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联军的反应,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给脸不要脸”。
玉门关外的挫败非但没让他们清醒,反而因为内部主战派的上台,又增兵五万,号称二十万大军,摆出了一副不撕下大晟一块肉决不罢休的架势。联军统帅,楼兰大将阿史那祜,更是放出狂言,要在三个月内“踏平玉门关,饮马渭水河”。
(饮马渭水?你咋不说要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呢?)
消息传回京城,朝堂上不出意料地又炸了锅。主和派的老调重弹已经升级为“陛下三思,国本为重,万乘之尊岂可轻涉险地?”仿佛沈清辞不是去打仗,而是去跳火坑。
沈清辞端坐龙椅,听着下面嗡嗡嗡的“劝谏”,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给他们每人发一个“复读机”奖章。她等声音稍歇,才缓缓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大殿:
“诸卿是觉得,朕一介女流,上了战场便会拖后腿?还是认为,我大晟的将士,护不住他们的皇帝?”
她目光扫过下方,那些原本慷慨陈词的官员们纷纷避开了她的视线。
“西域蛮夷,畏威而不怀德。前番小惩,未能使其清醒,反而变本加厉。若此番再不予以迎头痛击,我大晟边境将永无宁日,国威扫地!”她站起身,龙袍袖摆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朕意已决,御驾亲征!太上皇萧绝,任三军统帅!”
“陛下!”陈尚书几乎是扑倒在地,老泪纵横,“万万不可啊!战场凶险,刀剑无眼!若陛下有丝毫闪失,国朝动荡,臣等万死难赎其罪!”
(闪失?老娘上辈子在商海沉浮,见过的明枪暗箭比你们吃的盐都多!)
沈清辞还没说话,一直如同背景板般站在她身侧的萧绝,往前踏了半步。仅仅半步,那股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煞气便弥漫开来,压得整个太极殿落针可闻。
他眼神淡漠地扫过跪了一地的官员,最后落在陈尚书身上,声音不高,却带着冰碴子:“本皇还没死。”
五个字。
意思很简单:有我在,轮得到你们操心她的安全?更何况,老子还没退休呢!
陈尚书噎得差点背过气去,脸憋得通红,一个字也不敢再吐。
(大佬发话,效果拔群!果然对付复读机,就得用格式化命令。)
沈清辞心里给自家“皇夫”点了个赞,趁势下达了一系列命令:太子萧珩监国,由几位可靠的革新派大臣辅政;朝政事务按既定章程运转;后勤粮草由户部全力保障;“暗影”部分力量留守京城,护卫皇宫及太子公主安全,另一部分随驾。
退朝后,回到寝宫,沈清辞才卸下威仪,兴奋地搓手手:“终于可以出去放风了!天天在这四方城里批奏章,我都快长蘑菇了!”
萧绝看着她那副“小学生终于盼来春游”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但出口的话依旧是冷静的部署:“军中不比宫内,一切从简。你的盔甲已让工匠按你的尺寸改制,轻便为主。”
“明白!安全第一,舒适第二,帅气第三!”沈清辞比了个oK的手势,随即又想起什么,凑近他低声道,“京城这边,尤其是念念和星陨教那条线,得让癸一派最得力的人盯着。我总觉得他们不会老实。”
“已安排。”萧绝点头,“谢景行也会留在京城,监控地脉异动和罗盘信号。”
(很好,后勤和老家都安排妥了,可以安心出去……打架了!)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京城都高速运转起来。军队调动,粮草集结,气氛肃杀而紧张。沈清辞试穿了特制的银色轻甲,衬得她身姿挺拔,少了几分女子的柔美,多了几分英气与威严。萧绝则重新穿上了那身象征着无上军权的玄色麒麟铠,当他全身披挂出现在沈清辞面前时,那股久违的、令人心悸的霸主气息扑面而来。
(啧,不得不说,这男人穿战甲真是帅得惨绝人寰……难怪当年能把我迷得七荤八素。)
出征前夜,两人去看了孩子们。
萧珩小脸紧绷,努力做出沉稳的样子:“儿臣定不负父皇母皇所托,守好京城,勤学政务。”
沈清辞摸摸他的头:“珩儿长大了。记住,遇事多与几位辅政大臣商议,拿不定主意的,可飞马传书。”
萧绝只说了两个字:“看好家。”
萧玥则红着眼圈,抱着沈清辞的腿:“母皇,你要把那些坏人都打跑!早点回来!”
最让沈清辞心疼的是萧念,小丫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依赖地靠在她怀里,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角,眉心金印微微闪着不安的光。
“念念乖,”沈清辞亲了亲她的额头,“母皇和父皇去给你打大灰狼,很快就回来。你在宫里要听哥哥姐姐和柳姨娘的话。”
萧念瘪瘪嘴,最终用力点了点头。
次日,点将台。
旌旗招展,刀枪如林。十万精锐将士肃立,鸦雀无声,只有风吹旗幡猎猎作响。
沈清辞一身银甲,外罩明黄色龙纹斗篷,与身着玄甲、煞气凛然的萧绝并肩而立。
她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运起内力,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
“将士们!西域宵小,欺我女主临朝,屡犯边境,杀我同胞,掠我财物,更妄图践踏我大晟国格!今日,朕与太上皇,将与尔等一同出征!要让那些蛮夷看清楚,大晟的皇帝,无论男女,皆有扞卫疆土、保护子民之决心与能力!此战,必胜!”
“必胜!必胜!必胜!”山呼海啸般的回应震天动地,士兵们的眼神炽热,战意高昂。
(很好,士气可用!这战前动员,效果应该能打满分。)
萧绝没有多言,只是拔出腰间佩剑,斜指长空,声音冰冷而充满力量:“开拔!”
号角长鸣,大军如同苏醒的巨龙,缓缓启动,向着西北方向,迤逦而行。
马车?不存在的。沈清辞坚持骑马。用她的话说,皇帝都不能与士卒同甘共苦,还指望人家给你卖命?虽然萧绝对此皱了眉,但最终还是默许了,只是将她的坐骑换成了最为温顺神骏的御马,并让最精锐的亲卫营时刻护卫在侧。
离京十里,沈清辞回头望去,巍峨的京城在晨曦中渐渐模糊。她心中没有多少离愁,反而充满了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责任感。
萧绝策马在她身侧,玄甲在朝阳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他侧头看她:“怕吗?”
沈清辞挑眉,迎上他的目光:“有你在,我怕什么?”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属于现代精英的锐利笑容,“再说,我可是要去给咱们的KpI(军功)冲业绩的。”
萧绝似乎几不可闻地笑了一下,转回头,目视前方。
“跟紧我。”
大军浩浩荡荡,一路向西。关于女帝御驾亲征的消息,也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天下,传到了西域联军耳中,自然也传到了某些潜伏在暗处之人的耳朵里。
就在沈清辞与萧绝离京的第三天夜里,留守京城的癸一,在“暗影”总部,接到了一份密报。关于星陨教那位正在“路上”的长老,终于有了更确切的消息——他们并未直接前往京城,而是在进入大晟国境后,神秘地消失了片刻的行踪,最后出现的位置,似乎隐隐偏向北方。
北方,正是“归墟之眼”所在的大致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