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在到了晚上六点的时候,气氛达到顶点。
这场本来就是为了让祝家两个新长成的小儿子正式在公开场合亮相的宴会,少不了两个当事人上台去发表一下感言。
祝昀准备得十分充足,没拿稿子也上去洋洋洒洒地讲了快五分钟,全程没有一丝卡顿,自信又谦逊的神态谁见了不夸一声好。
祝为民相当满意地点了点头,觉得这个儿子没有丢自己的脸。
与之相比,完全没准备的顾年迈着淡然的步子,淡然地给在场所有人来了一个开学自我介绍式的讲话,全程不超过一分钟。祝昀都还走在半道上呢,他就已经讲完了。
顾年站在高台上,视线在人群中扫了一眼,认识的人没几个,大多都还是祝家和张家的那堆亲戚,好多人他都叫不上名字了。
除此之外顾年还在人群中看到了祝清清名义上的那个未婚夫,怪不得她今天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还有刚才主动找上他的那个绿衣男人,此时正笑眯眯地望着台上的顾年。顾年被他看得身体有些发毛,对此人的身份顾年心中大概有一个猜测,但是没有证实,他也不敢就此下结论。
视线扫了一圈,顾年确定没有看到妙妙的身影,和‘她’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个梁毅。但似乎无人关注梁毅的去向,谁也不知道在宴会上,有个人已经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讲完话,顾年随意地将话筒抛给一旁的秦经理,转身下了台。
哗哗哗哗!
现场的宾客十分给面子的为他鼓掌。主要是,虽然顾年讲话短,但那种气定神闲一点不怯场的姿态,还是很能镇得住场子的。
“祝总你这几个儿女都十分优秀,真是叫人羡慕啊!”
“呵呵谬赞了。”
……
顾年上台亮完相之后,剩下的事儿就和他没多大关系了。宴会的后半段,商业性质会比较浓一点。来场的宾客大多都忙着找人拉关系,谈谈生意场上的事儿。一直到接近宴会尾声,陆陆续续有客人因各种理由先行退场。
齐沐也是率先离场的人之一。
司机为他打开车门,车子的后座却坐着一个让他意想不到,却叫他喜出望外的人。
“禾禾?”齐沐冷肃的脸上露出个惊喜表情,他钻进车里握着来人的手十指交握亲昵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前排的司机习惯地将挡板摇上去。
“我不能来么?”来人、也就是祈穆很自然地靠近他,闻到他身上糅杂的酒味后,连忙在车里找出一瓶解酒药递给他:“这么重的酒味,看样子今晚酒没少喝。”
齐沐把解酒药一饮而尽,随后把脑袋往祈穆的肩头一靠,懒洋洋地道:“没办法,谁让我的特助不愿跟我一起去赴宴呢。”
祈穆咳了一声:“这种性质的宴会谁家是带特助去的,你注意点影响。”
两人的关系目前还没公开,祈穆连自家人都还瞒着,又哪里肯跟齐沐一起去参加这种家宴性质的宴会,那不明目张胆的表示他俩有一腿了么?
齐沐暗自叹息自己这个地下情人的身份估计还要维持好一段时间,“你呢,你还没说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我是看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去赴宴,特意过来陪你的,感动吗?”
“如果你陪我一起进去我会更感动。”
“想得美!”
温情脉脉了一会儿后,齐沐对祈穆道:“明天你让王恒帮我去打听祝为民新找回来的儿子以前的家是在哪里,打听到后让他去那边再帮我查查二十多年前是不是有东州人去过那里。”
祈穆道:“怎么了,这个祝家的小少爷有什么问题吗?”
齐沐沉吟着:“不是他,我怀疑二十多年前我爸妈带着我去过那边。”
在他记忆中,很小的时候他爸妈是叫过他‘木归’这个小名,但好像在他生过一场病之后就没再叫过了。
祈穆语气轻松地道:“即使去过又怎样,兴许伯父伯母当时是带你过去旅游的呢?”
齐沐顺势往祈穆的腿上一躺,脑袋埋进他的小腹闷闷道:“这种事放在别人那里正常,但由他们做出来就不合常理了。”
“不是什么大事,让王恒查一查,我心里有个底就行。”
“好我明天就跟王恒说。”祈穆摸摸他的后脑勺:“你先睡会儿,等到家了我叫你。”
“嗯,你今天回咱们家还是去你爸妈那里?”齐沐问道,这些天因为祈修泽出了意外,祈穆一直住在他爸妈那里,让齐沐独守空房了好些天。偏偏祈穆还不让自己去探望他弟弟,说是怕被家里人看出什么来。让齐沐好生低落了一阵。
“回咱家,我已经跟家里人说好了。”
齐沐闻言顿时高兴起来,换了姿势仰头望着祈穆:“真的?”
“真的!”
齐沐这才彻底高兴了起来,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车子平稳地行驶出了地下车库,一道修长的绿色身影站在酒店的二楼,神色不明地望着齐沐车子远去的方向。
车窗上贴的保护膜,对他而言不过是个摆设罢了,车内的情况他尽收眼底。
“怎么样,是不是很疑惑?”
顾年走到他身边,同样望着齐沐远去的车辆对绿衣男子道:“那两个人,到底谁才是你的目标。你,分得清吗?”
绿衣男人转过身,两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说话却显得十分熟稔随意:“怪不得你留恋人间呢,纸醉灯迷的有钱人生活就是舒坦,谁不爱呢。”
“哼!”顾年翻了个白眼道:“我还以为你真被雷劈死了,看你现在行动自如的样子,你那干儿子就自己找去吧。”
“可以啊。”绿衣男人朝他伸出手,“你把我那些槐木枝还给我就行。”
“凭什么?不干!”顾年哪能愿意,张嘴直接回绝。
绿衣男人也哼了一声:“凭那是我给你办事的报酬,现在你想半路撂挑子,把报酬还给我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说起这事,顾年顿时对他没了好脸色:“你在那些树枝上动手脚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再说了,你那干儿子我不是已经给你找到了么?报酬我收下是天经地义,而你还要另外付我违约金,当做你动手脚的赔款。”
现在轮到顾年朝他伸手了:“拿钱抵债!”
绿衣男人不依:“我就一个干儿子,你给我找出来俩,我怎么分得清他们两个谁是谁?不干不干!”
“你倒是提醒了我,你只找一个干儿子,我却给你找到了两个,你应该给我双倍的酬金才是!”
“给钱,要双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