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龙威”越野车带来的压迫感尚未完全消散,人群的注意力又被新的焦点吸引——学院的工作人员开始张贴分班名单了!
“贴榜了!要分班了!”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原本还算有序的人群瞬间如同开了闸的洪水,呼啦啦涌向学院大门两侧的公告墙。那场面,堪比超市鸡蛋限时特价,大妈们冲锋陷阵的英姿。
龙潜和王磊刚挤到近前,就被汹涌的人潮推得东倒西歪。
“我靠!这比早上挤地铁还刺激!”王磊仗着人高马大,勉强稳住身形,一边伸长脖子寻找名字,一边抱怨,“这非遗学院招的是学生还是难民啊?”
龙潜则运用“鬼手”传承中类似泥鳅功的技巧,身形微动,巧妙地卸开周围的挤压力,倒是比王磊从容不少。他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名单,很快找到了目标。
“找到了,一年七班。”龙潜指了指名单,“你,我,还有……嗯?”他看到下面两个紧挨着的名字,挑了挑眉,“唐云,唐雨?她俩也和我们一个班?”
王磊凑过来一看,乐了:“嘿!还真是!缘分呐!这下热闹了!”他完全忘了昨天那对表妹是如何灰溜溜离开的。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几分迟疑和歉意的声音在龙潜身后响起:
“龙潜……”
龙潜回头,只见沈无双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她今天穿的素雅旗袍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清丽脱俗,吸引了不少目光。她身边还跟着那位抱着古琴的温婉女生苏月。
沈无双走到龙潜面前,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龙潜,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她的声音很小,几乎被周围的嘈杂淹没。
龙潜面无表情,没有接话。他不是在拿乔,而是确实对沈无双之前那种“艺术高于一切”的天真和事后对王磊伤情的漠然感到不快。在他这里,兄弟的情分比什么都重。
王磊见状,赶紧打着哈哈凑过来打圆场:“哎呀,嫂子……呃,无双姐,你也来啦?哈哈,没事没事,都过去了,我这不是活蹦乱跳的嘛!”他虽然因为沈无双间接受伤,但看在龙潜的面子上,也不好计较,反而主动缓和气氛。
沈无双看到王磊,美眸中瞬间充满了难以置信。她明明听说王磊腿伤极重,可能留下残疾,可现在……他站得笔直,甚至还蹦跶了两下?
“王磊?你的腿……”沈无双捂住嘴,惊讶地看着他。
王磊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咧嘴笑道:“小事一桩!有我们潜子这位‘赤脚神医’在,阎王爷都得排队挂号,区区腿伤算个啥!”他故意说得夸张,试图驱散尴尬。
沈无双闻言,目光复杂地看向龙潜,心中愧疚更甚。她再次低声对龙潜说:“龙潜,对不起,我……”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阴阳怪气地插了进来,带着浓浓的讥讽:
“哟呵!这不是我们墨韵轩的‘龙大掌柜’吗?不在店里守着你的破铜烂铁,也跑来非遗学院附庸风雅了?怎么,古玩店生意做不下去,准备改行学手艺糊口了?”
龙潜不用回头,光听这公鸭嗓就知道是谁——**赵强**,一个家里做建材生意、自以为是的暴发户儿子,以前去墨韵轩想捡漏没成,反而被龙潜点破他买的“古董”是赝品,从此记恨上了龙潜。
龙潜慢悠悠地转过身,看着穿着一身名牌但穿出了地摊货效果的赵强,以及他身边那位穿着得体、气质干练的女伴——**张悦**。张悦今天显然是来送赵强入学的,眉头微蹙,似乎对赵强的言行有些不悦。
“赵公子,”龙潜淡然一笑,“非遗学院海纳百川,收的是对传统技艺有向往之心的人,似乎没规定古玩店掌柜不能来吧?倒是你,这身行头……是准备来表演‘暴殄天物’的非遗行为艺术吗?”
赵强被噎了一下,脸上有些挂不住,尤其是周围已经有几个认识他的人发出了低笑声。他梗着脖子,故意提高音量,试图吸引更多人注意:“大家快来看看啊!这位就是古玩街那个墨韵轩的老板,专卖假货忽悠人!现在混不进古玩圈,跑来学院滥竽充数了!”
他这一嚷嚷,果然吸引了不少目光。一些不明就里的人对着龙潜指指点点,毕竟“卖假货”的名声可不好听。
张悦实在看不下去了,拉了赵强一下,低声道:“赵强,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注意点场合!”
赵强正在兴头上,哪里肯听,嘟囔道:“我说的是事实嘛!在场知道古玩街的,谁不知道他龙潜啊!”
龙潜轻笑一声,懒得跟这种跳梁小丑多费口舌。
但王磊可忍不了!他兄弟被人当众污蔑,这比打他脸还难受!
“赵强!我艹你大爷!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王磊一步踏出,指着赵强的鼻子骂道,“你他妈是不是皮痒了欠收拾?再满嘴喷粪,信不信老子把你屎打出来再让你咽回去?!”
王磊这火爆脾气和魁梧身材还是很有威慑力的。赵强心里有点发怵,但众目睽睽之下,被这么指着鼻子骂,面子实在过不去,他硬着头皮道:“王……王磊,我说龙潜呢,关你什么事?”
“去你妈的!龙潜是我兄弟!你说他就不行!”王磊怒吼一声,再也按捺不住,冲过去一拳就砸在赵强的眼眶上!
“嗷——!”赵强惨叫一声,捂着眼睛踉跄后退,瞬间变成了熊猫眼。
还没等他站稳,王磊又是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直接把他踹翻在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惊呼,但没人敢上来拉架。王家在东海市虽然不是顶尖豪门,但王磊这“武疯子”的名声可是响当当的,谁也不想惹祸上身。
龙潜心里暗爽,表面上却赶紧上前“拉架”:“磊子!磊子算了!跟这种人生什么气,不值得!”
他嘴上劝着,脚下却“不小心”绊了一下,正好踢在试图爬起来的赵强屁股上。
“哎呀!不好意思,人太多,没站稳。”龙潜一脸“歉意”地看着再次摔了个狗啃泥的赵强。
赵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龙潜和王磊:“你……你们……”
“龙潜!王磊!你们闹够了没有!”张悦踩着高跟鞋快步走过来,俏脸含霜,“这里是学院门口,是让你们来打架的地方吗?再胡闹,我以扰乱公共秩序把你们都带走!”
她毕竟是警察,身上自带一股正气,这一发火,连王磊都稍微收敛了点。
就在这时,学院大门再次打开,那位表情严肃的严墨老师又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个卷轴,目光严厉地扫过混乱的现场,尤其在捂着肚子哼哼的赵强和一脸无所谓的王磊身上停留了片刻。
“肃静!”严墨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分班已毕,接下来进行第二项测试——‘玲珑锁’”
他身后有学员抬出几个箱子,里面放着许多造型各异、但同样精巧无比的金属锁具。
“此乃‘玲珑锁’,同样无需钥匙,考校的是观察力、耐心以及对结构韵律的理解。限时半柱香。成功开启者,按班级进入学院。失败者,自行离去。”
工作人员开始按班级分发“玲珑锁”。一年七班的学生也各自拿到了一个。
龙潜拿到的是一个九曲连环结构的青铜小锁,入手冰凉,结构比之前的“千机盒”更加复杂精妙。他仔细观察,手指轻轻拨动锁芯内的机括,那种需要精神感知的韵律感再次出现。
而旁边的王磊,看着手里那个像一团乱麻似的铁锁,脸都皱成了苦瓜:“这啥玩意儿?比我家武馆的十八般兵器还难搞!潜子,这咋弄啊?”
唐云和唐雨姐妹也拿到了各自的锁,眉头紧锁,显然遇到了困难。
沈无双和苏月同样面色凝重,全神贯注地研究着。
坐在轮椅上的江辰,则由一个护卫拿着锁在他面前摆弄,他脸色阴沉,眼神时不时怨毒地瞟向龙潜和沈无双的方向。
赵强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肚子和眼睛,也拿到了一个锁,他咬牙切齿地瞪着龙潜,似乎想把锁当成龙潜给捏碎。
龙潜没有理会周围的纷扰,他再次沉浸心神,尝试引导那丝微弱的精神力,如同之前开启“千机盒”一般,去感受“玲珑锁”内部结构的“呼吸”与“脉动”。
“咔哒……咔哒……”
几声微不可闻的轻响过后,在周围人或抓耳挠腮、或用力掰扯、或唉声叹气的背景音中,龙潜手中的“玲珑锁”,再次悄无声息地……开了。
这一次,注意到的人更多了。一道道震惊、羡慕、甚至带着点嫉妒的目光聚焦在龙潜身上。
这家伙……又开了?!还是这么快?!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龙潜淡定地将打开的锁放在一旁,深藏功与名。他看了一眼急得满头大汗的王磊,又瞥了一眼脸色更加难看的江辰和赵强。
嗯,这非遗学院的“门槛”,看来是专门为他这种人准备的。至于其他人嘛……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