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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穿越大唐成小道士 > 第51章 润物细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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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多了惠婶操持,顿时显得井井有条起来。

这位妇人手脚麻利,性情温和,更难得的是对厨事颇有灵性。

陈睿又抽空指导了她几日,将一些现代家常菜的技巧,诸如炒、溜、爆的火候掌握,以及利用精盐和少量常见调料(如酱、醋、饴糖)提鲜增味的方法,细细讲解示范。

惠婶学得认真,不过三五日功夫,做出的饭菜已是有模有样,虽比不上陈睿亲手所做那般精准,却也比寻常市井之家美味得多,至少那股子因调料粗劣和火候不当而产生的焦糊味、苦涩味是彻底不见了。

刘磊、刘淼两个娃娃眼见着脸色都红润了些。

解决了吃饭问题,陈睿的目光便落在了两个日渐活泼的孩子身上。

刘磊九岁,刘淼五岁半,正是该启蒙读书的年纪。

整日困在这小院里,除了帮忙做些极轻省的杂事,便是眼巴巴望着门口,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陈睿自己便是知识的受益者,深知在这时代,识字明理、懂得计算,对于平民子弟而言,是何等重要的一条出路,哪怕将来只是做个掌柜、账房,也比纯粹出卖力气强上许多。

这日傍晚,饭后闲坐,陈睿便对两个娃娃道:“石头,丫头,你们整日闲着也是闲着,从明日起,睿哥我抽空教你们认字、学算术,可好?”

刘磊闻言,眼睛先是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小声道:“睿哥,认字……那是读书人老爷的事,我们……学那个做啥子哟,费钱又费纸笔。”

他年纪稍大,已隐约知道笔墨纸砚的昂贵,那是他们这样的家庭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刘淼却没想那么多,只仰着小脸,好奇地问:“阿兄,认了字,就能看懂街上招牌了吗?算术是不是就是数铜钱?”

陈睿心中微酸,又觉好笑,摸了摸刘淼的头,对刘磊温和却坚定地说:“石头,记住阿兄的话,知识本身没有贵贱,识字明理、会算账,不是只有老爷才能学。学了本事是自己的,将来无论做什么,都能多一条路走。纸笔你们不用操心,阿兄有办法。”

他说的办法,是前几日特意让王木匠做的一块平整的漆木板,又寻了些质地细腻的石灰,自己捣鼓出了类似粉笔的条块。这样,便可以反复书写,成本极低。

第二日一早,陈睿的小院便传出了朗朗的跟读声。

上午,他先教了六个最基础的字:天、地、人、日、月、田。他用炭笔在漆木板上画出象形的图案,再演变成如今的楷书,讲解字义,两个娃娃听得津津有味。

“往后每日上午,咱们就学这些。”陈睿拿起粉笔,在木板上写下一个大大的“天”字,粉笔划过木板的“沙沙”声在安静的院里格外清晰。

“这个字念‘天’,你看它上面一横像天空,下面像个站着的人,人头顶着天,就是‘天’。” 刘磊踮起脚尖,手指在木板上空跟着笔画描了描,小声念:“天……”他性子慢热,做事总爱琢磨透了再动手,盯着字形看了半晌,才拿起粉笔,在另一块木板上慢慢写起来。

第一笔横画写得有些歪,他皱了皱眉,用指尖擦掉,重新落笔,直到写出个虽不工整却笔画分明的“天”字,才松了口气。 刘淼年纪小些,性子却更活络,她没急着写,反而指着“天”字问:“陈大哥,那‘地’字是不是像块土疙瘩?” “问得好。”陈睿笑着写下“地”字,“你看这个字,左边是‘土’,右边像个‘也’,土堆起来的地方就是‘地’。”

他握着刘淼的小手,在木板上写了一遍,小姑娘的手软软的,握着粉笔有些发抖,写出的“地”字歪歪扭扭,却透着股认真劲儿,写完抬头冲陈睿笑,露出两颗刚长齐的小虎牙。 一上午的识字课,陈睿教了六个字:天、地、人、日、月、田。

每个字都拆解得简单好记——“人”像两条腿站着,“日”是圆圆的太阳,“月”像弯弯的月牙,“田”是四四方方的田地。两个孩子学得慢,却格外专注,刘磊写“田”字时总把四边画得歪歪扭扭,刘淼就用手指在他手心画田字格;刘淼记不住“月”字的写法,刘磊便在旁边画个月牙提醒她。

木牌上的字写了擦、擦了写,粉笔灰落了两人一衣襟,倒像是沾了层薄薄的雪。

刘磊学得认真,握着粉笔的小手用力得指节发白,一笔一画地模仿,虽然歪歪扭扭,但态度极好。

刘淼年纪小,手腕力气不足,字写得像蚯蚓爬,但她记性似乎更好,陈睿教过两遍,她便能指着字准确读出来。

下午,则是算术启蒙。陈睿没有直接教算筹,而是引入了阿拉伯数字。“来,我们今天学一种新的计数符号,写起来简单,算起来方便。”他在漆木板上写下从0到9十个数字,一一讲解读法。

“这个圈圈念‘零’,表示没有;这一竖念‘一’……”陈睿教得耐心。教他们边读边掰手指计数。

这样教了一天。陈睿对两个孩子有了初步的认识,

刘磊性子毕竟沉稳,书写识字都没问题,只是对抽象符号的接受能力似乎稍弱,写“2”和“5”时常分不清方向,6和9也分不清,挠着头皮很是苦恼。不过这也没什么,熟能生巧。

反倒是刘淼,对这些弯弯曲曲的符号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学得飞快,不仅写得比哥哥快,陈睿随口出个十以内的数,她掰着手指头,嘴里念念有词,竟也能很快用粉笔在板上写出数字,虽然过程稚嫩,却显露出对数字的敏感。

两个娃娃对这块神奇的漆木板和能写能擦的粉笔爱不释手,写了擦,擦了写,小院里充满了学习的乐趣。

蓉娘过来找陈睿,瞧见陈睿在教两个娃娃用符号数字做简单的加法,不由停下脚步,看了好一会儿。

她父亲是商人,她自幼耳濡目染,对数字并不陌生,甚至帮着父亲核对过简单账目,用的是传统的算筹和汉字数字。

此刻见到这种前所未见的简便符号,眼中顿时闪过惊奇和浓厚的兴趣。

待陈睿一段教完,蓉娘才走进来,笑着先夸了两个娃娃几句,然后目光灼灼地看向陈睿:“睿哥儿,你教的这……这是什么数字?写法好生奇特,我瞧着比算筹和汉字记数要简便得多哩!”

陈睿见她感兴趣,便解释道:“这是一种外邦传来的计数符号,写起来快,计算也方便。我觉着适合启蒙,就先教他们这个。”

“原来如此。”蓉娘点点头,犹豫片刻,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声音也低了几分,“那个……睿哥儿,我……我能不能也跟着学学?我爹有时算账,用算筹摆弄半天,我看着都急,若是这符号真那么好用……”

陈睿微微一怔,看着蓉娘期待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眼神,随即爽朗一笑:“这有什么不能的?蓉娘想学,随时过来便是。教一个也是教,教三个也是教,只要你们不嫌我教得粗浅就好。”

于是,陈睿的小小“数学课堂”又多了一位编外学生。

蓉娘有基础,学起来比两个娃娃快得多,不仅很快掌握了数字的写法和读法,对加减法的理解也更深,还能举一反三,提出一些实际应用的问题,比如若是买三斗米,每斗十文钱,总共该是多少文?

这让陈睿教起来也颇有成就感。

时光悄然流逝,转眼便到了精盐发售日前一天。

午后,陈睿刚指导完刘磊写完“田”字,院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惠婶去开门,随即传来一声低呼,接着是恭敬的引路声。

陈睿抬头望去,却见太子李承乾一身月白常服,只带着两个同样便装的护卫,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小先生,你这院子倒是清雅,孤不请自来,没打扰你吧?”他语气轻松,显然心情不错,是特意在发售日前来看看陈睿这边的状况,或许也是想 尝尝陈睿的手艺。

“殿下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快请进。”陈睿连忙起身相迎。

刘磊刘淼和正在一旁练习数字的蓉娘,得知来人身份,都吓得手足无措,就要下拜,被李承乾摆手制止了:“孤今日是便服出行,不必多礼,你们自便便是。”

李承乾目光扫过院中,很快被那块写满奇怪符号的漆木板吸引了。

“小先生,你这是……在授课?这些符号是?”他好奇地走上前,看着板上那些“0,1,2,3,4,5,6,7,8,9”,以及一些简单的加减式子(如3+4=7),大感新奇。

他自幼学习的是传统的算学,用的皆是汉字和算筹,何曾见过如此简洁的符号?

陈睿心中一动,觉得这或许是个机会,便解释道:“回殿下,这是一种源自天竺、后经大食商人传来的计数符号,因其书写简便,计算迅捷,故臣用来教家中孩童启蒙算术。”接着,他便将十个数字的读法、写法,以及基本的进位概念,深入浅出地讲解给李承乾听。

李承乾是何等聪慧之人,稍加点拨,便明白了其中关窍。

他越听眼睛越亮,拿起一根粉笔,试着在板上写了个“十五”,又对照着写成“15”,再写“一百二十八”与“128”对比,立刻感受到了那种无与伦比的简便性!

尤其是涉及到多位数字的书写和比较,这种符号数字的优势简直是压倒性的。

“妙!妙极!”李承乾抚掌赞叹,“若用于记录账目、计算粮秣,不知要省去多少笔墨工夫,减少多少差错!小先生,你真是处处能给孤惊喜啊!这东西,孤也得学!”

陈睿笑道:“殿下有兴趣,是臣的荣幸。此乃基础,若能熟练运用,后续还有配套的加减乘除运算方法,比之用算筹,更为直观快捷。”

他当下取过一张纸,用工整的楷书与阿拉伯数字并列,制作了一份详细的数字对照表,从零到万,清晰明了,递给李承乾:“殿下可先将这符号与数字的对应关系记熟,闲暇时自行练习书写。待殿下得空,臣再详细讲解运算之法。”

李承乾如获至宝,小心地将那张纸折好放入怀中,连声道:“好!好!孤回去便看!”他心情大好,又见天色渐晚,便半开玩笑地说:“孤今日来了,小先生总不能让我饿着肚子回宫吧?可是想念你家的炒菜了!”

陈睿也笑了:“殿下说笑了,臣这就去准备。”他亲自下厨,用现有的食材,做了几道拿手小炒:韭黄炒蛋,清嫩爽口;葱爆羊肉,香气扑鼻;一道醋溜菘菜,开胃下饭。

虽都是家常菜色,但火候拿捏精准,盐味恰到好处,吃得李承乾赞不绝口,连添了两碗稻米饭。

饭后,李承乾心满意足,揣着那张珍贵的数字对照表,告辞回宫。

一路上,他脑中还在回味那奇妙的符号和炒菜的鲜香,对次日精盐发售的期待,也因与陈睿这番交流而更添了几分踏实。

回到东宫,李承乾兴冲冲地便去两仪殿寻李世民。

李世民正在批阅奏章,见太子满面春风地进来,笑问:“何事如此开心?可是明日发售之事都已安排妥帖?”

“父皇明鉴,发售事宜,张监正都已安排妥当,儿臣只是去陈睿处看了看。”

李承乾说着,献宝似的掏出那张对照表,“父皇您看,这是小先生今日所授,一种外邦传来的计数符号,书写计算极为简便,儿臣觉得大有可为!”

李世民接过纸张,仔细看去。

他对新奇事物接受度颇高,看着那简单的符号,再对比旁边熟悉的汉字数字,立刻明白了其便利之处。

他沉吟片刻,道:“此符号确然简便,于日常记录、民间账目或有大用。只是……朝廷法度,文书往来,恐非一朝一夕所能更改。”

他抬眼看着儿子兴奋的脸庞,语气平和却带着告诫,“既是陈睿所教,想必有其道理。你若有兴趣,学学无妨,多知一技总是好的。但需谨记,切不可因此耽误了平日经史课业,更不可松懈了眼下精盐发售这等紧要事务。此乃实务,关乎朝廷信誉与民生,方是你当下首要之责。”

李承乾见父亲没有反对,已是高兴,连忙躬身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定当以课业和正事为重,此法只作闲暇研习,断不敢本末倒置。”

“嗯,你明白就好。”李世民点点头,将纸张递还给他,“去吧,明日还要早起,早些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