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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魂穿刘备,我二弟天下无敌! > 第169章 你一声阿爸,我半条命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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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你一声阿爸,我半条命搭上

王府静室之外,小鼎正一脸凝重地抚摸着一根主铜管。

那原本应如古钟般沉稳的金属,此刻却传来一阵细密如蜂鸣般的震颤,若将耳朵贴近,还能听到一丝丝仿佛金石刮擦的刺耳杂音,断断续续,夹杂在浑厚的“民声流”之中。

昨夜那场覆盖全城的共鸣太过浩大,如同给一部精密的仪器施加了远超负荷的力量,如今,后遗症显现了。

他不敢怠慢,急步奔向中庭,向刚刚结束晨练的赵云禀报。

赵云闻言,眉峰瞬间拧紧。

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亲赴静室探视。

推开门,一股浓重的疲惫气息混合着冷汗的味道扑面而来。

刘忙并未在榻上,而是伏在案前,已然昏睡过去。

他身上还穿着昨夜的单衣,指尖死死攥着一张描绘着“归乡坊”内外布防的舆图,图纸的边缘已被汗水浸透,变得皱软。

几缕湿透的发丝贴在他苍白的额角,细密的冷汗仍不断渗出,顺着脸颊滑落,在桌案上积起一小滩水渍。

赵云伸手想为他擦拭,指尖刚触碰到皮肤,便感到一阵令人心惊的冰凉。

与此同时,一道微不可察的低鸣声在室内响起,那是系统独有的警示音:

【宿主精神锚点松动,正处于不稳定状态,建议暂停一切气运操作。】

赵云的心猛地一沉。

他立刻转身,对门外的亲卫沉声下令:“封锁王府,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传我将令,影耳营即刻接管王府内外所有通讯,任何关于王上身体状况的消息,一字不许外泄!”

晨光虽好,但南郑城内外的暗流却已开始涌动。

汉中太守程畿主持的“夷汉礼宾院”首次议事,就在这微妙的气氛中召开了。

乌桓大人楼班作为首位宾客,态度谦卑而郑重。

他亲自捧上三样礼物:一株采自柳城雪山之巅的雪参,用以表达对汉中王身体的关切;一捧用锦囊装着的故土泥土,以及一本他亲手抄录的乌桓童谣。

楼班的声音沉稳而真诚:“汉中王,此土曾流过我族人和汉人的血,今日,楼班斗胆将其献上,愿这片土地从此不再孕育仇恨,只能共耕新生。”

话音刚落,堂下蜀中士族一派便传来几声若有若无的冷笑。

一名老臣阴阳怪气地低语:“胡儿献土,舌灿莲花,不过是取信于我等的缓兵之计罢了。”声音虽低,但在寂静的议事厅内却格外清晰。

就在这时,刘忙在赵云的搀扶下,强打精神步入厅堂。

他面色虽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

他没有理会那些非议,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主位的程畿身上。

忽然,他的瞳孔微微一缩。

程畿宽大的袍袖在行礼时微微滑落,袖口边缘,竟露出半页被火烧过的奏章残片,那焦黑的边缘和熟悉的墨迹,正是试碑之夜被他亲手投入火盆的“劝进联名册”的余烬。

程畿显然也察觉到了刘忙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将袖口拢好,面色如常。

刘忙心中了然,却并未点破。

他知道,这些士族的心结,不在于乌桓献上的礼物,而在于他们内心深处那根深蒂固的“华夷之辨”和对“正统”的执念。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程公,我只问你一事。若你的儿子不幸流落胡营,沦为奴隶,你是愿意他为了一个所谓的‘正统’之名,死在乱军之中,还是愿意他活在一个被‘宽恕’的新世界里?”

一言既出,满堂默然。

那些方才还在窃窃私语的士族们,瞬间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们可以为了大义高谈阔论,但当这残酷的抉择血淋淋地摆在自己面前,牵扯到至亲骨肉时,所有的“正统”都显得无比苍白。

午时,共学庐外,阿草清脆的歌声吸引了许多孩童。

她正用乌桓的曲调,教汉家小童唱那首新编的《归乡谣》。

孩子们天真无邪,很快就跟着唱了起来。

然而,一阵怒斥声打断了这片祥和:“胡人的靡靡之音!你们在教孩子什么?认贼作亲吗?”

一名断了左臂的老卒双目赤红,死死盯着阿草,仿佛要喷出火来。

“我的儿子,就是死在胡人的骑兵刀下!他的骨头还没凉透,你们就要在这里唱胡人的歌!”

这声怒吼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湖中,瞬间激起千层浪。

附近一些韩龙旧部闻讯赶来,他们本就对刘忙的怀柔政策心怀不满,此刻更是群情激奋,眼看就要将共学庐围个水泄不通。

消息很快传到王府,刘忙闻讯,不顾赵云的劝阻,亲自赶到了现场。

面对着一张张充满愤怒和悲痛的脸,他没有辩解,也没有动怒。

他只是平静地吩咐随从:“去,将郡府档案室里,孝桓帝年间,张奂将军征讨乌桓的屠杀名册取来。再去,把曹军入汉中时,强征汉民充作军奴的卷宗也一并取来。”

很快,两卷沉重的卷宗被当众展开。

刘忙的声音在嘈杂的人群中响起,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三百年前,我们的先辈,张奂将军,在北方一次坑杀了数千乌桓降卒,史书称之为‘武功’。三十年前,曹操的军队进入汉中,将我们的父兄掳走,死在北方的战场上,尸骨无存。”

他目光扫过那名断臂老卒,缓缓说道:“仇恨就像一个巨大的轮子,一代又一代人推着它滚,以为能碾死敌人,可到头来,所有踩在轮子下面的人,不管汉人还是胡人,都成了灰。今天,我想把这个轮子停下来,很难,但总要有人开始。”

那名老卒怔怔地听着,眼中的怒火渐渐被无尽的悲凉所取代。

他想起自己战死的儿子,也想起了传说中被汉军屠戮的胡人部落,那些同样失去儿子的父母。

他“哇”的一声跪倒在地,放声痛哭,最后颤抖着解下腰间的佩刀,狠狠砸在地上,刀身应声而断。

夜半,刘忙独自一人坐在归乡坊的共鸣阵枢纽前。

白日的喧嚣已经平息,但他内心的忧虑却愈发沉重。

他引动心口那道微弱的金流,小心翼翼地探入铜管网络,试图再次感应北境柳城方向的气运。

金光在他眼前浮现,勾勒出北方的气运流图。

然而,在柳城的位置,那股本应平和的气流,此刻却显得极为紊乱,甚至有一道刺目的血色疤痕横亘其上。

他心中一紧,全力催动金流探查。

片刻之后,真相让他浑身冰凉。

原来,苏仆延率部清剿曹军残余时,追击一股溃兵至一处山谷。

为防敌人逃脱,他下令放火烧山。

谁知,那山谷深处,竟藏着一个躲避战乱的汉民村落。

大火之下,玉石俱焚。

虽是无心之失,但汉民血染乌桓刀下,已成事实。

那面代表着和平的“断旗誓约”,已然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裂痕。

系统的提示音冰冷地响起:

【警报:“化血仇为共生”气运契约稳定性下降至89%。】

刘忙猛然睁开眼,一口气憋在胸口,几乎喘不过来。

他终于深刻地领悟到:和平,从来不是靠一次善举或一场共鸣就能一劳永逸的。

它是一座建立在仇恨废墟上的危楼,需要日日夜夜,如履薄冰般地去守护。

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再启“气运外放”,但这一次,非为征战,非为共鸣,而是为了“正名”。

他立刻传令蒲元,命其连夜重设铜管网络的声流阵法。

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声音,而是要将南郑城内,那些汉人百姓为乌桓孩童缝制冬衣、老妇人给受伤的乌桓少年送去热粥、学堂里先生一笔一划教胡童写汉字的真实画面,化作最纯粹的“意念声流”,沿着地脉,逆向送往北方。

他又将阿草叫来,让她为《归乡谣》录制一段新的唱词:“火烧的是恨,不是家;走丢的孩子,终会找到娘。”

小鼎则率领着他的拾光队,带着数百个新烧制的陶哨,连夜出城。

他们要将这些陶哨悄悄埋入通往北境的每一条驿道旁。

从此,每当有北风吹过,旷野之上,便会奏响这首饱含着希望与呼唤的童谣。

三日后,柳城。

苏仆延正跪在被大火焚毁的山谷废墟前,满面死灰。

他已在此自囚三日,不饮不食。

就在他万念俱灰之际,一阵风从南方吹来,风中,隐约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竟是阿草那清澈的嗓音在唱:“……走丢的孩子,终会找到娘。”

歌声在山谷中回荡,如同一只温柔的手,抚平了这里的焦土与怨气。

忽然,不远处的灰烬中,一个幸存的汉家妇人挣扎着冲了出来,她浑身污黑,眼神空洞,在听到歌声的瞬间,却爆发出惊人的光彩,她指着风来的方向,泣不成声:“那……那是我女儿的声音!她……她在唱我小时候教她的那个调子!”

苏仆延浑身剧震,他听懂了那歌声背后传递的讯息——不是责备,而是呼唤。

他重重地朝着南郑的方向叩首,额头磕破,鲜血直流,随即起身,用绳索将自己牢牢捆缚,向部下嘶吼道:“将我押回南郑,请汉中王降罪!”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回王府,刘忙紧绷了三日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扶着桌案站起,他无意间瞥见了身旁铜镜中的自己,却在下一刻,感到胸口传来一阵锥心剧痛。

镜中的画像,竟又模糊了一片。

他努力地回想,却骇然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记不起,童年时,母亲在灶台边为他熬粥时,嘴里哼着的那段小曲,究竟是什么调子了。

系统的轰鸣声在他脑海中炸响,带着前所未有的警示意味:

【“气运外放”二次启动。宿主童年记忆流失累计已达58%。】

而此时,遥远的北斗星垣中,那颗代表着他的第七星,再度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

王府地底深处,镇府老碑的石身上,一行古老的文字缓缓浮现,又迅速隐去:“王,您给他们的不是恩典,是活路啊……”

刘忙捂着剧痛的胸口,缓缓坐倒在地。

这一次,他没有再感觉到那种熟悉的疲惫,反而是一种奇异的空虚。

那股耗尽心力送出的气运暖流,并未如往常般彻底消散,反而像退潮的海水,在他干涸的经脉最深处,留下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逆向的寒意,正悄然盘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