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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启元年,春。

新朝初立,万物复苏,连京城残破的城墙根下都冒出了倔强的新绿。只是这看似蓬勃的生机之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皇宫,紫宸殿。

沈清辞端坐在萧绝特意命人打造的、与他龙椅并排而设的凤座之上,身上繁复的皇后朝服压得她肩颈发酸。她微微侧目,看向身旁的男人。

萧绝一身玄黑赤金滚边的龙袍,衬得他面容愈发冷峻威严,眉心那点淡金色的印记在殿内光线映照下,平添几分神秘与凛然不可侵犯。他登基不过月余,那股属于帝王的威压已浑然天成,此刻正听着底下臣子关于漕运改革的奏报,眼神锐利,偶尔开口,言简意赅,却总能切中要害。

(皇后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起得比鸡早,穿得比铠甲重,还得坐在这里当吉祥物兼高级顾问。KpI考核什么时候能引入一下大晟官场,卷死这帮说话绕三里地的老臣?)

沈清辞内心疯狂吐槽,面上却维持着母仪天下的端庄微笑。直到那位须发皆白的老臣,礼部尚书周大人,颤巍巍地出列,话题一转。

“陛下,皇后娘娘,”周尚书躬身,“新朝气象万千,六宫乃皇家子嗣繁盛、绵延国祚之根本。如今六宫虚悬,中宫虽立,然皇嗣仅太子与两位公主,终究单薄。为社稷计,老臣恳请陛下下诏,广选淑女,充实后宫,以开枝散叶,稳固国本。”

(来了来了,经典保留节目它虽迟但到!就知道这帮人闲不住。)

沈清辞嘴角的弧度不变,眼神却冷了几分。她没急着开口,指尖在凤座扶手上轻轻点了点,目光转向萧绝。

萧绝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周身气压骤低。他没看周尚书,反而先侧过头,目光与沈清辞对上。那眼神里的意思很清楚——(交给我处理?)

沈清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杀鸡焉用牛刀,让臣妾先会会他们。)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周爱卿忧心国本,其心可嘉。不过,”她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几分属于现代职场精英的犀利,“新朝初立,百废待兴。北方割据势力未平,青羽卫余孽蛰伏暗处,江南水患刚有缓解,国库尚不充盈。此时大兴选秀,耗费几何?周尚书可曾核算过?这笔银子,是用来招募兵勇平定叛乱,还是用来修筑河堤安抚灾民,亦或是,用来充盈各位大人的俸禄,都比用来充填那空空如也的宫室,更符合‘国本’二字吧?”

她一番话,数据与情理结合,直接把选秀拔高到了国家资源分配的高度。

周尚书一愣,显然没料到皇后会从这个角度反驳,他张了张嘴:“这…皇后娘娘,皇家之事,关乎天家颜面与传承,岂能与寻常银钱等同…”

“哦?”沈清辞挑眉,“周大人的意思是,天家颜面,比百姓温饱、边疆安定更重要?若天下不稳,叛乱四起,这后宫选再多的淑女,又能为谁开枝散叶?莫非周大人觉得,本宫与陛下,无力再孕育子嗣?”

最后一句略带调侃,却让周尚书老脸一红,慌忙跪下:“老臣不敢!娘娘息怒!”

殿内一时寂静。不少原本想附议的官员都缩了缩脖子。这位皇后娘娘,言语忒也刁钻,偏偏句句在理,直戳肺管子。

萧绝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无人捕捉。他抬手,指尖在龙椅扶手上敲了敲,声音冷冽,带着终结话题的绝对权威:“皇后的意思,便是朕的意思。”

他目光扫过群臣,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朕登基之日便已明言,沈清辞,是朕此生唯一。此言,天地共鉴,祖宗亦知。此后,凡有再议选妃者——”

他顿了顿,殿内空气几乎凝固。

“视为抗旨,按律论处。”

冰冷的语气让所有人心头一凛。周尚书伏在地上,再不敢多言。

(搞定!还是老板气场强,一句话顶我十句。)沈清辞内心比了个耶,顺便给自家男人的霸气点了个赞。

然而,清静了没一刻钟,户部侍郎又出列,这次是哭穷,顺带隐晦地提到了“北境通宝”在江南一带推行受阻,旧朝遗老和一些地方豪强暗中抵制,甚至可能出现伪造。

“陛下,娘娘,‘北境通宝’虽好,然旧制‘渊通宝’流通日久,民间习惯难改,且…且有人散布谣言,称新币含铜不足,价值不稳…”

(经济战开始了是吧?玩金融,你们是我孙子辈的。)沈清辞精神一振,这可是她的专业领域。

她微微倾身,打断侍郎的诉苦:“李侍郎,旧币良莠不齐,磨损严重,本就该淘汰。新币规格统一,防伪标记清晰,乃稳定金融之基石。有人抵制?无非是触动了那些依靠旧币混乱牟利之人的奶酪。至于谣言…”

她看向萧绝,语气从容:“陛下,臣妾建议,即刻由朝廷发布公告,昭告天下‘北境通宝’与旧币的官方兑换比例和期限,过期旧币作废。同时,皇家内帑率先使用新币发放俸禄、采买物资,以示表率。命各地官府严查伪造新币者,一经发现,以谋逆论处,抄家灭族。此外,可令皇家商行——就是臣妾之前那些产业,在江南等地优先接受新币交易,并给予适当优惠。利益驱动之下,民间自然会做出选择。”

她条理清晰,一套组合拳下来,既有行政手段,又有经济引导,还加上了雷霆震慑。

萧绝看着她,眼神深邃,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信任。“准。”他只有一个字,却已为这项重要的经济政策拍板。

李侍郎听得目瞪口呆,仔细一想,竟觉茅塞顿开,连忙躬身:“娘娘圣明!臣…臣即刻去办!”

接连两件事被皇后轻描淡写又雷霆万钧地解决,殿内群臣再看沈清辞的眼神,已然不同。那不再仅仅是看向一位得宠皇后的目光,而是带上了对一位拥有卓越政治智慧和手腕的统治者的敬畏。

这时,萧绝缓缓开口,声音传遍大殿:“即日起,皇后沈清辞,与朕一同临朝听政。凡军国要务,皇后皆可参决。见皇后,如见朕。”

没有询问,没有商量,只有不容置疑的宣告。

(!!!玩这么大?垂帘听政都不走了,直接并肩坐?)沈清辞内心震惊,看向萧绝。

萧绝也正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是全然托付的沉重,以及唯有她能懂的温柔。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兑现他“唯一”的承诺,也是在为这个新生王朝,拉上一个最可靠的盟友。

群臣哗然,但有了前两次的前车之鉴,竟无人敢立刻出声反对。帝后同心,其利断金,他们刚刚已经见识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