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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南别院睡到日上三竿,沈清辞才慢悠悠地醒来。没有狱卒的吆喝,没有潮湿霉烂的气味,只有透过精致窗棂洒进来的、暖洋洋的阳光,以及身上柔软丝滑的锦被。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她满足地喟叹一声,伸了个懒腰,感觉每一个关节都在欢唱。昨天那顿丰盛的接风宴,加上一个无人打扰的深度睡眠,让她元气恢复了大半。

青黛伺候她梳洗,动作麻利,话却不多。刚用完早膳(或者该叫午膳?),一碗冰糖燕窝还没喝完,别院的管家就亲自来报。

“姑娘,国公府来人了。”管家语气恭敬,神色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来了两辆马车,说是奉国公夫人之命,接……接姑娘回府。”

沈清辞拿着汤匙的手微微一顿,挑了挑眉。

哦豁,来了。

她这个便宜娘家,消息倒是灵通。昨天刚出狱,今天一早就派人来接了?效率挺高。只是这“接回府”……听着怎么那么像回收处理品?

原主的记忆碎片涌上心头——镇国公府,勋贵世家,听着显赫,内里却早已有些空虚。原主母亲是早逝的原配,留下她这个嫡女。现任国公夫人是续弦,育有一子一女,对原主这个前妻留下的嫡长女,面子功夫做得尚可,但真心有几分,就难说了。当初把她嫁给风头正盛的靖王做侧妃,未必没有借此巩固家族势力的打算。后来她下狱,国公府可是连个屁都没敢放,生怕被牵连。

如今靖王倒台,她这个“侧妃”不仅没跟着玩完,反而奇迹般冤屈得雪,安然出狱……国公府这态度,就很有意思了。

“来的是谁?”沈清辞慢条斯理地搅动着碗里的燕窝。

“是夫人身边的得力嬷嬷,姓钱,还带了几个丫鬟婆子。”管家回道,“马车就停在门外,说是……请姑娘即刻动身。”

即刻动身?连让她收拾一下的客套都没有?这语气,可不像接失而复得的宝贝闺女,倒像是来抓逃犯的。

沈清辞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知道了,请钱嬷嬷稍候,我换身衣服就来。”

她放下碗,对青黛道:“挑一身……看起来最贵,但又不失雅致,最好带点‘我不好惹’气场的衣服。”

青黛会意,很快取来一套湖蓝色织锦长裙,裙摆用银线绣着繁复的缠枝莲纹,外罩一件月白绣青竹的薄纱披帛,既显身份,又不落俗套,行走间流光溢彩,自带一股清冷疏离的气场。

沈清辞换上,对镜照了照,很满意。很好,很有“神秘富婆”兼“大佬女人”的范儿。

她带着青黛,不紧不慢地走到别院门口。果然,两辆挂着镇国公府标志的马车停在那里,不算寒酸,但也绝算不上多么隆重。车前站着一位穿着体面、面容严肃、眼角带着细密皱纹的嬷嬷,正是钱嬷嬷。她身后跟着四个低眉顺眼的丫鬟和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这阵容,说是来接人,不如说是来押送的。

钱嬷嬷见到沈清辞出来,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料到她是这般气定神闲、光彩照人的模样,完全不像刚从牢里出来的囚犯。她上前一步,规矩地行了个礼,语气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居高临下:

“老奴给大小姐请安。夫人听闻大小姐安然回府,心中甚喜,特命老奴前来接大小姐回府团聚。请大小姐上车吧。”她特意强调了“回府”二字,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沈清辞身后的别院大门,以及她身边气质冷冽的青黛。

沈清辞微微一笑,笑容得体,却未达眼底:“有劳钱嬷嬷跑这一趟。只是,我如今已非靖王侧妃,这‘大小姐’的称呼,恐怕也不甚妥当。嬷嬷唤我一声‘沈姑娘’即可。”

钱嬷嬷脸色微微一僵。沈姑娘?这分明是要与王府,甚至与国公府刻意拉开距离?

“大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钱嬷嬷勉强笑道,“您永远是国公爷和夫人的嫡长女,是咱们国公府的大小姐。如今既已沉冤得雪,自然该回府去住,这外头的宅院……终究于礼不合,恐惹人非议。”

哦,开始用“礼法”和“非议”来压她了。沈清辞内心吐槽:当初我下狱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这么讲究礼法,怕非议?

“嬷嬷多虑了。”沈清辞语气轻松,“这别院是友人借住,清净自在,我很喜欢。至于回国公府……”她顿了顿,看着钱嬷嬷瞬间紧张起来的神色,慢悠悠地道,“我还有些私事要处理,待处理完毕,自会回府向父亲和夫人问安。就不劳嬷嬷和诸位在此久等了。”

这就是明确拒绝了立刻跟她们走。

钱嬷嬷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大小姐!夫人吩咐了,务必接您回府!您在外流连,若是再出了什么差池,老奴如何向夫人交代?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国公府的声誉着想啊!”

啧,道德绑架虽迟但到。沈清辞差点没忍住翻个白眼。她正想继续怼回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穿着宫中内侍服饰的太监,在一队禁卫的护送下,手持明黄卷轴,径直来到了别院门前,目光扫过国公府的马车和众人,最后落在沈清辞身上,尖细的嗓音响起:

“圣旨到——沈氏清辞接旨!”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钱嬷嬷和她带来的下人,全都下意识地跪了下去。沈清辞也依礼跪下,心中念头飞转:皇帝这时候下旨?几个意思?

那内侍展开圣旨,朗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沈氏清辞,蒙冤入狱,今已昭雪。念其无辜受难,特赐黄金百两,锦缎十匹,以作抚恤。另,靖王李澈德行有亏,已革爵圈禁,其府中一应女眷,着即削去诰命封号,遣返母家,婚嫁各听其便。钦此——”

圣旨内容不长,意思却很明确。第一,安抚她这个“受害者”,给点经济补偿。第二,也是最重要的,正式剥夺了她“靖王侧妃”的身份,从此恢复自由身,婚嫁自由!

沈清辞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萧绝的动作真快!这圣旨来得太是时候了!她立刻叩首:“民女沈清辞,谢主隆恩!”

内侍将圣旨交到沈清辞手中,又让人将赏赐抬过来,态度还算客气:“沈姑娘,接好旨意。陛下恩典,望姑娘今后安分度日。”

“多谢公公。”沈清辞示意青黛接过赏赐,顺手塞给传旨太监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太监掂了掂分量,脸上笑容真诚了几分,这才带着人离去。

圣旨一来,现场气氛彻底变了。

钱嬷嬷等人还跪在地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圣旨明确说了,沈清辞不再是靖王侧妃,是自由身的“民女”,而且皇帝亲自给了赏赐,算是官方认证的“无辜者”。她们刚才那套“于礼不合”、“惹人非议”的说辞,在圣旨面前,显得无比苍白可笑。

沈清辞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好整以暇地看着还跪着的钱嬷嬷,语气带着几分无辜:“嬷嬷,你看,陛下都下旨了,我现在就是个普通民女,回不回国公府,什么时候回,应该……不算有违礼法,损害国公府声誉了吧?”

钱嬷嬷脸色涨红,艰难地爬起来,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她带来的丫鬟婆子们也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嬷嬷回去禀报夫人,就说清辞多谢父亲和夫人挂念。”沈清辞笑容温婉,话语却带着清晰的界限,“待我安顿好自身,必定备上厚礼,回府探望。至于今日,就不耽误嬷嬷回府复命了。”

她说完,对青黛点了点头,转身便往别院里走,姿态优雅,步伐坚定。

钱嬷嬷看着她的背影,又看看那传旨队伍离开的方向,最终只能狠狠一跺脚,灰头土脸地带着人上了马车,悻悻离去。那两辆代表着国公府“关怀”的马车,来时还算有点气势,走时却只剩狼狈。

回到院内,青黛低声道:“姑娘,国公府那边,恐怕不会轻易罢休。”

沈清辞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无非是看我如今无依无靠,又似乎有点利用价值,想重新把我捏在手里罢了。”她嗤笑一声,“可惜啊,他们打错算盘了。”

她现在是沈姑娘,锦瑟阁的幕后老板,萧绝大佬亲口承认的“合作伙伴”兼“自己人”。国公府那潭水再深,还能深得过死牢?那点宅斗手段,在她经历过权谋生死局后,简直像是小学生过家家。

“走吧,”沈清辞心情颇好地伸了个懒腰,“去锦瑟阁看看我们的‘项目部’和‘现金流’!搞事业它不香吗?谁有空跟他们演什么认亲归家的苦情戏码。”

从今天起,世上再无沈侧妃,只有神秘富婆沈老板!

她的新人生,才刚刚拉开炫酷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