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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辞抱着那盒滚烫的、仿佛承载着萧绝全部生机的龙血芝,和癸一如同两道被恶鬼追赶的黑影,在夜色中玩命地奔回宸王府。产后虚弱的身体早已超出负荷,全凭一口气硬撑着,肺部火辣辣地疼,双腿软得像面条,但她不敢停,哪怕一秒。

(撑住!沈清辞!你男人和崽还等着你呢!现在躺下就是前功尽弃!)

王府近在眼前,然而那股熟悉的、令人心悸的肃杀气氛让她心头猛地一沉。门口的护卫数量增加了一倍不止,个个面色凝重,刀剑出鞘,如临大敌。

“王妃!”癸一低喝一声,示意她看地面。

月光下,王府门前的石阶上,赫然用某种暗红色的、散发着微腥气味的液体,画着一个诡异的、形似青羽雀的图案!

(操!上门挑衅?!)

沈清辞瞳孔骤缩,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她顾不上喘息,跌跌撞撞冲进府内。

柳姨娘抱着哭得声嘶力竭、小脸通红的两个孩子,像尊失去魂魄的雕像般站在院子里,老泪纵横。她看到沈清辞,如同看到了救星,扑过来哭道:“清辞!你总算回来了!他们……他们来了!我们根本没人察觉,就看到……看到这个!”

她颤抖着手,指向旁边石桌上。

那里,静静地躺着一根色泽艳丽、泛着金属冷光的青色羽毛。羽毛旁边,还有一小缕用红绳系着的、极其细软的、带着新生儿特有奶香的胎发。

正是她一对儿女的胎发!

羽毛之下,压着一张素笺,上面只有一行铁画银钩、带着森然剑意的字:

“印鉴归位之日,血脉承续之时。”

沈清辞拿起那张纸条,手指因愤怒和恐惧而剧烈颤抖。(印鉴?还是那个前朝宸王印鉴!青羽卫要那玩意儿到底要干什么?血脉承续……他们偷我孩子的胎发,是想用血脉来开启或者确认什么吗?)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她。她不怕明刀明枪,但这种藏在阴影里,手段诡异,目标直指她最脆弱处的敌人,让她脊背发凉。

(王八蛋!敢动我的孩子!等我救活了萧绝,老娘掘地三尺也要把你们这群阴沟里的老鼠揪出来碾死!)

她狠狠将纸条揉成一团,塞进袖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救萧绝是第一位的!

“柳姨,看好孩子,加强戒备,尤其是饮食和贴身用品,全部换新的,由你亲自经手!”她快速吩咐,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癸一,王府外围三里内,给我布下天罗地网,再有可疑人物靠近,格杀勿论!”

说完,她抱着龙血芝,一头扎进了萧绝的病房。

萧绝的状况比离开时更差了。脸色不再是灰败,而是隐隐透出一种死寂的青黑,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只有胸口极其轻微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那脖颈处的黑气,已经蔓延到了下颌,如同索命的符咒。

(没时间了!)

沈清辞冲到床边,打开水晶盒。真正的龙血芝暴露在空气中,那股磅礴的、充满生机的异香瞬间弥漫开来,甚至连房间里原本残留的“青羽冷檀”的诡异冷香都被驱散了几分。

她按照母亲手札上记载的、结合太医药理斟酌改良后的新方子,亲自处理龙血芝。取其最精华的部分,研磨成粉,辅以其他几味中和药性的珍稀药材,再用她自己的血作为药引调和。

(这次要是再不行,老娘就真的只能去拆皇宫了!)

她扶起萧绝,小心翼翼地,将那碗汇聚了所有希望、色泽瑰丽如同琥珀的药汁,一点点喂入他口中。

药汁入喉,起初并无异状。

沈清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突然,萧绝的身体猛地剧烈抽搐起来!仿佛有无数道电流在他体内窜动,皮肤下的血管根根凸起,呈现出一种可怕的金红色!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暗黑色的毒血,但那血色之中,竟隐隐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仿佛带着微光的金线!

“萧绝!”沈清辞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按住他。

紧接着,一股灼热的气浪以萧绝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房间里的温度骤然升高,烛火疯狂摇曳!他周身仿佛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金色光晕之中,那光晕与他体内躁动的力量抗衡着,发出细微的、如同梵音般的嗡鸣。

他脖颈处那骇人的黑气,在这金红交织的光芒冲击下,如同冰雪遇阳,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退!

(这是……龙血芝起作用了?但这动静也太大了吧?!他体内怎么会有这种反应?)

沈清辞看得目瞪口呆,这解毒场面跟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这哪是解毒,这分明像是……某种血脉觉醒或者力量灌顶的前奏?!

剧烈的能量冲突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才渐渐平息下去。

萧绝不再抽搐,呼吸变得平稳而悠长,脸上那青黑的死气彻底褪去,虽然依旧苍白,却恢复了属于活人的生气。最神奇的是,他脖颈处蔓延的毒痕已经完全消失,皮肤光洁如初,仿佛从未中过毒。

然而,在他的眉心处,却隐隐浮现出一个极其淡的、若隐若现的、形似火焰又似龙鳞的淡金色印记!

沈清辞试探着伸手去触摸他的脉搏,强劲有力,再无之前的中毒迹象。

(解……解了?就这么解了?还附赠了个皮肤特效?)她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脚踏上,浑身冷汗淋漓,这才感觉到后怕和极致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皇宫,御书房。

天刚蒙蒙亮,皇帝李弘璟一夜未眠。他看着案头堆积如山的、弹劾太子结党营私、构陷功臣的奏章,以及暗卫呈上的、关于昨夜宸王府遇袭、出现青羽雀标记的密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太子的愚蠢和疯狂超出了他的底线。

靖王的小动作和野心他也心知肚明。

青羽卫的死灰复燃更是触及了他的逆鳞。

而萧绝……这个他既倚重又忌惮的臣子,若真的死了,北境必乱;若活了,经此一事,其麾下势力反弹,与皇室的裂痕也将难以弥补。

(一群不省心的逆子!一群该死的乱臣贼子!)

他猛地一拍御案,震得笔架乱颤。

“传旨!”皇帝的声音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暴怒,“太子李琮,德行有亏,难堪大任,即日起废为庶人,圈禁宗人府,非诏不得出!”

“靖王李澈,协理政务期间,未能察觉宵小,亦有失察之过,罚俸一年,闭门思过半月!”

“着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严查太子党羽及青羽卫余孽!凡有牵连者,无论官职高低,一律严惩不贷!”

一道道旨意如同雷霆,从皇宫发出,瞬间震动了整个京城!

废太子!严查党羽!清算青羽卫!

所有人都明白,皇帝这是动了真怒,一场席卷朝堂的血雨腥风,即将来临。

而在这场风暴的中心——宸王府,偏殿之内。

沈清辞累得几乎虚脱,却不敢离开,只是握着萧绝逐渐回暖的手,趴在床边沉沉睡去。

她不知道,在她睡着后,萧绝那浓密如鸦羽的眼睫,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那只被她握着的手,指尖,几不可察地,回勾了一下,轻轻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仿佛无声的承诺与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