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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胎穿农家子,科举来扬名 > 第7章 稚子拔草 野狼窥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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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稚子拔草 野狼窥伺

春寒料峭,但冻土已然松动,空气中弥漫着万物复苏的潮湿气息。陈家的小院里,却比往年显得更加忙碌和沉寂。

父亲陈延峰的伤是好了,但那份“好”也只是相对卧床不起而言。走起路来,左腿依旧有些微瘸,阴雨天里,受伤的部位还会隐隐作痛,提醒着那场无妄之灾。然而,农民的脊梁,生来就是弯向土地的。伤势稍一稳定,他几乎没有任何歇息,便立刻扛起了锄头,加入了春耕的行列。

他别无选择。家里为了给他治伤,早已掏空了一切,甚至还欠了些许外债。二弟三弟的婚事,更是变得遥遥无期。作为长子,作为父亲,他心头压着沉甸甸的愧疚和责任感,驱使着他必须比别人付出更多的汗水,才能弥补这个家因他而遭受的损失。

母亲张桂娘同样忙碌,地里、家里,灶台、猪圈,处处是她忙碌的身影,原本就纤细的身形更显单薄。二叔陈延岭和三叔陈延岳更是铆足了劲,除了地里的活计,一有空就四处打听零工,希望能多挣回一文钱。

整个陈家,像一架被上紧了发条的机器,每一个部件都在超负荷运转,只为了一点:活下去,把这个家撑下去。

白日里,偌大的院子常常只剩下奶奶王氏和年仅三岁的陈彦。

奶奶年纪大了,重活干不了,便负责照看菜园子和家里那几只瘦弱的母鸡,顺便看顾小孙儿。陈彦异常乖巧,从不乱跑,也不哭闹。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门槛上,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听着远处田间隐约传来的劳作声,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又酸又涩。

他看着奶奶佝偻着腰,在小小的菜园里费力地除草、松土,那双布满老茧和裂口的手沾满了泥巴,动作远不如从前利索。他看着奶奶时不时直起腰,用手捶打着后背,脸上露出疲惫的神情。

一种强烈的冲动驱使着陈彦。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迈着小短腿,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菜园,蹲在奶奶身边,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学着奶奶的样子,去揪那些刚冒头的杂草。

“哎哟,奶奶的乖孙儿,你这是做啥哩!”奶奶王氏一低头,看到小孙儿蹲在泥地里,小手沾满了泥,正努力地和一根杂草较劲,顿时心疼得不得了。她连忙放下手里的工具,一把将陈彦抱起来,拍打着他手上的泥土,“这可不是你干的活,仔细手疼,脏得很,快回去坐着,啊?”

陈彦仰着小脸,黑葡萄似的眼睛里满是认真:“奶奶,累,彦儿帮。”

稚嫩的童声,简单的话语,却像一股暖流,瞬间击中了奶奶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她眼眶一热,差点掉下泪来。多懂事的孩子啊!才这么点大,就知道心疼人了。

“奶奶不累,奶奶看到彦儿就一点也不累了。”王氏用粗糙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孙儿细嫩的脸蛋,声音有些哽咽,“彦儿乖乖的,就是帮奶奶最大的忙了。等彦儿长大了,再帮奶奶干活,好不好?”

陈彦看着奶奶眼中的水光,心里更不是滋味。他知道,奶奶不是不累,只是舍不得他。这种深沉的、无声的疼爱,让他既温暖又无力。他最终只能点点头,被奶奶重新抱回门槛上坐好,塞给他一块磨牙的麦饼。

然而,陈彦并没有真的安分坐着。等奶奶转身又去忙碌时,他再次悄悄溜进菜园,找准奶奶视线死角,继续他“笨拙”的帮忙——用尽吃奶的力气,拔掉那些他能分辨的杂草。虽然效率极低, 经常 草没拔掉,反而带起一屁股泥,但这似乎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微不足道的贡献。

奶奶偶尔回头看到,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最终也只能由着他去,只是更加留意,不让他碰到尖锐的东西。

就在这样一个平静又略显沉闷的午后,奶奶正低头专注于几棵刚冒芽的菜苗,陈彦则在不远处,吭哧吭哧地对付一株特别顽固的野草。

突然,一种莫名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危机感陡然袭来!

陈彦猛地抬起头,目光锐利地射向院外不远处的那片小树林。

只见林边的灌木一阵剧烈晃动,一个灰黄色的、瘦骨嶙峋的身影猛地窜了出来!那是一匹狼!一匹饿狼!它的毛色暗淡杂乱,肋骨清晰可见,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死死盯住了院子里那几只正在刨食的母鸡,嘴角滴淌着粘稠的涎水。

显然是漫长的冬季和青黄不接的初春让山中食物匮乏,竟将它逼得下了山,冒险接近人烟!

“奶……奶奶!”陈彦的心脏骤然紧缩,几乎是尖叫出声,声音因极度恐惧而变调,“狼!有狼!”

奶奶王氏被孙儿凄厉的叫声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魂飞魄散!

那匹饿狼似乎被鸡群的扑腾声刺激,低吼一声,竟朝着院子的篱笆墙猛冲过来!

“啊——!”奶奶发出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叫,老迈的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能!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向院门,那是用树枝扎得相对结实的一道护栏,“彦儿!快回屋!快!”

陈彦虽惊惧,但成年人的灵魂让他尚存一丝冷静。他知道此刻跑向屋里反而可能成为目标,院门才是关键!

“奶奶!门!关门!”他一边大声提醒,一边自己也迈开小短腿,拼命跑向院门方向,想帮奶奶一把。

奶奶手忙脚乱,心脏狂跳得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哆哆嗦嗦地终于将那道简陋的篱笆院门猛地合上,并用一根粗木棍死死抵住!

几乎就在同时,“砰”的一声闷响!那匹饿狼狠狠撞在了篱笆墙上!整个篱笆墙都剧烈地晃动起来,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

幸亏陈满仓勤快,去年秋后特意将院墙加固过,虽然简陋,却足够结实,一时竟挡住了饿狼的冲击。

那狼一击未果,更加焦躁狂怒,围着篱笆墙打转,发出低沉骇人的呜咽,不断用爪子扒拉着篱笆,绿油油的眼睛死死盯着院内。

“来人啊!有狼!快来人啊!”奶奶死死顶着门,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田地方向声嘶力竭地呼喊,声音因恐惧而尖利颤抖。

陈彦也扯开嗓子跟着大喊:“狼!打狼!爹!叔叔!”

祖孙俩的呼救声穿透了午后的宁静,远远传了出去。

最先听到的是附近几户人家留在家里的妇孺,她们闻声出来一看,也都吓得尖叫起来,有的赶紧回家紧闭门户,有的则跟着一起大声呼救。

呼喊声如同烽火,迅速蔓延。

正在不远处地里劳作的陈延峰,隐约听到自家方向传来的异常尖叫,其中似乎还有母亲和儿子的声音,心里猛地一沉,扔下锄头就往家跑!

紧接着,陈延岭、陈延岳,以及附近田里的男人们都听到了动静,意识到不妙,纷纷抄起锄头、铁锹、扁担等家伙事,怒吼着从四面八方朝着陈家小院冲来!

当陈延峰第一个气喘吁吁地冲回家附近时,看到的景象让他血液几乎冻结:一匹瘦削的饿狼正在疯狂地撞击他家的篱笆墙!母亲和幼子被困在院内!

“畜生!滚开!”陈延峰目眦欲裂,大吼一声,举起锄头就扑了过去!

随后赶到的陈延岭、陈延岳以及其他村民也红了眼,纷纷加入战团。

锄头、铁锹如雨点般落下,男人们的怒吼声、饿狼的惨嚎声交织在一起。

面对众多愤怒的成年男子,那匹本就饥饿虚弱的狼很快便失去了气势,在几声哀鸣后,被乱棍打死在地。

直到狼彻底没了声息,陈延峰才丢开锄头,猛地冲进院子,一把将吓得浑身发抖的母亲和儿子紧紧搂在怀里,声音还在发颤:“娘!彦儿!你们没事吧?没事吧?”

奶奶王氏这才彻底放松下来,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老泪纵横:“没事……没事……多亏了彦儿机灵……多亏了这篱笆……”

陈彦被父亲紧紧抱着,感受着父亲剧烈的心跳和还未平息的恐惧,看着闻讯赶回、满头大汗、一脸后怕的家人和乡亲们,小小的身体也止不住地颤抖。

这一次,他不再是那个只能看着的旁观者。他的警觉和呼喊,起到了关键作用。

劫后余生的恐惧慢慢褪去,一种微弱的、名为“被需要”和“能保护”的种子,悄然在他心底萌发。

这个家,需要每一个人,包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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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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