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芸听到尖叫声心头一紧，赶紧加快速度游过去。
水里阻力不小，但好在秘境里的水不像普通海水那样阻碍行动，反而像是有股温柔的力量在托着她前进。
很快，她就游到了龙族宫殿附近。
眼前的场景让她一时怔住了。
三条庞大的龙魂正在正殿外围盘旋游动，每一条都有十几米长，鳞片上泛着幽幽的光。而它们背上驮着的人影赫然是——
“哇啊啊啊——”
“慢点！慢点！”
刘教授和张教授一人骑在一条龙魂背上，双手死死抱着龙脖子，一边尖叫一边大笑。
两位老人家的头发和胡子都被水流冲得乱七八糟，但脸上的兴奋劲藏都藏不住。
北冥则在第三条龙魂上端坐着，那张平日冷峻的俊脸此刻绷得紧紧的，耳朵竖得笔直。
他整个人像是石化一般，脸上写满了“不敢动，真的不敢动”。
白芸：“......”
看来是虚惊一场。
她在原地等了会儿，等三条龙魂兜完这一圈，这才朝正殿游去。
殿门大敞着，里边的光线比外面要暗一些，但足够看清里面的情形。
苍海正坐在正中央的琉璃宝座上，那把椅子通体泛着柔和的蓝光，跟她的装扮很相配。
苍海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轻纱法衣，浅蓝色轻纱法衣被海水衬得飘逸灵动，几缕银丝绣成的龙纹在光线折射下若隐若现，比之前那套更显得仙气十足。
最抢眼的是她龙角上那些闪闪发亮的小装饰——
这套搭配是绣娘今早托北冥送过来的新款式，远看像是撒了一把星星在她银白色的龙角上。
苍海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在手机屏幕上划动着。
看样子是在玩消消乐。
见到白芸进来，苍海关掉游戏，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坐。”
“不用了，我就这么飘着习惯些。”白芸摆摆手，好奇地四下打量。
随后她指向外面：“这是在训练龙魂？”
苍海点点头，把手机放到一边：“我在测试它们的可控性。”
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刘教授和张教授已经从龙背上下来了，两人一脸兴奋地冲进大殿，嘴里还在不停念叨。
“天呐！我这辈子居然骑到了真龙！虽然是个魂魄......”
刘教授激动得胡子直翘，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我得赶紧记下来！”张教授手忙脚乱地掏出笔记本。
“那些鳞片的触感，肌肉的律动，还有游动时的水压变化......这绝对是史无前例的生物体验！”
就连一向沉稳的北冥也难得地流露出震惊之色，狼耳不自然地抖动着：
“我居然......骑了龙......”
作为妖族，这对他的冲击远比人类更强烈。
苍海伸手一招，三条龙魂乖乖游过来。
它们原本庞大的身躯渐渐缩小，最终变成三尺来长的小龙模样，绕着她的椅子转圈。
就在这时，她忽然皱了皱眉，“嗯？”了一声。
“怎么了？”白芸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讶异。
苍海没回答，而是专注地盯着其中两条小龙......
正是刚才载过两位教授的那两条。
她伸手让它们游到掌心，闭眼感受着什么。
片刻后她睁开眼睛，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讶异：“它们恢复了一丝灵智......”
“灵智？！”白芸惊讶，“魂魄还能恢复意识？”
“虽然很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苍海的指尖轻轻抚过小龙的鳞片。
“但确实存在，按理说，死去的魂魄不可能自主恢复意识。”
白芸思索片刻：“会不会是信仰之力的缘故？”
苍海摇头：“普通魂魄无法吸收信仰之力。除非生前有大功德，死后被建庙供奉，接受特定人群的祭祀——这种定向的信仰之力魂魄才能吸收。”
她若有所思地让小龙重新游向两位教授。
果然，当老人与龙魂接触的瞬间，龙魂身上泛起一丝几乎不可见的微光。
虽然转瞬即逝，但感知敏锐的苍海还是捕捉到了那一丝细微的能量流动。
“怎么会......”苍海诧异。
她忽然转头看向两位老教授：“你们刚才接触时，心里在想什么？”
张教授推了推眼镜：“我就是反复在想‘真龙现世四个字......毕竟在我们文化里，龙对我们来说有特殊情感。”
“对对对！”刘教授激动地插话，“我满脑子都是‘乘龙升天的典故！”
白芸观察了一番，道：“我想可能是因为我们国家的人天生对龙就有敬畏之心，所以在和龙魂接触时，他们的信仰之力自动涌入了所接触的龙魂，而正因为龙魂可以接触，这种崇敬之情化作了特定的信仰能量？”
苍海眼中闪过一丝光彩。
如果真如白芸所说，那意味着她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慢慢为族人的魂魄收集特定信仰力。
虽然量少，但胜在源源不断！
“你说得对，你们对‘龙这个概念本身就有信仰，不需要特定对象。”
她轻轻抚过小龙的脊背：“只要接触时心念所至，能量就会自然汇聚。”
她的声音忽然轻快了几分，嘴角稍稍上扬，冰蓝色的眸子里重新燃起希望。
白芸眼睛一亮：“也就是说，通过接触游客，龙魂可以得到持续性的信仰灌注？”
苍海终于露出淡淡的微笑，冰蓝色的眸子中闪烁起希望的光彩：
“虽然缓慢，但这确实是一条可行之路。我的族人......也许真的能重获新生。”
殿内的光线似乎跟着明亮了几分。
那些被缩小的小龙魂在她身边游动，鳞片上反射着点点星光。
在这片静谧的深海中，希望正如同细微的气泡，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