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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萧绝南下寻妻(抓人)的路才走了一半,一则如同晴天霹雳般的战报,以比他坐骑更快的速度,席卷了整个大周——宸王萧绝,于邺城陷入联军重围,粮草断绝,危在旦夕!

消息传来,举国哗然,朝廷震动!

事情的经过,堪称一部作死(或者说,艺高人胆大)的教科书。萧绝在北境暗中布局的同时,他那“病弱”的替身和大队人马还在慢悠悠赶路。而他本人,在秘密南下的途中,接到北境暗影的急报——联军主力因前期胜利而骄横,分兵劫掠,其统帅所在的中军位置暴露,且兵力相对空虚。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萧绝脑中瞬间成型。

(围歼主力?太慢。擒贼先擒王,才是效率最高的打法。)

他当即下令,命北境所有能动用的游击部队向邺城方向集结、佯动,吸引联军注意。而他自己,则带着区区五百名最精锐的暗影和亲卫,如同匕首般直插联军统帅所在的核心区域——邺城!

他成功了,也……玩脱了。

他成功袭杀了联军的一名副帅,烧毁了其部分粮草,引得联军统帅暴怒,调集重兵对他进行围追堵截。萧绝且战且退,最终被数万联军主力,死死围困在了邺城这座并不算坚固的小城里。

邺城,瞬间成了一座孤岛。外面是密密麻麻、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联军,里面是区区五百守军和数量不多的存粮。最关键的是,萧绝“重病”的替身和朝廷大军还在几百里外磨蹭,根本来不及救援!

“宸王殿下孤军深入,身陷重围!”

“邺城粮草仅够三日之用!”

“联军日夜攻城,城破在即!”

一道道绝望的消息雪片般飞向京城。皇帝看到军报,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在龙椅上。(这个萧绝!他是去打仗还是去送死?!他死了,北境怎么办?!朕的江山怎么办?!)

朝堂之上,更是乱成一锅粥。主和派趁机跳出来,嚷嚷着要赶紧议和,割地赔款,免得激怒联军,害死宸王(主要是怕联军打进来)。主战派则忧心忡忡,没了萧绝,谁能挡住联军兵锋?

民间更是恐慌蔓延,茶楼酒肆都在议论这位曾经的战神,难道真的要陨落在邺城了吗?

江南,苏州。

这消息比朝廷的正式通报更快地传到了“锦绣天工”。沈清辞拿着那张薄薄的、却重逾千斤的纸条,愣在了当场。

(被困邺城?粮草断绝?危在旦夕?)

一连串的字眼砸得她头晕目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窒息般的疼痛瞬间蔓延开来。

(他……要死了?)

那个嚣张霸道、不可一世、让她恨得牙痒痒又……曾经占据了她全部心神的男人,就要这么死了?死在北方那座孤城里?

(不可能!他可是萧绝!命硬得跟蟑螂一样的男人!怎么会这么容易死?)

她下意识地否定,但理智又告诉她,战场无情,再厉害的人,陷入那种绝境,生存的希望也极其渺茫。

(我是该高兴吗?这个逼我“假死”、害我带着孩子东躲西藏五年的混蛋终于要遭报应了?)

她试图挤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却发现嘴角僵硬,根本笑不出来。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画面:死牢里他冰冷的审视,大婚时他笨拙的承诺,他深夜归来时带着寒气的拥抱,还有……沈念那张与他越来越像的小脸……

(沈清辞!你清醒一点!他死了你不是正好解脱吗?你可以正大光明地生活,不用担心被他抓回去!)

可是……为什么心会这么痛?为什么眼前会模糊?

“娘亲?”沈念不知何时跑了过来,拽着她的衣角,仰着小脸,担忧地看着她,“娘亲,你怎么哭了?”

沈清辞这才惊觉,自己脸上已是一片冰凉的湿意。她慌忙擦掉眼泪,蹲下身抱住儿子:“没有,娘亲没哭,是……是沙子迷了眼睛。”

“哦,”沈念似懂非懂,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小声说,“娘亲,是不是……爹爹打坏人,遇到危险了?”

沈清辞身体一僵。(这小子的直觉怎么这么准?!)

她看着儿子那双酷似萧绝的眼睛,里面充满了纯粹的担忧,那句“你爹死了”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爹爹……是英雄,英雄都会遇到考验的。”她只能继续那个美丽的谎言,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就在这时,谢景行缓步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沈清辞微红的眼眶,和她手中那张已经被捏得变形的纸条,心中了然。

“消息收到了?”他语气平静。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嗯。谢公子有何高见?”

谢景行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邺城被围,朝廷援军鞭长莫及。城内粮草殆尽,城外联军重重。若无外力介入,破城……只是时间问题。”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沈清辞:“而如今,有能力、有渠道,或许还能创造奇迹将物资送进去的‘外力’,放眼整个大周,除了朝廷,恐怕就只有……沈娘子你了。”

沈清辞心头巨震。(他果然……是来当说客的!)

“我?”她冷笑一声,“我凭什么救他?一个负心薄幸、为了权势可以牺牲妻子的男人,死了不是正好?”

“是为了他吗?”谢景行反问,声音依旧温和,却字字敲在沈清辞心上,“还是为了邺城内那数万誓死追随他的将士和无辜百姓?为了北境不至于彻底崩坏,战火不会很快烧到江南?亦或是……为了孩子们,不至于真的失去父亲?”

他最后一句,说得极轻,却像重锤般砸在沈清辞心上。她下意识地看向正抱着她腿,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懵懂的沈念。

(失去父亲……)

这个她一直试图回避的问题,此刻被血淋淋地摊开在她面前。如果萧绝真的死了,沈念就永远没有父亲了。沈珩和沈玥,也永远失去了那个虽然他们不记得,但血脉相连的生父。

她可以恨萧绝,可以一辈子不原谅他。但她能替孩子们决定,永远失去父亲吗?

而且……邺城里那些守军和百姓,又何其无辜!

一边是岌岌可危的边境孤城和那个让她爱恨交织的男人,一边是虎视眈眈、可能随时对孩子们下手的青羽卫,以及她自己那颗早已千疮百孔、害怕再次受伤的心。

沈清辞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挣扎。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依旧繁华的街市。这份安宁,是北境将士用血肉守护的。如果北境彻底沦陷,这里又能安宁几时?

(沈清辞,你穿越过来,不是为了只当一个缩在后院,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的懦夫!)

一个念头,在她心中越来越清晰。

她猛地转身,眼神里所有的犹豫和痛苦都被一种决绝取代。

“大管事!”

“在!”

“立刻动用所有能动用的资金,不计成本,收购粮食、药材、伤布、火油!要快!”

“是!”

“通知我们所有的船队、车马行,进入战时状态,随时待命!”

“是!”

“还有……”沈清辞咬了咬牙,“想办法,联系我们在北境的所有暗线和合作伙伴,不惜一切代价,我要知道邺城最真实的情况,以及……有没有可能,送一支小型、精锐的运输队进去!”

她终究,还是无法坐视不管。

不是为了萧绝,是为了那些无辜的人,为了孩子们可能拥有的未来,也为了……她内心深处,那丝从未真正熄灭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千里驰援,危机四伏。但她沈清辞,从来就不是怕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