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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城池已失,曹操必会得知北方变局。

他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强攻下邳。

最迟四月初,徐州必将平定。”

“确是如此。”

张昭等人纷纷点头附和。

“都说完了?”

王炅坐在主位,神情淡然,略带无奈:“这些事,早在我预料之中。

你们何必为扩建大蜻府这般劳师动众?”

“主公。”

顾雍起身拱手,恭敬道:“夷州已归治,交州指日可下。

如今统辖三州之地,府衙规制却连淮南都督府都不如,实在不合体统。”

“罢了。”

王炅起身,望向徐州方向,沉声下令:“工部即刻封锁江乘渡口,两个月内禁止商旅通行,待徐州战事终结后再议开放。”

“遵命!”

工部官员领令退下。

王炅手指轻轻叩击刀柄,忽而一笑:“既然大蜻府正在翻修,赵毅,随我去江乘渡钓鱼。

文和,可愿同行?”

“甚好。”

贾诩微微欠身,唇角微扬。

王炅活动了下筋骨,微微一笑:“子布,六部日常事务暂由你总揽;公达,军议司之事也先交予你。

乌伤那边的工程进展,记得时常以文书传至江乘渡。”

“谨遵命。”

张昭、荀攸齐声应道。

“那我走了。”

王炅笑着挥了挥手,迈步离去,身影渐远。

“真的要放‘鱼’?”

“就在江乘渡。”

荀攸凝望着那远去的背影,眸光幽深,轻声道:“主公治下,北地出身的将才寥寥无几。

若将来与司空府正面交锋,兵力调度恐难周全。

不知此番,能否引得徐州那边的人前来归附。”

“谁又能说得准呢?”

张昭、王朗等人皆是摇头轻叹。

吕布乃一方诸侯,岂会轻易臣服于大蜻?

更何况,吕布与陈宫等人是否能突围下邳,尚且存疑。

“咳……”

诸葛瑾轻咳两声,语气低缓:“诸位可曾想过,主公此行江乘渡,未必真是为了招揽徐州将领——或许,真正所图者,乃是吕奉先之女。”

“吕绮玲?”

“不至于吧。”

“主公向来铁面无私,怎会因儿女情长动心?”

张昭、王朗、顾雍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便是连一向沉稳如山的荀攸,也不禁破了心境,嘴角微扬,笑出一声。

自豫章起势以来,王炅行事始终秉持内修仁德、外施威权之道,何曾为私情动摇过半分?此言实在荒诞。

数日后。

江乘渡悄然封闭。

昔日商旅络绎的渡口,如今冷清寂寥,门庭萧瑟。

数百赤壁卫扎营列阵,中军高竖王炅帅旗,猎猎迎风。

一艘普通走舸停泊江心,船头之上,王炅盘膝而坐,手中钓竿轻垂,身旁大小乔煮水烹茶,烤鱼飘香,景象悠然自得。

“主公。”

赵毅登船禀报,躬身行礼:“消息已按令传出。”

“嗯。”

王炅神色淡然,不以为意。

“主公。”

贾诩手持钓竿,目光却未落于水面,低声道:“即便消息送至下邳,吕布未必肯来;即便来了,也未必真心归顺。

丁原、董卓前车之鉴,历历在目。”

“呵呵。”

王炅笑意温润,却带着几分傲气:“若连一个吕奉先都降不住,大蜻何谈逐鹿天下?须知一旦我军挺进中原,必建骑兵主力。

单靠步卒,如何抵挡曹操麾下虎豹骑?吕布出自并州,久经北疆战事,若能得其统率铁骑,正是我军所缺。”

“主公……”

贾诩眼神微动,似有追忆:“吕布真会来吗?”

铁骑,才是争霸北方的根本利器。

若大蜻能得此人,何惧曹营精锐?

“得之幸也,失之命也。”

王炅啜了一口鱼汤,忽然皱眉:“大乔,这汤怎这般苦涩?”

“公子。”

大乔袅袅上前,柔声道:“乌伤开道,工部征调大量食盐,户部库存告急,只得改从沿海购入海盐应急。”

王炅眉头骤紧:“赵毅!此事工部为何不上奏?”

“主公明鉴。”

赵毅苦笑:“江东临海,盐湖稀少,山盐亦罕,百姓历来靠晒海取盐度日,价廉易得。

早年我们在天岳山时也食此盐。

只是入主豫章后,为供主公膳食精细,才专从商贩处采买湖盐。”

“不可久食!”

“食多折寿!”

王炅闻言,将整碗鱼汤倾入江流。

他一时疏忽,竟忘了海水所晒之盐重金属过量之患。

可转念一想,这又是沿海百姓赖以生存的活路……

“海盐……折寿?”

此言一出,满船皆惊。

大小乔、贾诩、赵毅、王虎这几日可没少吃用海盐烹制的饭菜。

“主公……”

王虎脸色发白,颤声道:“您可别吓末将啊。”

“非是吓你。”

王炅捻起一把粗盐,面色凝重:“海水中杂质繁多,长期食用,积毒于体,终致暴毙。”

“嘶——”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提纯之法……”

王炅低声自语,在脑海中翻寻对策。

海水晒盐本无错,后世亦广泛应用。

差的,不过是提纯工艺罢了。

若能实现大规模净化,盐便不再是奢品,百姓寿命亦可延长。

况且,山盐、湖盐之中,重金属同样超限。

“主公。”

贾诩蹙眉进言:“今后海盐,恐不宜再市售民间。”

“正是。”

王炅点头,目光深远:“但不可断民生之路,须另谋良策。”

王炅微微颔首,语气凝重:“稍后我将亲笔写下制盐之法,司天监即刻送往工部,命其速建盐坊,招募沿海百姓煮盐。

此后,户部与商贾所贩海盐一律禁绝!”

“遵命。”

赵毅低头领令。

“食盐一事……”

“关乎黎民性命。”

王炅收起钓竿,缓步走向船舱。

大蜻学府的稷下藏书阁中,堆满了他以功勋换来的典籍。

其中或多或少皆有提及熬盐之术,却始终无人留意,未曾成事。

如今,唯有他自己动手,方能扭转局面。

日影西斜之际,司天卫已将制盐章程快马加鞭送至大蜻城工部。

数日匆匆而过。

徐州战局早已陷入僵持,硝烟不散。

下邳城墙巍峨,外有泗水环绕如带,化作天然屏障,曹操久攻不下,只得围而不破。

当夜。

城中宵禁森严。

冷寂与颓败的气息弥漫街巷,仿佛连风都带着铁锈味。

“嗒……”

“嗒……”

脚步声在一座深宅大院中回荡。

“锵!”

陈宫猛然从榻上惊坐而起,一把抽出枕边佩剑,目光如刃,直指房门。

“砰!”

房门被猛然推开。

寒风灌入屋内,吹得几盏油灯摇曳不定,火光乱舞,恍若翩跹飞仙。

“前彭城相——薛礼?”

“你不是早年随笮融去了江东吗?”

陈宫借着微弱月光与烛影打量来人,瞳孔骤缩,满心骇然。

眼前之人身着青袍,腰悬利刃,衣领以红线绣着日月星辰图案,在明暗交错间透出一股阴冷肃杀之气。

“大蜻治下。”

薛礼神色平静,低声说道:“司天监派驻徐州司辰,卯兔使。”

“卯兔使……”

陈宫只觉脊背发凉,冷汗浸透里衣。

司天监之名他早有耳闻,却不曾想,昔日陶谦手下的彭城相薛礼,竟成了大蜻司天监之人,还担任镇守一方的司辰!

“公台。”

薛礼步入房中,声音低沉:“下邳,守不住了。”

陈宫缓缓归剑入鞘,眼中尽是黯然:“自魏续降曹那日起,这座城的命运便已注定。

只是没想到,像你这般人物,竟屈身为司辰,而非入六部执掌一郡政务!”

“你想差了。”

薛礼轻抚刀柄,叹道:“大蜻之广远超你所知。

我这所谓的卯兔使,天下共有十三人。

司天监直属相刑使,统辖扬州诸情。

十三司辰之权,未必逊于一郡太守。”

“或许如此。”

陈宫低语,若有所思。

“罢了。”

薛礼淡然一笑:“今夜前来,并非叙旧。

吾主已在江乘渡口垂钓,若你与奉先将军愿投大蜻,他将在彼处亲迎;若执意不从,待城破人亡之时,我可为你焚一纸冥钱,也算代吾主致祭。”

“薛礼……”

陈宫张口欲言,终又沉默。

薛礼摆了摆手,沉声道:“其余之事不必多问,我也无法透露。

你们能否活着抵达江乘尚且难料。

既然吾主已至江乘,便意味着他断定——四月之前,下邳必破。

去留取舍,全凭你们自己。”

“多谢告知。”

陈宫下榻整衣,郑重行礼。

“公台。”

薛礼转身向门外黑暗走去,留下最后一句叮嘱:“吕奉先生性桀骜,却无霸主之谋。

割据一州称雄,不过是昙花一现。

若能在大蜻为将,未必是折节辱志。

如今看来,大蜻才是你们唯一的生路。

愿他日,还能在那边再见你一面。”

“我会尽力劝说奉先。”

陈宫对着幽暗长廊深深一拜。

司天监十三司辰,确是大蜻隐藏极深的力量。

眼下下邳危如累卵,此人亲来传信,已是王炅给予的极大诚意。

倘若再不知进退,恐怕真要血染城垣,尸骨无存。

这一夜,漫长得如同没有尽头。

天色微明时,城头已然站满士卒。

陈宫与高顺等人踏入州牧府,迎面扑来一阵浓烈酒气,充斥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