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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雪鱼脚步顿住,疑惑地转过身来。

萧秋水深吸一口气,望了望四周,把萧雪鱼带到房内。

谨慎地关上房门,这才将自己如何与柳随风合谋布局,假借权力帮之手肃清萧家内部隐患。

父母实则早已被秘密送走安然无恙,以及长歌剑的真正来历等种种隐情,尽量简洁却清晰地道来。

随着他的讲述,萧雪鱼脸上的表情从疑惑转为震惊,又从震惊转为难以置信。

当听到父母竟然健在,并且这一切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局时,她猛地瞪大了眼睛。

身体微微晃了一下,扶住了旁边的桌子才站稳。

“啪!”

她突然重重一掌拍在桌面上,震得笔架上的毛笔都跳了跳。

她胸口剧烈起伏,脸上是因后怕而涌起的怒色,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胡闹!你们怎么敢如此儿戏?!这其中的牵扯有多大?”

“爹娘竟然认同了,也真是难以想象。”

萧秋水见姐姐如此激动,心中愧疚更甚,他低下头,诚心认错。

“姐,你说的对。此事确实是我们欠考虑了,让你和大哥担心了。”

萧雪鱼紧紧盯着他,声音带着希冀和恐惧,“你说的都是真的?”

“爹娘当真还在这世上?”

萧秋水重重地点头,眼神清澈而肯定。

“千真万确。”

“爹娘只是借机外出,暂避风头,也是为了配合这个计划。”

“他们临行前将长歌剑交给我,便是信任我能处理好后续之事。”

“之所以晚些告诉你们,一是怕你们担心,二是怕人多口杂,走漏了消息。”

萧雪鱼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些,但随即又想到一事,急声问道,“那二哥呢?”

“他如今在何处?”

提到二哥,萧秋水的神色黯淡了一瞬,语气也低沉了些许。

“二哥他和爹娘一同离开了。”

他说不出口萧开雁的事情,只能给出个模糊的答案。

“难怪那一夜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二哥的踪影。”

“我和大哥还以为……”

她摇了摇头,将那些不祥的猜测甩开,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语气变得轻柔了许多,“罢了,罢了……”

“只要爹娘安好,你们也都平安,便是最好的消息了。”

“大哥那边,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找合适的机会和他说的。”

她重新坐下,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长大了许多的弟弟。

沉吟片刻,试探着问道,“所以你同那位风朗,也并非真的决裂?”

“他究竟是敌是友?”

萧秋水抬起头,语气是完全的信任,“姐,风朗……”

“他确实就是权力帮的柳随风,但他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人。”

“他有着和我们一样的理想,想要涤清这污浊的江湖。他所做的一切,无论是明是暗,都自有他的道理和分寸。”

“他值得信任。”

听到弟弟如此肯定地为柳随风正名,萧雪鱼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极淡的,带着点释然的笑容。

她看着萧秋水眼中那不容置疑之色,点点头。

看来秋水和那位风公子,关系不太简单啊。

秋水现在这么有主意,行事如此大胆,想必就是那人怂恿的。

算了,总归人没事就行,随便他们去折腾吧。

萧雪鱼道,“那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萧秋水摇了摇头,神色恢复了几分凝重。

“权力帮内部局势复杂,盘根错节,并非一朝一夕可以理清。”

“他已回去处理帮中事务,稳定局面。我等他的确信,再行下一步。”

萧雪鱼看着他这副沉静的模样,与记忆中那个冲动率性,凡事都想凭手中长剑一往无前的弟弟判若两人。

不由感慨道,“秋水,你变了很多。”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爹娘的缘故,现在看来是经历多了。

“若是以前,你定是恨不得立刻提剑杀上门去,现在倒是学会忍耐和等待了。”

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看来,是有人能管得住你了?”

萧秋水被姐姐说得耳根微热,下意识就想反驳。

“哪儿有?我……”

然而话说到一半,他却顿住了。

仔细回想,自从与柳随风互通心意,并肩同行之后,他确实不再是那个只凭一腔孤勇行事的少年了。

他会更多地思考后果,权衡利弊。

哪怕开始有上帝视角,但真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他学会了在黑暗中蛰伏,在时机未到时忍耐。

这确实是算得上一种成长。

他想起那个人,唇边不自觉地泛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他们之间不该说是管制。

更像是对方的绳索。

相互牵绊着,也相互支撑着。

才能在这悬崖峭壁般的江湖路上,走得更稳,更远,甚至给他人带来温暖。

柳随风在权力帮内部雷厉风行地清理门户,萧秋水也并未真正闲下来。

他借着梁府相对安宁的环境,一边巩固新得的内力,修习《归息》,一边密切关注着江湖上的风吹草动。

很快便有消息通过各种渠道传来。

权力帮内部经历了一场不小的震荡,一批叛徒被揪出处置,其中就包括那日在别传寺出现过的蛇王。

还有火王。

蛇王明面上是柳随风的人,实则早就成屈寒山的人。

看来那剑王也不干净,八成也是替北荒做事。

看来李沉舟和柳随风都有的忙了。

权力帮这棵大树根系太过庞杂,盘根错节,清理起来远比当初萧家要困难凶险得多,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说到李沉舟,萧秋水心中总萦绕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疑虑。

那日短暂接触,此人气度不凡,深不可测,但身上总感觉缠着一丝死气。

更让他想不通的是,李沉舟身为皇室宗亲,为何要如此深入地卷入江湖纷争?

并非说皇室中人不能涉足江湖,如同梁王,虽身处庙堂之高,却始终心系江湖之远,行事自有其风骨与准则。

可这李沉舟,其行事作风诡谲难测,完全无法以常理度之。

关于他的事情,柳随风似乎也有所保留,并未对他多言。

这更让萧秋水隐隐感到不安。

与此同时,江湖其他势力也并非一潭死水。

唐门内部因家主之事再生波澜,唐方和唐柔接到传讯,已匆匆赶回蜀中。

而张临意前辈也来辞行,言及边关局势紧张,风波再起,他担心老夫人安危,必须即刻动身前往。

临行前,他将老夫人一直托付他寻找燕狂徒妹妹下落的这件事,连同信物“金飞燕”,一并郑重地托付给了萧秋水,嘱他留心。

左丘和邓玉函也出去,打探各方消息。

一时间,原本还算热闹的梁府,骤然清静了许多。

只剩下萧秋水一人,对着窗外疏影,沉淀思绪,梳理着纷至沓来的信息。

不久,左丘和邓玉函带回了确切的消息。

剑王屈寒山,如今就在锦都!

萧秋水闻言,眉头立刻锁紧。

在广凌闹了一场,此人自然不会傻到继续留在原地。

柳随风曾道剑王伤势未愈,才会急于寻找无极仙丹疗伤并提升功力。

如今看来,这家伙是走投无路,又或许是狗急跳墙,竟然潜来了锦都!

“他是觉得我们萧家明面上已经垮了,锦都便成了他可以随意渗透,重整旗鼓的地方吗?”

萧秋水冷哼一声,眼中锐光闪现,“那他可想错了!”

左丘补充道:“据我们探查,屈寒山被柳随风所伤,伤势不轻。”

“借这事,还有柳随风谋划许久,耗费不少人力物力,却始终未能替权力帮夺回英雄令。”

“本指望帮主李沉舟会因此责罚甚至削了柳随风的权柄,结果却是空欢喜一场,反被柳随风抓住机会,趁机反制,清洗了他不少势力。”

邓玉函接口,语气带着几分快意。

“没错!如今权力帮内,剑王派系势力被大肆打压,可谓损失惨重。”

“屈寒山现在,怕是恨柳随风入骨了!”

萧秋水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屈寒山对柳随风的恨意,他毫不意外。

但此人既然敢潜入锦都,便是将危险带到了他的眼前,也带到了他所在意之人的势力范围边缘。

“屈寒山既然来了锦都,这是我们的地盘。”

“找时间,我去探探他的虚实。”

“当日那一掌之仇,总得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萧秋水第一时间给柳随风传了信。

柳随风的回信很快,内容简洁。

只道如今他与剑王在帮内势同水火,萧秋水若想从剑王处入手试探,或可一试,但末尾依旧不忘叮嘱“务必谨慎,安全为上”。

萧秋水捏着信纸,唇角微扬。

得了柳随风的回信,他心中便有了底。

很好,正好去替他看看这个麻烦。

若是能寻到机会,直接替他将这隐患拔除,那便更好不过。

他行事向来果决,既已下定决心,便不再拖延。

凭借左丘和邓玉函之前探明的线索,萧秋水很快便摸到了屈寒山在锦都落脚府邸的位置。

远远望去,只见朱门高墙,飞檐斗拱,门口石狮肃立,气派非凡。

萧秋水隐在街角,心中冷笑。

这屈寒山,倒真是走到哪里都不忘摆足排场。

广凌的别院修得富丽堂皇,这锦都的宅子亦是如此阔气,看来这些年借着权力帮的势,没少敛财。

他没有贸然靠近,而是在府邸对面一家生意清淡的茶摊坐了下来,要了一壶最普通的粗茶。

看似悠闲,实则观察着屈府门口的动静。

这一坐,便是大半日,直到日头偏西,才见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在一队护卫的簇拥下,缓缓驶到府门前。

车帘掀开,一道熟悉的白发身影走了下来。

他面色似乎比在广凌时更为阴沉几分,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郁气。

下马车时,脚步甚至微微踉跄了一下,随即被身旁的护卫扶稳。

他迅速扫视了一眼周围,眼神警惕,这才在众人的护卫下,快步走入府中,朱红大门随即沉重地关上。

萧秋水眼神微凝。

护卫如此森严,光是明处站岗的就有八人,暗处还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想要悄无声息地混进去,恐怕极难。

得想个合理的办法。

正当他苦思对策之时,屈府的侧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穿着普通小厮服饰,低着头的人影闪了出来,挎着一个菜篮子,步履匆匆地朝着与主街相反的巷子走去。

萧秋水的目光无意间扫过那人侧脸,心中一动。

“这人怎么瞧着那么像李财?!”

萧秋水立刻放下茶钱,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那人似乎对锦都街巷颇为熟悉,七拐八绕,最终钻进了一条僻静小巷深处的一间简陋小屋。

萧秋水悄无声息地贴近屋外,屏息凝神,侧耳倾听。

屋内很快便传出了声响。

先是拿起什么器物吹奏的声音,那调子古怪刺耳,呕哑嘲哳,简直是对耳朵的一种折磨。

偏偏吹奏之人还格外沉醉,摇头晃脑。

吹了片刻,似乎不尽兴,又拉起了二胡。

那声音更是如同锯木挫铁,让人头皮发麻。

萧秋水在屋外听得眉头紧锁,抬手捂住耳朵。

管他财不财的,还真是一样的吵吵!

他抿了抿嘴,强忍着不适,转身要离开这是非之地兼噪音源头,屋内的声音却骤然一变。

刺耳的二胡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清越的琴音。

这次,指法竟显得娴熟了许多,旋律也变得流畅悦耳。

萧秋水脚步一顿,凝神细听。

这曲子他再熟悉不过!

正是那首意境开阔,笑傲江湖的《沧海一声笑》!

熟悉的旋律勾起了心中豪情与过往记忆,萧秋水一时忘情,竟顺着那琴音的节奏,将歌词低声念了出来。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

“谁?!谁在外面?!”

屋内的琴声戛然而止,一个带着惊疑和警惕的声音立刻响起。

“莫非就是三才?”

既已暴露,萧秋水也不再隐藏,他深吸一口气,直接推门而入。

屋内,那小厮已然站起,手中还按着琴弦。

一脸惊疑不定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戒备,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磕巴。

“你是谁?”

萧秋水面色平静,细看眸中有分喜色。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语气带着一种笃定的试探,“你是不是曾经流落街头,后被一神秘人所救?”

三才闻言,瞳孔猛地一缩,脸上戒备之色更浓,失声道,“你……你怎么知道?!”

萧秋水心中大定。

“因为,我就是那个神秘人。”

“离开时,我曾留下一个暗号。”

“春眠不觉晓——”

三才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下意识接出了下一句,声音带着颤抖.

“处处蚊子咬……”

萧秋水眼中笑意加深,接上第三句,“夜里一翻身。”

三才脸上的戒备瞬间化为巨大的惊喜和激动,他几乎是跳着接出了最后一句,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狂喜。

“压死知多少!!”

暗号对上了!

“恩人!果真是你!!”

三才大叫一声,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一个箭步冲上前,激动得差点要扑上来抱住萧秋水。

最终只是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眼眶都红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恩人你不会忘了我的!”

萧秋水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臂,感受着他发自内心的激动,也露出了真切的笑容。

果然是三才!

三才剑客在小说里面是三个人,他嫌麻烦就合成了一个。

而且这角色安插在权力帮的卧底,专门给主角提供信息,不过有柳随风这个权力帮的扛把子后,他倒是没想起来还有这号人物。

看来这鬼系统还给他留了点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