秀珍齐声应道。

被点名的老赵头是个干瘦的小老头,但精神矍铄,是屯里有名的老把式,对农活门儿清。

他招呼着苏清风、王秀珍和另外七八个社员一组,朝着屯子东面那片开阔的洼地走去。

这片洼地是去年冬天就开始规划的水田,黑黝黝的土地已经被大型牲畜和人力初步翻耕过,显得平整而松软。

一条从远处山涧引来的水渠雏形已经挖好,但还不够深、不够宽,需要进一步修整加固。

他们的任务,就是把这水渠加深、拓宽,确保水流畅通无阻地灌溉到每一寸水田。

清晨的水田边,有些露水,也有些泥泞。

老赵头经验丰富,指挥着大家:“先从渠头开始,把上面的土刨开,下面的土就不会那么泥泞了。清风,你力气大,跟我和另外两个小伙子负责用镐头砸。秀珍,你们几个女将和年纪大点的,用铁锹跟在后面,把刨松的土清出去,堆到渠坝上拍实诚喽。”

“好嘞,赵大爷!”苏清风应了一声,往手心啐了口唾沫,搓了搓,便抡起了沉实的镐头。

他年轻力壮,又是干惯了力气活的,镐头带着风声落下,“砰”地一声闷响,便啃下一大块,黑土四溅。

王秀珍和其他人则拿着铁锹,紧随其后,将苏清风他们刨松的土块铲起来,用力甩到旁边的渠坝上,再用锹背拍打结实。

这活儿看似简单,实则需要不小的腰力和臂力,不一会儿,王秀珍的额头就见了细密的汗珠,但她一声不吭,只是偶尔直起腰,用手捶捶后腰,便又继续弯腰铲土。

“秀珍嫂子,慢着点,不着急。”旁边一个同样在铲土的大婶关切地说道。

“没事儿,张婶,活动开了就好了。”王秀珍笑了笑,用袖子擦了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