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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日,风平浪静。沈清辞在这处隐秘的民宅里养伤,除了那个沉默寡言的送饭妇人,再没见过其他人,包括萧绝。

她肩上的伤在那种效奇佳的金疮药和妇人精心的照料下,愈合得很快,已经可以小范围活动。身体逐渐恢复,脑子便开始不受控制地复盘之前的惊险逃亡,以及……萧绝那句在她脑海里循环播放的“疯批宣言”。

“我的东西……”她一边小口喝着药,一边对着空荡荡的房间龇牙咧嘴,“听着怎么那么像给宠物狗挂牌子?” 虽然这“牌子”的含金量和安全感都高得离谱。

她试图分析萧绝的心理:是单纯的占有欲作祟?还是因为她展现出的“异界”价值和那局棋的胜负,让他觉得她这个“工具”值得投入更多“维护成本”?或者……真有那么一丝丝,超越了利用的……别的什么?

想到最后一种可能,沈清辞赶紧打了个寒颤,猛摇头。“清醒点,沈清辞!跟疯批谈感情,伤钱又伤命!稳住,我们能赢!” 当务之急,是养好伤,然后……然后呢?

跟着萧绝亡命天涯?听起来很刺激,但前景不明。她一个黑户,还是个被通缉的“已死”王府侧妃,跟着一个明显身负血海深仇、仇家遍布朝野的疯批大佬,这日子想想都知道是刀尖上跳舞,还是不带保险绳的那种。

可不跟着他,她能去哪儿?回王府那是自投罗网,死路一条。自己跑路?身无分文(金瓜子还在怀里,但也不敢轻易动用),举目无亲,还顶着张“死人”脸,估计活不过三天。

思来想去,似乎暂时抱紧萧绝这根金大腿(虽然扎手)是唯一的选择。但怎么抱,抱到什么程度,是个技术活。

就在她对着油灯思绪纷飞时,房门被无声地推开了。

萧绝走了进来。

他依旧是那身墨色常服,气息内敛,脸色比前两日好看了不少,只是眼神依旧深不见底。他走到桌边,自顾自坐下,目光落在沈清辞还端着药碗的手上,扫过她气色明显好转的脸颊,最后定格在她那双写满警惕和探究的眸子上。

“能动了?”他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

沈清辞放下药碗,谨慎地回答:“托您的福,暂时……散架不了。” 她心里嘀咕:大佬深夜造访,所为何事?总不会是来查房吧?

萧绝没在意她话里的那点小刺,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这京城,”他忽然开口,话题跳转得让沈清辞一愣,“于我而言,不过是个大些的牢笼。”

沈清辞心头一跳,来了!重点来了!她屏住呼吸,静静听着。

“我想走,随时可以。”萧绝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但话语里的内容却石破天惊。“所谓的死牢,所谓的王府,所谓的追杀……呵,困不住我。”

沈清辞瞪大了眼睛。虽然早就猜到他势力庞大,但听他亲口说出这种“视皇权如无物”的狂言,还是让她心脏狂跳。这逼装的,她给满分!

“所以呢?”她按捺住内心的震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盟友您这是……准备越狱……啊不,是准备离开这个‘大牢笼’了?”

萧绝的目光终于从桌面移开,直直地看向她,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仿佛有漩涡在转动,能将人的灵魂吸进去。

“沈清辞,”他叫她的名字,声音低沉而清晰,“你想离开这里吗?”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补充道:

“真正的离开。不再是偏院,不再是王府,不再是这京城。天高海阔,去一个无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油灯的光晕在两人之间摇曳,将萧绝的脸映得明暗不定,更添了几分神秘和诱惑。

天高海阔,重新开始。

这八个字,对于穿越以来就一直挣扎在死亡线上的沈清辞来说,诱惑力太大了!那意味着自由,意味着安全,意味着不用再提心吊胆,不用再面对那些恨不得她死的仇人!

她的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血液似乎都热了几分。只要点个头,跟着这个实力强悍(虽然疯)的大佬,她似乎就能立刻摆脱这噩梦般的处境!

然而,就在那声“想”几乎要冲口而出的瞬间,另一个声音在她脑海里尖锐地响起——

**那你穿越这一趟是为什么?就为了像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顶着别人的罪名和脸,惶惶不可终日地躲藏一辈子吗?**

**原主沈清辞的冤屈呢?你莫名其妙挨的那顿差点要命的板子呢?白若瑶和靖王欠你的债呢?就这么算了?!**

一股强烈的不甘和愤怒,如同岩浆般从心底喷涌而出,瞬间压过了对“自由”的渴望。

她猛地抬起头,迎上萧绝探究的目光,之前所有的犹豫、算计、吐槽都在这一刻被一种异常清醒和坚定的情绪取代。

她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清晰地回答:

“不想。”

萧绝敲击桌面的手指蓦地停住。他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诧异,似乎没料到她会拒绝。他微微眯起眼:“哦?”

沈清辞站起身,尽管肩伤让她动作有些僵硬,但脊背挺得笔直。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能透过这夜色,看到那座金碧辉煌却肮脏不堪的王府。

“就这样像丧家之犬一样逃走?”她嗤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冷意和决绝,“背着勾引王爷、谋害侧妃的黑锅,顶着已死之人的名头,隐姓埋名,苟且偷生?”

她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向萧绝,那双总是带着警惕或吐槽的眸子里,此刻燃烧着一种连萧绝都未曾见过的、明亮而执拗的火焰。

“这不是我沈清辞要的结局。”

她抬起手,指向京城中心,靖王府的大致方向,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悍勇:

“他们不是想让我死吗?我偏要活!不仅要活,我还要堂堂正正地回去!”

“谁泼在我身上的脏水,我要他们亲手给我擦干净!谁欠我的债,我要他们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我要的不是逃亡,”她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要的是——清白!”

“我要风风光光、名正言顺地,从那个鬼地方走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沈清辞,无罪!”

话音落下,房间里再次陷入沉寂。

萧绝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油灯的光芒在他深邃的眼底跳跃,晦暗不明。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是被她这“不自量力”的野心惊到了?还是觉得她愚蠢可笑?

沈清辞屏住呼吸,等待着这位疯批大佬的判决。她知道,自己的选择,可能与她所能想到的“最优生存方案”背道而驰。但她不后悔。

良久,萧绝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勾了一下,那弧度极小,转瞬即逝,却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味?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沈清辞面前,高大的身影再次将她笼罩。

“清白?”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里听不出是嘲弄还是别的什么。“很好。”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果然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或者说麻烦)”。

“如你所愿。”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便离开了房间,如同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沈清辞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紧紧攥住了拳头,手心因为激动和紧张而微微出汗。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路,注定会更加艰难,也更加……波澜壮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