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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道台的晨课散去后,三三两两的弟子并未急着离开,反而聚在一处低声议论着方才的惊险一幕。

“听说了吗?那杀手当真狠绝!雪海神山的少主险些被一剑穿心,若不是护身法宝及时触发,怕是早已……”

“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竟对各大圣地的继承者下此毒手?”

“莫非是异族奸细?”

“我倒是听闻,所有遇袭的神子,都曾收到过云裳神女的契约邀请。”

一个弟子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你们说……会不会是哪个痴恋神女不得的狂徒,因爱生恨,这才要对所有潜在情敌赶尽杀绝?”

此言一出,顿时引来一片唏嘘。

一位怀春少年忍不住感叹:

“云裳神女风华绝代,这神域之中,谁人不倾慕?”

“不瞒诸位,我此次前来云上学宫,也是盼着能得神女青眼。若能成为她的契约神子,那真是三生有幸!”

这番话道出了不少人的心声。

云裳神女之名,在神域年轻一代中可谓如雷贯耳。

“云裳神女可真是人生赢家,不但可以拥有君子如玉的温少主,还能拥有最骁勇善战的战神。”

另一个女弟子满眼憧憬。

“闻人少主这时候来学宫,想必也是为了几天之后,云裳神女的契约大典吧?”

“别说,闻人少主长得真是好看啊。”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独自静立在松影下的银发少年。

一直安静聆听的阮轻舞,也不禁随着众人的视线,好奇地望向那位总是独来独往的言灵族少主。

闻人不语原本对这些流言蜚语毫不在意,然而当阮轻舞那双清澈如秋水的眸子带着探究落在他身上时,他平静的心湖骤然泛起涟漪。

他心里有些烦躁,他下意识——不想让她误会。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肩头蜷缩成团的小朱雀。

那毛茸茸的小家伙被惊醒,睁开珍珠般的眼眸,敏锐地感知到主人心绪不宁。

“啾——!”

小朱雀瞬间炸开蓬松的羽毛,如同一团燃烧的小火球,气势汹汹地对着议论纷纷的人群尖声叫骂:

“胡说八道!全是胡说八道!”

“我家主人才不是为了那个云裳来的!”

“你们这是污蔑!是诽谤!”

“谁再敢乱嚼舌根,老子一口神火烧秃你们的头发!”

它挥舞着小小的翅膀,奶凶奶凶的模样与凌厉的骂声形成鲜明对比。

“主人来云上学宫是为了潜心修炼!你们这些长舌怪,休要败坏我家主人的清誉!”

小朱雀越说越激动,尾羽都炸成了绒球。

“我家主人心里早就有人了!名草有主了!懂不懂啊你们!”

闻人不语轻轻按住激动的小家伙,指尖传来的温热让他耳根微微泛红。

——他的小云朵,那个曾与他许下约定的身影,他一直在等她归来,等她长大娶他回家。

“阮阮,我们走吧。”

紫夜冥对这些流言蜚语毫无兴趣,轻轻牵起阮轻舞的手。

“我想学剑法,你教我好不好?”

他紫晶般的眼眸中映着她的身影,仿佛整个世界再无其他值得关注的事物。

“好。”

阮轻舞颔首应下,他便立刻眉开眼笑,仿佛得到了全天下最珍贵的承诺。

什么神子神女,什么契约大典,都与他无关,他只要他的阮阮。

就在他们经过闻人不语身侧时,原本还在炸毛的小朱雀突然化作一道流光,精准地扑进了阮轻舞怀中。

“唔——女主人!”

小朱雀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的衣襟,委屈巴巴地告状。

“他们都欺负主人不能随意说话,你要为主人做主呀!”

这句话如同定身咒,让原本喧闹的悟道台瞬间陷入死寂。

连闻人不语都僵在原地,向来清冷的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痕。

什么女主人?

这家伙怎么还乱认女主人?

突然给他整这死出?

打得他措手不及。

他慌忙起身,伸手想要将这个口无遮拦的小家伙揪回来。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

紫夜冥立刻护在阮轻舞身前,气鼓鼓地瞪着闻人不语。

“自己是个登徒子也就罢了,养的灵宠怎么也这般流氓无赖?”

他警惕地盯着闻人不语悬在半空的手:“你该不会还想亲自上手吧?”

这话让闻人不语的动作彻底停滞。

他这才意识到,小朱雀此刻正窝在阮轻舞的怀中,若是伸手去抓,确实像是在意图不轨。

“阿灼,回来。”

闻人不语用神识传音,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不要——”

小朱雀焚灼紧紧抓住阮轻舞的衣襟,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我要跟女主人在一起,我都想死她了!”

阮轻舞低头看着怀中撒娇的小家伙,如玉的指尖轻轻梳理着它火红的羽毛。

这个动作如此熟悉,仿佛穿越了漫长的时光,回到了年少时在玉清峰上相伴的岁月。

“女主人身上的味道,最香了。”

小朱雀幸福地眯起眼睛,尾羽轻轻摆动。

“和阿灼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好喜欢。”

阳光透过松针的间隙洒落,在相拥的一人一雀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画面美好得让人不忍打扰。

“她不是!阿灼,你认错人了。”

闻人不语再次传音,清冷的声音里罕见地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然而小朱雀却将脑袋埋得更深,火红的尾羽倔强地晃了晃。

“她就是!就是!”

小朱雀的声音清脆而笃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阿灼才不会认错!这分明就是女主人身上的香气,就算过了千年万年,我也记得!”

它的小爪子紧紧抓住阮轻舞的衣襟,仿佛生怕被强行带走。

那熟悉的气息让它眷恋不已,仿佛回到了在玉清峰上被女主人轻轻抚摸的往日时光。

“主人瞎的很,阿灼可不瞎。”

“女主人,快摸我!”

它激动得在阮轻舞的掌心上蹿下跳,开心疯了。

闻人不语捂了捂眼睛,简直没眼看。

朱雀焚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