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夜晚,微风轻拂,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桂花香。
这股香气仿佛被夜风裹挟着,穿过楼道的缝隙,悄悄地钻进了人们的鼻中。
就在这时,陆沉和李若雨正匆匆忙忙地拎着野餐篮,往电梯里挤去。
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楼道灯光下显得有些匆忙,似乎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李若雨的穿着十分朴素,一件浅灰色的针织衫。
下摆处沾着一片小小的野菊花瓣,仿佛是她在草丛中嬉戏时不小心沾上的。
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发梢还挂着一根细细的草茎,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陆沉伸手替她摘掉,指腹蹭过她耳后未被阳光晒到的雪白皮肤:
“像只偷了蜜的小猫。”
“哪有。”
李若雨踮脚亲他下巴。
“明明是狼。”
电梯镜面映出两人的影子。
陆沉穿着洗得发白的蓝t恤,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线条分明的肱二头肌;
李若雨身着一袭米白色的风衣,这件风衣的质地柔软。
触感舒适,仿佛被阳光照耀过一般,散发着淡淡的温暖气息。
她将风衣随意地搭在臂弯处,那衣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宛如翩翩起舞的仙子。
而她的怀中,则紧紧抱着一个鼓囊囊的帆布包。
这个帆布包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上面的图案已经有些模糊,但却透露出一种别样的复古韵味。
这个帆布包似乎承载了很多故事,它就像一个忠实的伙伴,一直陪伴着李若雨。
打开帆布包,可以看到里面装着许多东西。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未吃完的三明治,它被整齐地包裹在保鲜膜里,面包的香气若有似无地飘散出来。
旁边还有一些曲奇饼干,它们被装在一个小巧的盒子里,看起来十分诱人。
此外,包里还有半瓶没喝完的柠檬茶。
透明的瓶子里,淡黄色的液体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
“叮——”
电梯门开的瞬间,陆沉先迈出去。
他家住在二楼,楼道声控灯随着脚步声次第亮起。
暖黄色的灯光柔和地洒在光滑的瓷砖上,仿佛给它们披上了一层温暖的薄纱。
然而,瓷砖本身的凉意却透过这层薄纱渗透出来,与灯光的温暖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对比。
在这温暖与凉意交织的氛围中,两个人的身影被灯光投射在墙壁上。
他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仿佛彼此融合,难分彼此。
这交叠的影子,不仅在视觉上给人一种亲密的感觉。
更像是一种象征,暗示着两人之间某种特殊的联系或关系。
李若雨踩着他的脚印走,忽然停住:
“玄关的绿萝又长了。”
“嗯。”
陆沉摸出钥匙开门。
“上周浇了次水,叶子都绿得发亮。”
门开的刹那,混着饭菜香的暖空气涌出来。
陆沉家的客厅不大,却收拾得井井有条:
沙发上搭着他昨天洗的格子衬衫。
茶几上摆着李若雨的陶瓷杯(杯底还粘着半块没擦净的桂花糕)。
电视柜旁的绿萝垂着长藤,叶片上还凝着水珠。
是他今早出门前喷的。
“我去做夜宵。”
陆沉把野餐篮搁在餐桌,系上围裙。
“你先坐,沙发上有毯子。”
李若雨没动。
她脱了高跟鞋,光脚踩在地板上,跟着他走进厨房:
“我帮你剥蒜。”
“不用。”
陆沉按住她手腕。
“你野餐时吃了三个曲奇,胃该撑了。”
“没撑。”
她踮脚往他身后凑。
“而且……我想看你煮番茄鸡蛋面。”
陆沉的耳尖瞬间发烫。
他想起上周三晚上,自己在厨房煮面。
李若雨窝在沙发上看论文,突然说:
“你煮面的样子,像我爸。”
他手一抖,汤勺掉进锅里,溅起的热汤在她脚边洇开小片水痕。
“那……今天给你煮加蛋的。”
他转身打开冰箱,从保鲜层取出两个鸡蛋。
“你上次说‘食堂的面没家里香’,我记着呢。”
李若雨倚着门框看他。陆沉的动作很熟练:
洗锅、倒油、打鸡蛋,油花在锅里噼啪作响时,他侧头冲她笑:
“要加葱花吗?”
“加。”
她走过去,从窗台的青瓷罐里捏了撮葱花。
“要多多的。”
鸡蛋煎得金黄时,陆沉把它推到锅边,倒入切好的番茄。
酸甜的香气漫出来,李若雨吸了吸鼻子:
“和我妈煮的一样。”
“你妈煮的好吃吗?”
陆沉用锅铲压碎番茄,红汁漫过蛋块。
“下次让她教我。”
“她呀……”
李若雨低头拨弄灶台上的调料罐。
“总说我嘴刁,说外面的面不如她煮的。”
她抬头时,眼里泛着水光。
“其实我就喜欢她煮的面。汤里放了紫菜,面煮得软软的,浇头是卤牛肉。”
陆沉关了火,把面盛进蓝边白瓷碗:“那明天我买紫菜,卤牛肉我去超市挑。”
“不用。”
李若雨接过碗。
“今天先吃这个。”
她舀起一筷子面,吹凉了递过去。
“你尝尝。”
陆沉张嘴咬下,番茄的酸裹着鸡蛋的香在舌尖化开:
“好吃。”
“是吧?”
李若雨自己也吃了一口。
“我妈说,番茄鸡蛋面要煮得汤浓,面要软,蛋要嫩。你都做到了。”
陆沉望着她嘴角的番茄汁,伸手用纸巾替她擦掉:
“那我以后每天都给你煮。”
“每天?”
李若雨挑眉。
“你明天还要上课,哪有时间?”
“课间去食堂买好食材,晚上回来煮。”
陆沉把她的碗接过来。
“你改论文到十点,我等你。”
李若雨的耳尖慢慢红了:
“谁要你等。”
“要。”
陆沉把她的手攥进掌心。
“就像今天等你野餐,等你回家,等你吃这碗面。”
浴室的水声响起时,李若雨正窝在沙发上翻杂志。
陆沉裹着浴巾出来,头发还滴着水,锁骨处沾着片没擦净的泡沫:
“你先洗?”
“嗯。”
李若雨合上杂志。
“我去拿睡衣。”
她的睡衣是浅粉色的棉质睡裙,袖口和领口绣着小草莓。
陆沉盯着她走进卧室的背影,喉结动了动。
低头用毛巾擦头发时,瞥见茶几上摆着她的珍珠发夹。
早上出门时她忘带了,他特意收进帆布包。
浴室的门再次打开时,李若雨的发梢还滴着水,发间别着那枚珍珠发夹。
她擦着头发走到陆沉身边:
“你煮的面太香了,我刚才闻着就饿了。”
“锅里还有。”
陆沉指了指灶台。
“我给你留了半碗。”
李若雨踮脚亲他脸颊:
“骗子,你根本没留。”
“留了。”
陆沉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这儿留了。”
李若雨的脸瞬间红透。
她抽回手,转身去卧室:
“我去拿被子,今天你睡沙发。”
“为什么?”
陆沉跟着过去。
“床够大。”
“我怕你抢被子。”
李若雨从衣柜里抱出蚕丝被。
“你上次说‘沙发太硬’,我不管。”
陆沉站在原地,看着她铺床。
月光透过纱窗洒在她背上,睡裙的轮廓若隐若现。
他走过去,从背后环住她:
“若雨。”
“嗯?”
“我想和你睡一张床。”
李若雨的手顿了顿。
她没回头,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为什么?”
“因为……”
陆沉把下巴搁在她肩窝。
“今天野餐时,你靠在我肩上打哈欠;回来时,你踮脚亲我;煮面时,你说‘番茄鸡蛋面要煮得汤浓’……我想离你近一点,再近一点。”
李若雨的指尖微微发抖。
陆沉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踮脚吻他唇角。
“你说‘我请你喝奶茶’,我就答应了。”
陆沉低头吻住她的唇。
这个吻很轻,像蝴蝶落在花瓣上,却让两人的心跳都乱了节奏。
李若雨的手扣住他的后颈,指尖陷进他柔软的发间,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才分开。
“陆沉。”
她喘着气。
“我……”
“我知道。”
陆沉替她擦掉嘴角的银丝。
“我也喜欢你。”
李若雨的脸红得像要滴血。
她推开他,转身去拿枕头:
“那你睡床,我睡沙发。”
“为什么?”
陆沉抓住她的手腕。
“你不是说……”
“因为……”
她低头整理床单。
“我怕你做噩梦。”
“我不做噩梦。”
陆沉把枕头塞进她怀里。
“你睡床,我睡沙发。但你得让我抱着你。”
李若雨抬头看他。
月光下,他的眼睛亮得像两颗星子,睫毛上还沾着水珠。
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好。”
床上的蚕丝被带着阳光的味道。
李若雨刚躺下,就被陆沉捞进怀里。
他的胸膛很暖,心跳声像擂鼓,震得她耳膜发痒。
“陆沉。”
她轻声喊。
“嗯?”
“你心跳好快。”
“因为你在我怀里。”
他把下巴搁在她发顶。
“你也是。”
李若雨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他手腕内侧。
那里有颗淡褐色的小痣,他总说“像颗被揉碎的芝麻”。
她想起上次晚上,他熬夜写小说。
她给他送热牛奶,他握着她的手说:
“若雨,我想和你过一辈子。”
“陆沉。”
她抬头看他。
“你说……”
“嗯?”
“我们明天去买紫菜好不好?”
“好。”
他低头吻她发顶。
“买最新鲜的,熬汤给你喝。”
“还要买卤牛肉。”
“买。”
“还要买……”
“买你喜欢的所有东西。”
他把她搂得更紧。
“只要你愿意,我每天都给你买。”
李若雨笑了。
她把脸埋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闻着他身上的皂角香。
“陆沉。”
她轻声说。
“我爱你。”
陆沉的身体顿了顿。
他低头吻她额头,声音哑得像浸了水的棉花:
“我也爱你。”
窗外的月光爬上窗台,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床头的台灯还亮着,暖黄的光裹着两人交叠的影子。
像两株并肩生长的树,在秋夜里轻轻摇晃。
远处传来夜市的喧闹声,混着汽车的鸣笛,却吵不散这满室的温柔。
李若雨闭上眼睛,感受着陆沉的心跳,渐渐沉入梦乡。
陆沉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她,嘴角扬起温柔的笑,轻轻替她掖好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