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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民屏带着满腔的屈辱和愤怒回到了大营。

他甚至没能走进知府衙门的大门,只在门房就被师爷几句话打发了回来,态度比上一次更加傲慢无礼。

听完兄长的回报,秦良玉沉默了。

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

她缓缓站起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心死后的平静。

“传令下去,全军收拾行装,明日卯时拔营,绕开保宁府,撤回成都。”

“是!”

秦民屏几乎是咬着牙应下这声命令。

白杆兵的撤退,充满了悲凉。

伤兵相互搀扶,步履蹒跚,队伍中弥漫着一种被抛弃的绝望。

而当他们派往成都求援的信使带回的消息,更是让秦良玉的心沉入了谷底。

四川巡抚衙门的回文只有冰冷的四个字:

“相机剿之。”

如何相机?粮饷何来?援兵何在?只字未提。

这分明就是推卸责任,任由她自生自灭。

而派往蜀王府的人,更是连蜀王朱至澍的面都没见到,只得到王府承奉太监一句不耐烦的回复:

“王爷正在清修,不便打扰。军国大事,自有巡抚衙门处置。”

此时的蜀王府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蜀王朱至澍,这位崇祯皇帝的堂叔,正忙着鉴赏新得来的一批玉器。

他对什么大汉军、白杆兵毫无兴趣,只关心自己王府的库房又增加了多少进项。

四川富庶,正是他敛财的天堂。

加派税赋,巧立名目,与地方官员勾结分赃,才是他的“正事”。

至于打仗?

那是武夫和地方官的事,他堂堂藩王,若是贸然插手军政,被朝廷里那些御史言官参上一本,才是得不偿失。

就在秦良玉心灰意冷率部南撤,梁应龙沉醉于他的“关防大计”,大肆征发民夫,中饱私囊之时。

休整完毕、粮草充足的马岳,终于动了。

他没有给梁应龙任何完成他宏伟蓝图的时间。

大汉军主力自剑门关汹涌而出,以吴冲、钱元为先锋,旌旗蔽日,兵锋直指保宁府。

梁应龙仓促组织起来的民夫壮丁,如何能抵挡这群如狼似虎的百战精锐?

他们大多是被强征而来,毫无斗志,见到汉军森严的阵势和明晃晃的刀枪,立刻一哄而散。

所谓的梁山关、土地关,地基尚未夯实,便在汉军先锋的第一次冲锋下土崩瓦解,成了劳民伤财的笑话。

汉军几乎没有停顿,直扑保宁府城。

阆(tang)中(zhong)城。

城头上,梁应龙面如土色,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他看着城下如同黑色潮水般涌来的军队。

那整齐的队列,那森然的杀气,那远比明军精良的装备,尤其是那几门被推上来的黑洞洞的火炮,让他终于意识到。

秦良玉没有撒谎,这些人不是流寇,甚至可以说不是一般的反贼,比大明军队更像是大明军队。

“顶住!给本府顶住!放箭!快放箭!”

他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声音却淹没在震耳欲聋的战鼓声和汉军的呐喊声中。

他身边那些平日里高谈阔论、吟风弄月的属官,此刻丑态百出。。

有的瘫软在地,屎尿齐流;有的抱头鼠窜,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偷偷脱下官服,准备混入百姓中逃命。

吴冲身先士卒,亲冒矢石,攀爬云梯;

钱元指挥着火炮,对城头进行压制性轰击。

汉军将士士气如虹,攻势如潮。守城的明军本就兵力不足,士气低落,在如此猛烈的攻击下,几乎未做像样的抵抗,便纷纷溃逃。

不到半日,保宁府城宣告易主。

汉军士兵冲入城内,迅速占领府衙、武库、粮仓等要地。

梁应龙试图从后门逃走,却被早已盯住他的汉军小队当场擒获。

这个大半个月前还做着“固若金汤”美梦的知府大人,此刻瘫倒在地,涕泪横流,连声求饶。

对于那些敢于负隅顽抗的少数明军和乡勇,汉军毫不留情,刀锋所向,尽数歼灭。

他们用生命为其效忠的已然千疮百孔的大明王朝,做了最后的陪葬。

站在保宁府衙的大堂上,马岳并没有太多胜利的喜悦。

这一切,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立刻颁布安民告示,下令由坐镇汉中的周维。

“火速从后方征调经过初步培训的官吏,前来接管政务,清点户口,安抚流民,恢复生产。”

同时,他重申了在汉中已初见成效的“政务学堂”制度。

要求在保宁府也即刻开办,从军中选拔识文断字、头脑灵活的受伤士卒或有功士兵入学。

加速培养忠于大汉军政府的基层管理人才,尽快将这片新占领的土地,转化为稳固的后方和兵源、财源基地。

他本人则暂时坐镇保宁,亲自处理积压的政务,清剿境内仍零散抵抗的明军残部,稳定秩序。

而先锋吴冲、钱元,在稍事休整后,则率领着数万士气高昂的大军,继续向南,沿着秦良玉撤退的路线,兵锋遥指那座更加繁华、也更具象征意义的城市——四川的绝对核心,成都府。

剑门已破,保宁易主,川北门户洞开。

一场决定四川乃至整个西南未来命运的风暴,正以无可阻挡之势,向着天府之国的腹地,席卷而去。

马岳虽坐镇于保宁府城堂中,运筹帷幄,但他麾下的虎狼之师却片刻未停。

吴冲、钱元、刘申、李强、章为、许大、郑春等将领,个个如出柙猛虎。

率领所部兵马,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扫平了保宁府全境,将川北诸州县牢牢掌控在手。

至此,川北基业彻底稳固。

一道道经过加固的关隘,如同铁锁,将明军反扑的路径死死封住。

更何况,以明军如今的武备松弛与士卒羸弱,想要叩关夺回川北,无异于痴人说梦。

保宁一失,整个川北门户洞开,四川的天险已去其半,天府之国被硬生生一分为二。

然而,对于马岳而言,这种分裂状态绝非终点。

他的目光,早已越过层峦叠嶂,投向了西南方那座更为富庶繁华的城池——成都。

拿下整个四川,拥巴蜀之地,据汉中上游,方能成就真正的王霸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