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宋援朝眼眶泛红,把那一抹不舍压在心里,对着看向一边的戚微微和林家。
“伯母,林兄弟,弟妹,我走了,过年回来再聚!”
戚微微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一路顺风!”
林深海伸出手,“保重!”
宋援朝也回握他的手,“谢谢,谢谢林兄弟!”
比起前面两个人正经,黄书瑶随意多了。
“祝宋大哥早日升官发财哈!
从县长升为市长了,记得请我一大家子喝大酒,吃席面哈!
你的升官路,我们一大家子可是添个砖,也加个瓦的,吃水不能忘记挖井人啊!”
“忘不了,忘不了!”
宋援朝那点离别的不舍,被她这么一打岔,瞬间全无。
“不用等升官发财,过年,过年我就回来,咱们喝他个三天三夜!”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们可以走了!”
黄书瑶指点江山的皇帝一样摆手,动作潇洒又滑稽!
“酸菜婶子,白嫂子保重哈!
到了新地方,打电话回来报平安!”
酸菜婶子和白春花老实巴交的点头,一个劲的说感谢。
看得黄书瑶直摇头,轻轻推了她们一把。
“快走吧!
轮渡师傅等得不耐烦了,别人还没到,就传出一个占用公共资源的名头!
那就罪过了!”
在几人的催促和祝福下,宋援朝一家三口,踏上了轮渡,扬帆起航,去到下一个战场,开始新的征程。
轮渡离开港口以后,村民也三个一群五个一伙,跟相熟的人结伴往回走!
“德勒!
热闹来得快也去得快,咱们也回吧!”
黄书瑶看着前面奔跑的孩子们,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
“慢点,慢点,别摔着了!”
孩子们听到她的话,反而跑得更快了,摔了又爬起来,动作丝滑,就像演练过无数次一样。
“昨天在院子里关了一天,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出笼的鸟,是喊不听的!”
林深海递了一根烟给老丈人,“你们先回去,我去憨仔家一趟。
看看那两口子是不是在家抱鸡崽崽,宋援朝离开都没出来送,他们两口子飘得有点高啊!
顺便给他说说梯田的事!”
“我跟你一起去吧!
那两口子可是把崽子,看得比眼珠子还重。
从来没有让崽子们单独单独出门的,今天也太反常了!”
黄书瑶眼里划过一抹担心,“不会有什么事吧!”
“那还等啥,一起去!”
戚微微顿时急了,她对憨仔那个干儿子非常上心。
脚步板生风,连老伴都不要了,小跑着朝憨仔家狂奔。
黄父吧嗒了一口烟,“女人啊,听风就是雨!
稍微动点脑子就能想明白,真要有什么事,那五个崽子能笑的那么灿烂吗?”
黄书瑶:“……”
林深海:“……”
两口子一个急刹车收回了脚步,他们还是不当显眼包了,老父亲说得有道理。
黄父似笑非笑的斜了一眼,动作一致,欲盖弥彰的女儿女婿。
“跑啊!
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过去!”
“好像又不是那么着急了!”
黄书瑶双手忙碌的在身上摸来摸去,小脸爆红,“是吧,海哥!”
“对,对不着急!”
林深海也尴尬得快抠出一座三室一厅了,“憨仔两口都几十岁的人了,能有啥事?
就这巴掌大的林家岛,打个喷嚏全村都能听见,真要有事,哪能逃过我们的法眼。”
黄父看说得义正言辞的两口,眼里的鄙夷毫不掩饰。
“你们的脸皮比城墙倒拐还厚上三分,刘邦借兵都得让你们三分。
刘备哭荆州时,见了你们估摸着都得感叹一句,自己火候还不够。
苏秦遭家人嫌弃的白眼,在你们面前都是小场面。
你们都能找一个莫须有的理由圆回去,还能笑着蹭饭,闹两句家常。
黄某人佩服啊!佩服得五体投地!”
“老爸,爹,亲爹,咱们不带这么埋汰人的!”
黄书瑶被父亲说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咱们是血脉相连的亲父女,不要把话说这么绝,天天还要相见,多尴尬啊!”
“我不尴尬啊!”
黄父像一个老顽童一样,眼里闪着不怀好意的笑。
“你脸皮这么厚,应该也不知道尴尬二字是何意啊!”
“噗呲……
咳咳……”
装鹌鹑的林深海,听到父女俩没有营养的话,差点没被咽呛死。
“你们继续,我反正每天都在丢脸……”
“你是明白人,知道破罐子随便怎么摔,都是个坏家伙,放弃挣扎还能节约点口水!”
黄父赞赏的点头,几人扯皮,时间过得贼快,一下就到憨仔家了。
“好家伙,这不是就是刚才港口的那帮人吗?
都围这里干啥?”
黄书瑶伸长了脖子,扒开面前的人,“让让,借过!”
她铆足了劲往里面挤,看热闹的村民却纹丝不动,硬是连缝隙都没有挤开一丝一毫。
林深海看她猴急猴急的,怕她挨打,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后脖领。
“挤不进去,别硬挤,才把你踩死!”
他扭头问旁边踮起脚的本家人,“三叔,你们围在这里干啥啊?”
“选大队长啊!
这边三方人都想当,杠上了!”
林三叔说话的时候,脚垫的更高了,比偷看寡妇洗澡脖子还伸得长。
林深海嘴角一抽,扯开嗓子吼。
“让一下,让一下,新选大队长,怎么少得了我这个状元郎啊!”
“对哦!
这才是能人,伍仔媳妇有钱,他当大队长肯定不贪!”
辈分大的林阿公率先开口,“都让开,让伍仔进去,这可是咱们林家人!”
“对,对,让开,都让开!”
林氏家族的人还是要占一部分,难得这么齐心协力,使出吃奶的劲。
硬是帮林深海一家三口,挤出一条血路来。
林深海哭笑不得,在心中暗骂。
“狗改不了吃屎,这团结要用到正道上,他哪里还有从中作梗,搞散林氏家族。”
三人可算是过五关,斩六将,翻人墙,比唐生取经都还多一难,才来到憨仔家的小院。
“热闹哦!
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
怎么觉得宋援朝这个外来乡长走了,你们又可以道德绑架憨仔,把他马干吃尽了?
又支棱起来?”
林深海笑意不达眼底,用看死人的眼神,扫了一眼院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