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庄后山的晨雾尚未散尽,青石小径上凝着薄霜,踩上去咯吱作响。石惊弦握着离火剑走在最前,赤焰在剑脊流转,将雾气灼出淡淡的轨迹;柳如眉的寒潭剑斜指地面,剑尖不时挑起路边的枯草,看是否藏有机关;苏晚晴走在最后,暖玉剑引着山涧活水绕腕而行,水珠滴落处,总能惊起几只受惊的山雀 —— 那是她特意留的记号,以防迷路。
“青铜罗盘的指针在‘兑卦’方位剧烈颤动,” 柳如眉突然停步,寒潭剑指向左侧一片茂密的竹林,“按奇门遁甲,兑为泽,泽藏于山,玉玺定在竹林深处的水脉附近。” 她指尖抚过竹节上的刻痕,那是昨夜各派高手清理战场时留下的,“丐帮的兄弟说,这片竹林有‘回环阵’,走不对会绕回原地。”
苏晚晴将暖玉剑插入泥土,剑穗上的红珊瑚突然亮起微光:“水脉在东南方,‘生门’应该在那里。” 她想起萧燕燕昨夜说的话,“当年你爹在这后山埋过一批军粮,布的就是‘八门回环阵’,生门永远对着水脉。”
石惊弦按 “乾卦?探路” 步法踏入竹林,离火剑的赤焰在身前形成半尺宽的光带。刚走十数步,眼前的竹林突然旋转起来,原本清晰的小径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数个一模一样的岔路口。“是‘镜影术’,” 他剑势一沉,赤焰横扫而出,剑气撞上前方的竹影,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这些竹子是空心的,里面藏着铜镜,能反射人影迷人心神!”
柳如眉的寒潭剑突然划出三道剑花,冰棱如流星般射向三个岔路口。其中两道冰棱撞上铜镜碎裂,唯有右侧岔路的冰棱穿透竹影,落在实处 ——“是这里!” 她挽住石惊弦的衣袖,寒潭剑的剑穗与他的离火剑穗缠在一起,“跟着冰棱的方向走,镜影术就困不住咱们。”
苏晚晴紧随其后,暖玉剑引着活水在地面画出 “坎卦” 符文,水珠渗入泥土,竟在前方映出淡淡的水光:“水脉越来越近了!” 她忽然低呼一声,脚下的泥土突然塌陷,露出个丈许深的洞口,“是秘洞!”
洞口被藤蔓遮掩,石惊弦挥剑斩断藤蔓,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龙涎香 —— 那是玉玺特有的香气。三人点亮火把,顺着石阶往下走,洞壁上刻满了模糊的壁画,画中是古人祭天的场景,中央的高台上,正放着尊与玉玺形状相似的神器。
“这是……” 柳如眉抚摸着壁画上的文字,“是夏朝的‘九州鼎’传说,难道玉玺与鼎有关?”
话音未落,洞底突然传来 “咔哒” 声响,原本平整的地面裂开数道缝隙,无数毒箭从缝中射出。苏晚晴的暖玉剑陡然挥出,活水如银盾般挡在三人身前,毒箭撞在水上尽数弯折 —— 这招 “坎卦?承露” 是她昨夜悟的新招,取 “柔能克刚” 之意。
石惊弦趁机离火剑下劈,赤焰顺着裂缝烧入,只听洞底传来机关崩坏的脆响。“是‘坤卦?地裂’机关,” 他剑势不停,“按《孙子兵法》‘九地之变,屈伸之利’,这种机关最怕至阳之力。”
洞底渐渐开阔,中央的石台上果然放着个镶金嵌玉的宝匣,正是装玉玺的盒子。石匣周围站着四个黑衣人,皆戴青铜面具,手持长刀,刀身刻着北斗七星的纹样 —— 竟是黑鹰营的残余势力!
“石惊弦,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 为首的面具人声音沙哑,长刀指向宝匣,“这玉玺是大金国主点名要的,识相的就滚开!”
石惊弦离火剑一横:“《孙子》云‘非利不动,非得不用’,你们为金人卖命,能得什么好处?” 他余光瞥见左侧面具人的靴底沾着梅庄的泥土,“你们昨夜就藏在梅庄,是毕无常的余党!”
“废话少说!” 右侧的面具人率先发难,长刀划出 “破军式”,刀风裹挟着寒气直取石惊弦面门。这招是黑鹰营的绝学,狠戾霸道,专破中宫。
石惊弦不退反进,离火剑化作 “离卦?穿杨”,剑尖贴着刀背滑上,赤焰顺着刀身蔓延,逼得对方不得不撤刀自保。柳如眉的寒潭剑同时出鞘,剑花如 “太阴式” 罩向左侧面具人,冰棱钉入对方持刀的手腕,这招正是从梅影楼的 “落梅千点” 化来,灵动刁钻。
苏晚晴则绕至右侧,暖玉剑引着洞顶滴落的水珠,在地面布下 “巽卦?风网”,丝线般的水流缠住最后两名面具人的脚踝,稍一用力,两人便踉跄着撞在一起。“你们的‘七星阵’缺了中宫,就是个笑话!” 她软鞭突然甩出,卷下其中一人的面具 —— 露出张与耶律寒有几分相似的脸,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阴鸷。
“是耶律烈!” 柳如眉低呼,“耶律洪基的堂弟,最擅长用毒!”
耶律烈冷笑一声,袖口突然甩出三道毒针,直取苏晚晴心口。石惊弦离火剑及时挡在她身前,毒针遇火化为青烟,他趁机反手一剑,挑落耶律烈的长刀:“耶律寒已认祖归宗,你还想执迷不悟?”
耶律烈脸色骤变,突然从怀中掏出个哨子,尖锐的哨声在洞中回荡。宝匣后面的石壁突然转动,露出个暗门,里面竟藏着十数名金兵,皆持强弩,箭尖闪着幽蓝的光 —— 竟是淬了剧毒的狼牙箭!
“早就料到你们会来!” 耶律烈退入暗门,金兵的弩箭如暴雨般射来。柳如眉的寒潭剑舞成冰盾,将箭雨挡在三尺之外;苏晚晴引活水漫过地面,箭头入水便被冻住;石惊弦则离火剑暴涨,赤焰在洞顶烧出片火海,逼得金兵不敢露头。
“按‘八门’突围!” 石惊弦喊道,离火剑指向暗门左侧的石壁,“那里是‘杜门’,防御最弱!” 他与柳如眉双剑合璧,赤焰与冰棱在石壁上炸开,竟轰出个丈许宽的缺口。
苏晚晴趁机抱起宝匣,暖玉剑的莹光在匣上流转,突然发现匣底刻着行小字:“得玉玺者,非独夫,乃同心者。” 她心头一动,将宝匣递给石惊弦和柳如眉,“你们看!”
石惊弦握住匣盖,柳如眉按住匣底,苏晚晴则指尖点在匣侧的并蒂莲纹路上 —— 三人的内力同时注入,宝匣突然发出金光,玉玺的轮廓在匣中隐约可见,周围的金兵竟被金光逼得连连后退,弩箭落地时尽数化为齑粉。
“这是……” 耶律烈目瞪口呆,“怎么可能!”
石惊弦看着手中的宝匣,突然明白过来:“所谓‘同心者’,不是指一人,是指万众一心!” 他将宝匣高举过头顶,金光在洞中扩散,“这玉玺是华夏的镇国之宝,只有心怀家国的人才能执掌,你们这些叛国贼,永远别想得到!”
金兵在金光中惨叫着倒下,耶律烈见势不妙,转身想逃,却被柳如眉的寒潭剑拦住去路。“耶律洪基已败,你还想替他卖命?” 她剑指对方咽喉,“回头是岸!”
耶律烈看着洞外透进的晨光,又看了看石惊弦手中的宝匣,突然扔掉长刀,跪倒在地:“我…… 我愿降!”
洞中的硝烟渐渐散去,石惊弦打开宝匣,玉玺的金光映得三人脸上一片温暖。柳如眉的寒潭剑与苏晚晴的暖玉剑同时靠向离火剑,三剑相抵,在金光中形成个稳固的三角 —— 像极了他们此刻的心。
“该把玉玺交给岳将军了。” 苏晚晴笑着说,指尖不经意间与柳如眉的手碰到一起,两人相视一笑,眼底的情意无需言说。
石惊弦将玉玺小心收好,忽然发现宝匣底层刻着张微型地图,标注着金人在中原的布防,最末画着个狼头标记,旁边写着 “黄龙府” 三个字。
“是金人的老巢!” 柳如眉的声音带着激动,“有了这地图,岳将军就能直捣黄龙!”
就在此时,洞外传来阿尘的呼喊:“石大哥!柳楼主!苏姐姐!萧外婆说有客人来了!”
三人走出秘洞,只见梅庄方向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个穿紫袍的老者,手持圣旨,身后跟着的竟是灰袍秦老!秦老看到石惊弦手中的宝匣,突然笑道:“少主,恭喜得此国宝!”
紫袍老者展开圣旨,声音洪亮:“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石惊弦护国有功,特封‘护国将军’,柳如眉、苏晚晴封‘安国县主’,即日进京受封!”
石惊弦接过圣旨,心中却隐隐觉得不安。秦老凑近他耳边,低声道:“京城不太平,丞相的余党在暗中勾结金人,这道圣旨,怕是鸿门宴。”
柳如眉的寒潭剑突然轻颤,望向临安城的方向,那里的天空被晨雾笼罩,看不真切。苏晚晴握住她的手,暖玉剑的温度传来:“不管是鸿门宴还是什么,咱们一起去。”
石惊弦握紧玉玺,离火剑在阳光下泛着坚定的光。他知道,进京只是新的开始,金人的阴谋、朝中的暗流、还有那些尚未揭开的往事,都在等着他们。
梅庄的腊梅还在静静绽放,后山的秘洞已悄然合拢,仿佛从未有人来过。而那道通往京城的路,正像一条蜿蜒的长蛇,在晨光中延伸,不知尽头藏着什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