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里很暗。
鬼鲛和迪达拉沿着湿滑的通道往前走。墙壁上长满了青苔，空气里弥漫着腐烂的气味。
迪达拉捏着鼻子。“这地方真恶心。”
鬼鲛没说话。他的手按在鲛肌上，感受着它的脉动。
鲛肌在颤抖。
不是恐惧，是兴奋。
“你感觉到了什么？”鬼鲛低声问。
鲛肌发出低沉的嘶鸣。
鬼鲛的脚步停了下来。
前方的通道里，站着一个人。
四代水影矢仓。
他的身形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眼睛里映着微弱的光。
迪达拉警惕地后退了一步。“又是水分身？”
矢仓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鬼鲛，目光很平静。
“你终于来了。”矢仓的声音很轻，“我知道你会来这里找我。”
鬼鲛握紧了鲛肌。“等我？”
“嗯。”矢仓点了点头，“因为这里，是你杀死你的前辈西瓜山河豚鬼的地方。”
鬼鲛的瞳孔微微收缩。
矢仓继续说道：“就在这条通道里。你从背后刺穿了他的心脏，然后夺走了鲛肌。”
迪达拉看了鬼鲛一眼。“原来是这样啊，你人生经历也挺丰富的。”
鬼鲛没说话。
矢仓往前走了几步。“那时候，你的眼神很冷。就像现在一样。”
“你想说什么？”鬼鲛的语气很平淡。
“我想说，你可以回来了。”矢仓停下脚步，“雾隐村已经不一样了。”
鬼鲛笑了。“不一样？”
“是的。”矢仓的语气很认真，“血雾的时代已经结束了。村子里不再有无意义的杀戮，不再有扭曲的规则。”
“孩子们可以在街上玩耍，平民可以安心生活，不用互相提防猜忌。队友之间可以敞开心扉。”矢仓看着鬼鲛，“这不就是你想要的样子吗？”
鬼鲛的手指敲了敲鲛肌的刀柄。“听起来很美好。”
“确实很美好。”矢仓点了点头，“所以，你可以回来了。”
鬼鲛沉默了片刻。
“回来做什么？”他的语气很低，“做一个被原谅的叛徒？”
“不是原谅。”矢仓摇了摇头，“是接纳。”
鬼鲛抬起头。“接纳？”
“嗯。”矢仓的眼神很坚定，“你杀死的那些人，都是血雾时代的产物。你背负的那些罪孽,也是那个扭曲时代强加给你的。”
“现在，时代变了。”矢仓往前走了一步，“你可以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鬼鲛的眼睛眯了起来。
“重新开始？”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你觉得我配吗？”
“你配。”矢仓的语气很平静，“因为你从来没有为了自己杀过人。”
鬼鲛愣住了。
矢仓继续说道：“你杀死西瓜山河豚鬼，是因为他背叛了村子。你杀死那些同伴，是因为他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
“你从来没有为了自己的欲望，为了自己的利益去杀人。”矢仓看着鬼鲛，“你只是在执行任务。”
鬼鲛的手指停了下来。
“所以呢？”他的语气很低，“这就能洗清我的罪孽吗？”
“不能。”矢仓摇了摇头，“但这能证明，你还有救。要说手上的罪孽，你的罪孽能有我重吗？”
鬼鲛笑了。
“救？”他的笑声很低沉，“你觉得我需要救吗？”
“你需要。”矢仓的语气很坚定，“因为你还在挣扎。”
鬼鲛的笑容消失了。
矢仓往前走了一步。“如果你真的认同月之眼计划，认同那个虚假的世界，你就不会去那家居酒屋。”矢仓的眼神很锐利，“因为你还在留恋真实的世界。”
面具男控制了矢仓数年之久，几乎毁了矢仓的人生，但也让矢仓窥见了月之眼计划的一角。
鬼鲛沉默了。
矢仓继续说道：“你说虚假的永恒好过真实的痛苦，但你的行动出卖了你的内心。”
“你还在期待。”矢仓的声音很轻，“期待这个真实的世界，能变得更好。”
鬼鲛的手指握紧了鲛肌。
“你说得对。”他的语气很低，“我确实有所触动。”
矢仓的眼睛亮了起来。
“但是——”鬼鲛抬起头，“现实还是太脆弱了。”
这次轮到矢仓愣住了。
鬼鲛继续说道：“你说雾隐村变好了，孩子们可以在街上玩耍，平民可以安心生活。”
“但这种局面能持续多久？”鬼鲛的语气很平静，“十年？二十年？”
“总有一天，会有人为了一己之私，捅破这个局面。”鬼鲛看着矢仓，“可能是权力，可能是利益，也可能只是单纯的野心。”
“然后，一切又会回到原点。”鬼鲛的声音很低，“血雾时代会重新降临，孩子们会被送上战场，平民会活在恐惧中。”
矢仓的脸色变了。
“你怎么能这么想？”他的声音提高了，“照美冥已经改变了村子，建立了新的制度——”
“制度是人定的。”鬼鲛打断了他，“人会变，制度也会变。”
“只要人性还存在，自私就会存在。”鬼鲛的语气很冷，“而自私，会毁掉一切。”
矢仓沉默了。
鬼鲛转过身。“所以，我不会回来。”
“等等！”矢仓喊道。
鬼鲛停下脚步。
“你就这么放弃了？”矢仓的声音里带着愤怒，“你就这么否定照美冥的努力？否定那些为了改变村子而牺牲的人？”
鬼鲛转过头。“我没有否定他们。”
“我只是不相信。”他的语气很平静，“不相信这种脆弱的和平，能对抗人性的黑暗。”
矢仓的拳头握紧了。
“那你相信什么？”他的声音很低，“相信月之眼那个虚假的世界？”
鬼鲛没有回答。
矢仓突然动了。
他的身形化作一道水流，冲向鬼鲛。
鬼鲛抬起鲛肌，挡下了攻击。
水流炸开，化作无数水滴。
矢仓的身形在水滴中重组，拳头直击鬼鲛的面门。
鬼鲛侧身闪避，鲛肌横扫。
矢仓后退，双手结印。
“水遁·水镜之术！”
一面水镜出现在他面前。
镜子里映出鬼鲛的身影。
然后，另一个鬼鲛从镜子里走了出来。
迪达拉瞪大了眼睛。“又是这个诡异的忍术！”
“复制忍术。”鬼鲛的语气很平静，“能复制敌人的能力和查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