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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归藏剑的剑鞘在掌心发烫时,张超正蹲在宇宙胎膜的碎片堆里,机械膝盖碾着一截仍在蠕动的脐带胶原。

那不是生物,也不是金属,而是《创世诗篇》中那枚晶体炸裂后残留的核心物质——银蓝交织的能量丝缠绕在胶原纤维中,像被拉长的双生宇宙dNA,指尖轻触,便传来一阵熟悉的钝痛,如同断奶时母亲轻轻推开的力道,温柔却决绝。

“这玩意儿真能当建材?”他扯起一缕胶原,纤维瞬间延展百米,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末端自动凝结成一根青铜铆钉,材质与双生孤岛上的共生炉完全一致。

张超眯起眼,指尖摩挲着那枚钉子,仿佛听见了远古的回响:那是长城断裂时的悲鸣,是孤岛遗民第一面混沌墙升起时的喘息。

对面,肖红的投影悬浮在虚空,莹蓝光晕中缓缓展开一张设计图——方舟终点站。

层高三千光年,结构呈螺旋嵌套态,外墙以脐带胶原浇筑,能源核心标注为一个跳动的心脏符号,下方一行小字:能量源:分离痛感转化率≥87%。

“用‘痛感’当能源?”张超指着那符号,机械膝盖突然“咯噔”一响——那是长城截肢时留下的旧伤,每逢接触“分离”类能量,便会发出预警,“你们子系的建筑师,都这么硬核?拿情绪当燃料?”

“不是痛苦,”肖红指尖轻点,符号骤然亮起,无数光点浮现:脐带战争中断裂的能量流、终极辩论时双方的怒吼、孤岛遗民首次搭建混沌墙时的喘息……“是‘不想分开’的执念。这些情绪里藏着最原始的动能,转化后,能让终点站永远悬浮在双生宇宙的边际——既不归属,也不远离。”

远处,机械臂的嗡鸣划破寂静。父系工程队正用超导钢搭建骨架,子系修士则牵着莹蓝的离乳藤蔓,将胶原编织成网。两种材质接触的瞬间,奇迹发生:钢骨表面自动生长出胶原纤维,藤蔓缠绕钢骨,打了个近乎仪式感的结,宛如那场轰动全宇宙的“脐带走私案”中被查获的“混合货物”——不讲逻辑,却无比和谐。

“机枢那老东西,居然肯放权?”张超望着万机殿的机甲兵正帮修士固定胶原网,电子眼的红光里,竟少了往日的暴戾,多了几分……像在看自家孩子学走路的别扭,“他不是最鄙视你们子系的‘软绵绵技术’?”

“他测了数据。”肖红调出一组曲线,父系硬度计在胶原上压出凹痕,瞬间被藤蔓修复,“承重强度是钢铁的700倍。而且……”她顿了顿,压低声音,“他偷偷用自己的机械臂测试过‘分离痛感’转化率,结果比纯钢铁能源高30%。”

张超刚想笑,突然听见“嘶啦”一声脆响——东南角的胶原网正在收缩!纤维渗出银白液体,如血般流淌,空气中弥漫开一股铁锈与乳香混合的诡异气味。

“是长城的残留悖论!”子系建筑师惊退,能量笔掉落,笔尖流出的离乳场域一触银液,立刻滋滋作响,仿佛被灼烧。

张超的机械膝盖猛地弹出一根青铜探针,精准刺入撕裂处。刹那间,无数记忆洪流顺着探针涌入脑海——

父系婴儿第一次拒绝钢铁奶瓶的哭闹,奶液在真空中凝成金属霜;

子系修士第一次斩断离乳场域时的颤抖,指尖滴落的不是血,是液态的月光;

真空画派的老画家,在无重力画布上刻下“舍不得”三个字,刻刀崩裂,碎片飘成星群……

“你们这群笨蛋!”他低吼,掌心的归藏剑碎片瞬间化作一柄光刀,顺着胶原纤维的纹路精准切割,“这不是怨念!是没说出口的——想再见!”

光刀划过,银白液体骤然转为莹蓝,如被泪水洗过的伤口。断裂的胶原网开始自愈,纤维间浮现出无数细小的手印——婴儿的、机械臂的、握着画笔的……层层叠叠,像无数个未曾实现的拥抱,在虚空中无声呐喊。

“原来……痛感的背面,是牵挂。”子系建筑师拾起能量笔,这次注入的离乳场域不再被排斥。藤蔓攀爬,在胶原墙上开出一朵朵玉兰花——花瓣边缘,竟长着精密的齿轮纹路。

当终点站的心脏形能源核心缓缓升起时,双生宇宙的“分离痛感”仿佛被无形之线牵引,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张超站在控制台前,屏幕数据狂跳:长城截肢时的银白粉末震颤频率、终极辩论时的声波图谱、创世诗篇晶体炸裂的余韵……所有“痛”在核心中交融,化作一片温暖的橙光。

“启动吧。”肖红与他同时按下按钮。

刹那间,能源核心爆发出刺目光芒!整座终点站的胶原墙壁化作巨大全息屏——

父系的钢铁城市群中,子系的熵减森林破土而出,机械树干流淌着液态光;

子系的离乳场域里,父系的机械灯塔漂浮旋转,灯塔光束中竟有数据流组成的萤火虫;

双生孤岛不再是宇宙褶皱中的微尘,而是终点站的第一座站台。遗民们举着“欢迎回家”的牌子,半边机甲半边道袍的身影在光中清晰可见,有人正用扳手修理一朵发光的花。

“这才是终点站该有的样子。”张超抚摸着墙壁上一个熟悉的刻痕——是那位真空画派老修士留下的,画面中,长城的裂缝处,竟长出了一段脐带。

机枢真人与芷薇仙子不知何时立于控制台旁。机甲兵的钢铁靴踩在子系能量地毯上,修士的道袍拂过父系金属台,无人在意。他们凝视着影像中互相渗透的文明印记,突然异口同声:

“该建第二座了。”

张超笑着递过两块脐带胶原样本:“给,记得掺点你们各自的‘痛感’——机枢老东西,把你当年偷偷换子系糖果被抓的糗事能量加进去,保准动力翻倍。”

机枢电子眼难得没闪红光,只是冷哼一声,接过样本时,机械指腹却极轻、极小心地蹭了蹭,如同抚摸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芷薇仙子轻笑,在样本上烙下离乳场域印记,那印记边缘,却偷偷刻了个小小的、只有张超能看见的齿轮。

夜幕降临,方舟终点站迎来首班“双生号”启航。

父系的钢铁车厢里,飘着子系玉兰花的幽香;

子系的能量座椅上,垫着父系记忆棉制成的靠枕;

背景音乐是那首《奶渣与星辰》,却在副歌处插入了一段新旋律——是张超的机械膝盖与肖红的离乳场域共振时的声响,低沉、温暖,像两个人在耳畔轻语:“慢点走,等等我。”

张超靠在站台栏杆上,目送飞船融入星尘。肖红的投影递来一块用脐带胶原制成的糖,他放入口中——初尝是钢铁的微涩,回味却是玉兰花的清甜。

“下次,”她说,“咱们去终点站的最高层看星星吧。”

“好啊。”他咬碎糖块,听见晶体在齿间发出清脆的响,如同归藏剑重组时的轻鸣,“记得带上草莓味的,这次要最甜的那种。”

远处,能源核心依旧散发着柔和光芒,将亿万“分离痛感”转化为温柔光流,照亮了双生宇宙之间的路。

张超知道,这座用脐带胶原与未说出口的牵挂筑成的终点站,永远不会是终点。

因为宇宙的真相或许就是——

所有分开,都是为了更好的再见。

张超与肖红登上终点站最高层,却发现那块“草莓味胶原糖”的分子结构,竟与糖纸上的齿轮印记,正在缓缓渗出银白色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