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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绝密情报!吴融亲手布局,一份假情报引爆关键战场!

侍从室第六组,档案室。

这里是李强的“书库”,也是整个军统情报最密集的地方之一。

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和墨水混合的特殊气味。

李强坐在一张宽大的书桌前,面前摊开着十几份泛黄的卷宗。

这些,都是关于东北抗日义勇军的原始档案。

有的是军统的内部记录,有的是从日本人那里缴获的审讯报告,还有的是报纸上的公开报道。

他的眼睛微闭,手指在太阳穴上轻轻按压。

“记忆宫殿”正在高速运转。

无数的信息,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一个叫王凤阁的义勇军首领,他的口头禅是“操他娘的小日本”。

一个叫邓铁梅的指挥官,习惯在发布的告示末尾,画上一把利剑的标志。

一支叫“红枪会”的民间武装,他们的联络暗号,是三长两短的鸟鸣。

这些零碎的、看似无用的细节,此刻,都成了构建那份“天衣无缝”的假情报的基石。

吴融的要求,是在一天之内,伪造出一份足以以假乱真的“义勇军情报”。

这份情报,不仅内容要真实,形式更要真实。

李强睁开眼,从一堆纸张中,抽出了一张粗糙的、边缘已经磨损的马粪纸。

这是当年东北最常见的纸张。

他又从一个铁盒子里,拿出了一块已经干结的墨锭,在一方破了角的砚台上,慢慢地研磨。

磨墨的手法很特别,不快不慢,磨出来的墨汁,带着一种颗粒感,写在粗糙的纸上,会有一种独特的浸润效果。

这是他从一份关于义勇军的记录片里,学来的细节。

“组长说,要粗俗,要直接,要充满国仇家恨。”

李强拿起一支笔杆已经被汗水浸得发黑的毛笔,深吸一口气,开始在纸上落笔。

他没有用标准的楷书,而是用一种歪歪扭扭,却力透纸背的字体。

那是一个只读过几年私塾的东北汉子,在国破家亡之际,用尽全身力气,写下的血泪控诉。

【告全国同胞书】

开头的六个字,写得极大,墨汁几乎要渗透纸背。

【俺们是打黑山白水出来的东北好汉,是马占山将军手底下没死绝的兵。

家,叫小日本给占了。

老婆孩子,叫小日本给杀了。

这笔血债,俺们一天也没忘】

【俺们一路从东北打到热河,又从热河退到长城。

队伍越打越少,但俺们这口气,一直憋着】

【如今,俺们流落到这晋北的地界。

前几天,俺们在灵丘,亲眼看到一伙小日本,乌泱乌泱的,看那旗子,是板垣老鬼子的第五师团】

李强的笔尖突然顿住。

他想起了一个细节,1937年9月,板垣师团的主力应该在察哈尔,而不是灵丘。

如果写成“在灵丘看到板垣师团”,会不会露出破绽?

但如果不写板垣师团,这份情报的分量又会大打折扣。

李强的额头渗出汗珠。

他闭上眼睛,记忆宫殿飞速运转。

十秒钟后,他睁开眼,继续落笔。

他想起来了,板垣师团第21旅团在9月中旬确实经过灵丘,前往平型关方向。

这个细节,军统的档案里有记录,但只有他记得。

险些露馅。

然后,他继续写道:

【那帮狗日的,个子不高,但一个个都跟喂不饱的狼崽子似的,眼睛里冒着绿光。

他们赶着大车,车上拉满了炮弹、子弹,还有白面大米。

看样子,是准备去前面干一票大的】

写完这句话,李强的手停住了。

他想起了一个人。

1933年,他在东北做地下工作时,曾经接触过一个义勇军的老兵,姓赵,叫赵大虎。

赵大虎的部队在长城抗战中全军覆没,他只身逃到东北,继续打游击。

有一次,赵大虎喝多了,抓着李强的手说:

“兄弟,我不求别的,我就求死的时候,能多带走几个小日本。”

后来,赵大虎在一次伏击中被日军包围。

他用最后一颗手榴弹,和三个日本兵同归于尽。

李强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赵大虎,这封信,也是替你写的。

他在脑中,快速地过了一遍关于板垣师团的所有信息。

他们的装备、编制、甚至是士兵的平均身高。

然后,他继续写道:

【俺们一个兄弟,豁出命去,摸到了近前,听到那帮狗日的说,他们要去一个叫平型关的地方。

大概时间,就在后天,也就是二十五号的早上】

【俺们人少,枪也少,干不过他们。

但俺们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帮狗日的,再去祸害咱们中国的地界】

【俺们不知道这信能送到谁手里。

要是中央军的兄弟看到了,替俺们多杀几个鬼子。

要是八路军的兄弟看到了,也替俺们多杀几个鬼子】

【只要是打日本人的,就是俺们亲爹】

【落款:东北抗日救国军,血狼支队,队长,林啸】

“林啸”这个名字,是李强虚构的。

但在东北义勇军的历史上,姓林的将领不在少数。

而“血狼”这个代号,也符合东北汉子那种粗犷、悍不畏死的风格。

写完最后一个字,李强将笔重重地拍在桌上。

他看着眼前这份“情报”,额头上满是汗水。

这不仅仅是一份假情报。

这是他用自己的记忆和情感,为那些已经消逝在历史长河中的英雄,谱写的一曲悲歌。

他将写好的信,小心翼翼地折好。

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布袋。

布袋里,装的是一些黄土和草屑。

他将这些东西,均匀地洒在信纸上,然后用手,轻轻地揉搓。

很快,一张崭新的信纸,就变得又脏又旧,仿佛真的经历过长途跋涉,在主人的怀里,揣了千百遍。

最后,他从一个瓶子里,倒出几滴已经干涸的、暗红色的液体,滴在信纸的角落。

那是血。

做完这一切,李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将这份“完美”的情报,放进一个信封,快步走出了档案室。

与此同时,南京城南,一处废弃的变电站。

陈默正像一只灵巧的壁虎,攀附在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架上。

他的下方,是十几根比手臂还粗的通讯电缆。

这些电缆,像巨大的蟒蛇,从地底钻出,又延伸向城市的四面八方。

其中一根,就是连接军统中心机房和总务科电讯处的主电缆。

陈默的耳朵上,戴着一个自制的听诊器。

听诊器的另一头,是一根细细的金属探针。

他将探针,依次在每一根电缆上,轻轻划过。

耳机里,传来一阵阵微弱的“滋滋”声。

那是电流流过的声音。

每一根电缆里的电流强度和频率,都略有不同。

陈默的表情,无比专注。

他的大脑,就像一台精密的人肉示波器,在分辨着这些细微的差异。

“不是这根,也不是这根。”

他已经在这里,待了整整三个小时。

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滴落在下方的电缆上,瞬间蒸发。

突然。

他的手指,顿住了。

耳机里,传来一阵极其规律的、带着特殊节拍的电波信号。

“滴滴滴滴。”

这是军统内部,用于校对时间的标准信号。

每隔十五分钟,就会发送一次。

而这个信号,只会出现在通往核心部门的主电缆里。

找到了。

陈默心中一喜。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只甲虫形状的“金龟子”。

然后,用一把特制的工具,小心翼翼地剥开电缆最外层的绝缘胶皮,露出里面银白色的金属屏蔽网。

就在“金龟子”的最后一只脚即将卡入缝隙时——

“站住!什么人?”

一声厉喝,从变电站的入口传来。

陈默的心脏几乎停跳。

他扭头看去,一个宪兵端着步枪,正朝这边走来。

手电筒的光束,在废弃的铁架上扫来扫去。

陈默的大脑飞速运转。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

第一,立刻撤离,但“金龟子”还差最后一步,功亏一篑。

第二,赌一把,在宪兵发现之前完成安装。

只有三秒。

陈默咬紧牙关,手指用力一按。

“咔哒”一声轻响,“金龟子”完美嵌入。

他松开手,整个人从铁架上一跃而下,落地的瞬间,一个翻滚,躲进了阴影里。

“谁在那里?!”宪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陈默屏住呼吸,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

如果被发现,他只能拼死一搏。

十秒钟后。

宪兵的手电筒在铁架上扫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骂骂咧咧地转身离开。

“妈的,又是野猫。”

陈默靠在墙上,大口喘着粗气。

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控制器——指示灯闪烁着绿光。

成了。

陈默看着那根已经恢复原样的电缆,喃喃自语:

“哥,你在天上看着吧。”

“这次,我要让板垣师团,血债血偿。”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哥哥牺牲前写的那封信。

信上只有一句话:

“小默,替我多杀几个鬼子。”

陈默的拳头紧握。

他知道,这次行动如果成功,板垣师团第21旅团将在平型关全军覆没。

那是四千多条人命。

四千多个日本鬼子的命,能抵得上哥哥的命吗?

陈默不知道。

但他知道,这是他能为哥哥做的,唯一的事。

……

侍从室第六组,办公室。

吴融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

他的手里,握着一支已经熄灭的烟。

桌上的电话,静静地躺着,像一只沉睡的野兽。

他在等。

等李强完成伪造。

等陈默安装成功。

等那条已经准备好的鱼儿,自己游到钩边来。

但在等待的过程中,他的心,却无法平静。

系统标注的“正负6小时误差”,像一根刺,扎在他的脑海里。

如果情报有误,115师扑空,甚至陷入日军的反包围……

那他就是千古罪人。

吴融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

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电话突然响起。

吴融睁开眼睛,拿起话筒。

“组长,我是李强。任务完成。”

“我是陈默。我这边也完成了。”

他拿起那份散发着泥土和血腥味的信,走出了办公室。

他没有直接去找那个叫孙明轩的电报员。

那样太刻意,容易引起怀疑。

他要去的地方,是军统的医务室。

今天下午,他在训练场,进行日常的格斗训练时,“不小心”扭伤了手腕。

而军统总务科的电-讯处,就在医务室的隔壁。

一场“偶遇”,即将上演。

他要让那条已经准备好的鱼儿,自己游到钩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