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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决战前夜.12. 【围猎】第一滴血

12. 【围猎】第一滴血

夜色浓稠如墨,将西安城新生的喜悦与白日的喧嚣一同吞噬。距离军管会大楼几条街外,公安队临时划出的核心人员宿舍区,隐匿在一片尚未完全恢复生气的街巷深处。这里没有主街的路灯,只有零星几扇窗户透出昏暗的光,如同蛰伏野兽的瞳孔。

雷万山独自走在返回宿舍的暗巷里。他身上依旧穿着那套略显紧绷的干部装,外面罩了件旧棉袄,脚步沉稳有力,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晰而孤独的回响。白日在训练场上吼叫了一整天,喉咙有些发干,但他精神却异常亢奋。看着那些新兵蛋子从畏畏缩缩到逐渐有了点军人的样子,他心头那股因被怀疑、被“影子”搅得烦躁不堪的恶气,总算疏散了些许。

陆明远在密会上的警告言犹在耳——“从明天起,我们每个人都是移动的靶子。” 雷万山对此嗤之以鼻。靶子?他雷万山什么阵仗没见过?枪林弹雨里爬出来的,还怕几条藏头露尾的土拨鼠?他甚至隐隐期盼着徐远舟的人找上门来,好让他这双拳头,有个实实在在的着落处。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别在腰后,那把他用惯了的、磨得锃亮的驳壳枪,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安心。

巷子又深又长,两侧是高耸的院墙,投下大片大片的阴影,月光只能勉强勾勒出屋檐和墙头的轮廓。空气冰冷,带着北方夜特有的干冽。远处,不知哪条野狗有气无力地吠了两声,更添了几分寂寥。

他并未察觉,就在他身后约百米外,一栋废弃的二层茶楼屋顶,与沉沉的夜色几乎融为一体的地方,一个模糊的身影,如同石雕般匍匐在那里。身影前方,一支加装了瞄准镜的莫辛-纳甘步枪,枪口随着他稳健的步伐,在黑暗中无声地、极其缓慢地移动着,如同毒蛇锁定猎物。

狙击手呼吸平稳,心跳甚至没有因为猎物的靠近而加速半分。他是徐远舟手中最锋利的匕首之一,代号“灰枭”。他接到的指令清晰而冷酷:名单第一序列,雷万山,公安队教官,威胁等级高。清除方式:远程狙杀,一击毙命,不留任何近身缠斗的机会。

“灰枭”的指尖轻轻搭在冰冷的扳机上,透过瞄准镜,十字线稳稳地套住了那个在巷子里移动的、魁梧的背影。距离、风速、角度……所有参数在他脑中瞬间计算完毕。他喜欢这种猎杀方式,干净,高效,充满掌控感。看着目标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一步步走入死亡的陷阱,让他有一种近乎艺术创作的满足感。

雷万山对此一无所知。他脑子里还在盘算着明天训练科目如何调整,才能让那些小子更快形成战斗力。他甚至微微哼起了不成调的秦腔,粗犷的嗓音在狭窄的巷道里低回。他快走到巷子中段了,那里有一小片相对开阔的空地,原本是几家共用的井台,如今井已废弃。

就在他左脚刚刚踏上空地边缘,身体重心前移,整个上半身几乎完全暴露在狙击镜视野中的那一刹那——

“咻——!”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撕裂厚布般的尖啸,划破了夜的宁静!

声音太快,太突兀,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雷万山浑身的汗毛在千分之一秒内陡然炸起!那是无数次生死边缘挣扎磨砺出的、对危险近乎本能的直觉!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这声音的来源和意义,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肌肉紧绷,重心猛地向后沉,试图向侧后方翻滚规避!

但,太晚了。

那枚经过精心计算的7.62毫米步枪弹,以超越声音的速度,精准无比地钻入了他的后心偏左位置,巨大的动能瞬间撕裂肌肉、击碎骨骼、搅烂内脏!

雷万山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他整个人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猛地向前踉跄了一步,秦腔的哼唱戛然而止在喉咙深处。他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猛然炸开的一朵凄艳的血花,在昏暗的月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

没有疼痛,只有一种瞬间席卷全身的、无法抗拒的麻痹和冰冷。力量如同退潮般从四肢百骸急速流逝。他想怒吼,想拔出腰后的枪,想回头看清是哪个杂种暗算他,但喉咙里只涌上一股浓烈的、铁锈般的腥甜,堵住了所有声音。

他那双曾经燃烧着战意、令敌人胆寒的虎目,此刻瞪得滚圆,里面充满了极致的愤怒、不甘,以及一丝最终未能与敌人面对面搏杀的深深遗憾。

“呃……”一声极其微弱、含混不清的音节从他齿缝间挤出。

魁梧的身躯晃了晃,如同被砍倒的铁塔,重重地、毫无生机地砸在冰冷坚硬的青石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鲜血,温热的、带着生命气息的鲜血,迅速从他身下蔓延开来,无声地浸润着古老的地面,形成一滩不断扩大的、粘稠的黑暗。

巷子重归死寂。只有那滩鲜血在月光下静静流淌,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百米外的屋顶上,“灰枭”透过瞄准镜,冷静地确认目标已失去所有生命体征。他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收起步枪,拆解,装入特制的木箱,然后像一道真正的幽灵,融入更深的黑暗,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多余的痕迹。

远处,军管会大楼里,正凭窗而立的陆明远,心脏没来由地一阵剧烈悸动,那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水般浇遍全身。他死死盯着宿舍区的方向,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那声隐约的玻璃碎裂声(或许是子弹击中某处窗棂或灯罩的余响?或是其他完全无关的巧合?)和此刻心头弥漫的血腥预感,交织成一张绝望的网。

几乎在同一时间,已经回到电讯科值班室、正准备将檀木匣寻找更稳妥地方藏匿的江静云,手指刚刚触碰到那冰冷的木质表面,窗外极远处,似乎传来了一声闷响。很轻,淹没在夜风里,但她握着匣子的手,却猛地一颤。

也就在这一刻,在政策研究室那间清冷的临时宿舍里,和衣躺在床上的赵致远,猛地睁开了眼睛,望向漆黑的天花板,眉头紧紧锁起。

第一滴血,已在那条无名的暗巷中,悄然淌尽。

徐远舟的围猎,以最冷酷、最专业的方式,拉开了血腥的序幕。“长安小组”的基石,已然崩碎一角。

暗夜,被这无声的一枪,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