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眉的寒潭剑刚要触及心口,苏晚晴眼疾手快,猛地攥住剑鞘。剑身离皮肉仅寸许,冰凉的金属贴着衣襟,惊出她一身冷汗。
“柳楼主!你这是做什么!” 苏晚晴的声音带着哭腔,掌心因用力而泛白,“你死了谁来救你儿子?谁来告诉我娘的下落?”
柳如眉一怔,剑势顿住。困龙阵的锁链趁机收紧,勒得两人骨头咯吱作响。耶律洪基的狂笑从门外传来:“好一出姐妹情深!柳如眉,你以为这丫头能护得住你?”
石惊弦的离火剑正与耶律洪基的狼牙棒死磕,闻言怒吼一声:“耶律老贼,你的对手是我!” 他猛地变招,离火剑顺着狼牙棒的缝隙刺入,使出 “离卦?焚天”,剑气灼烧着金属,逼得耶律洪基连连后退。但对方的狼牙棒带着 “艮卦?山压” 之势,每一击都重逾千斤,石惊弦的手臂渐渐发麻,冷汗浸湿了后背。
“柳楼主,这锁链是‘子午断魂锁’,卯时会自动收紧!” 苏晚晴盯着锁链上的刻度,急得跺脚,“必须按奇门遁甲的‘八门遁甲’之法破解,可我记不清顺序了!”
柳如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苦笑:“难为你竟记得我教过的口诀。记住,‘休生伤杜景死惊开’,从乾位开始,按‘生景开休’转动锁芯!” 她突然拽过苏晚晴的手,将一枚梅花形的钥匙塞进她掌心,“这是我儿项上的长命锁熔的,能开最后一道机关!”
苏晚晴指尖触到钥匙上的刻痕,突然想起柳如眉曾说过,她儿的长命锁上刻着 “梅开五福”,此刻才懂那 “五福” 原是对应着五行方位。她深吸一口气,按柳如眉所说,用寒潭剑的剑柄顶住锁链的乾位锁芯,顺时针转三圈 ——“生门” 应声松动!
“快!景门在离位!” 柳如眉忍着锁链勒颈的剧痛,声音发颤。
石惊弦这边已是险象环生。耶律洪基看出他在分心,狼牙棒突然横扫,带着 “坤卦?地裂” 的后劲,直逼他下盘。石惊弦猛地跃起,脚尖在狼牙棒上一点,借势腾空,离火剑化作 “乾卦?飞龙”,剑气擦着耶律洪基的头皮飞过,削落他半片头盔。
“耶律老贼,尝尝这个!” 石惊弦在空中旋身,离火剑划出七道火弧,正是 “七星连珠” 的变招,每道弧线都对应着北斗方位。耶律洪基慌忙用狼牙棒格挡,火星溅了满脸,却没注意石惊弦的左脚已悄悄踢向他的膝弯 —— 这招正是从苏晚晴的 “巽卦?风扫” 中学来的巧劲。
“咔嚓” 一声,耶律洪基踉跄跪地,石惊弦趁机落地,离火剑直指他咽喉:“你的‘山压’再狠,也架不住‘以柔克刚’!”
另一边,苏晚晴已解开 “景门” 和 “开门”,只剩最后一道 “休门”。可锁链的锁芯突然卡住,无论怎么转都纹丝不动。柳如眉看着她急得通红的眼眶,突然想起什么:“用你的血!这锁认主,当年铸锁时掺了我的血,你的血与我同脉(注:苏晚晴母亲是柳如眉的远房表妹),定能催动!”
苏晚晴毫不犹豫地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锁芯上。梅花钥匙刚插进去,锁链突然发出 “咔哒” 轻响,应声而开。两人跌坐在地,柳如眉一把抓住苏晚晴的手查看伤口,眼眶泛红:“傻丫头,怎么说咬就咬?”
“柳楼主没事就好。” 苏晚晴咧嘴一笑,指尖的血珠滴在寒潭剑上,剑身上的八卦突然亮起,映出石门后的密道,“石惊弦还在外面!”
此时石惊弦正将耶律洪基逼至墙角,离火剑抵住他的咽喉。耶律洪基突然从怀中掏出个黑瓷瓶,狠狠砸在地上 —— 瓶中飞出无数毒蜂,带着 “兑卦?金蛰” 的锐势,直扑石惊弦面门!
“小心!” 柳如眉的寒潭剑突然飞来,剑气在石惊弦身前凝成冰墙,毒蜂撞在冰上,瞬间被冻成冰珠。石惊弦趁机反手一掌拍在耶律洪基后心,对方闷哼一声,喷出鲜血。
“这是‘寒冰诀’!” 石惊弦又惊又喜,“你不是说这套掌法早已失传吗?”
柳如眉笑着收回剑:“留了手绝活,不行?” 她的脸色仍苍白,却带着股释然的暖意,“我儿的蛊毒,用苏丫头的血能解 —— 你们的血脉同出一脉,这才是‘梅开五福’的真意。”
苏晚晴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交托的玉佩,此刻摸出一看,玉佩上的梅花纹路竟与柳如眉的寒潭剑剑穗重合。她抬头看向石惊弦,见他正望着自己,眼神里的温柔像被阳光晒过的蜜糖,脸颊不由得发烫。
耶律洪基挣扎着想要爬起,柳如眉的寒潭剑已架在他脖颈:“说,我儿被藏在哪?”
耶律洪基喘着粗气,突然怪笑起来:“他就在…… 艮岳的‘死门’里,你们永远也找不到!” 他猛地咬碎口中的毒囊,嘴角溢出黑血。
石惊弦探了探他的鼻息,皱眉道:“死了。”
柳如眉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镇定:“死门在坎位,按奇门遁甲,坎对应北方壬癸水,定与地下水脉相连。” 她看向苏晚晴,眼中带着期许,“丫头,你的‘水灵诀’能感应水脉,能不能……”
苏晚晴立刻点头,指尖轻点地面,催动内力。片刻后,她指向西北方:“那边!有活水流动的声音,很弱,但带着金属的震颤!”
石惊弦与柳如眉对视一眼,同时提剑跟上。苏晚晴走在中间,能清晰地感觉到脚下的水脉在跳动,像极了脉搏的节奏。突然,她停住脚步,脸色微变:“前面…… 有血腥味,还有…… 我娘的气息!”
石惊弦握紧离火剑,沉声道:“柳楼主,护住晚晴。” 他率先冲向前方的转角,只见那里躺着个穿黑衣的女子,正是苏晚晴的母亲!她胸口插着柄匕首,气息奄奄,身旁还跪着个少年,看模样正是柳如眉的儿子,脸上带着与柳如眉如出一辙的倔强。
“娘!” 苏晚晴扑过去抱住女子,泪水夺眶而出。
少年见了柳如眉,突然红了眼眶:“娘……”
柳如眉冲过去抱住儿子,手指颤抖地抚过他脖颈上的红痕 —— 那是蛊虫留下的印记。她刚要说话,少年突然指向女子胸口的匕首:“耶律洪基说…… 这匕首上有‘子母蛊’的母蛊,若她死了,我也活不成……”
苏晚晴的母亲突然睁开眼,虚弱地抓住女儿的手:“晴儿,匕首…… 拔不得…… 柳楼主,求你…… 保我女儿……”
石惊弦看着匕首上的纹路,突然想起《孙子兵法》中的 “置之死地而后生”,再看那匕首的方位,竟正对着 “死门” 的机关枢纽。他心头一动:“柳楼主,这匕首或许是打开生门的钥匙!”
柳如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
石惊弦指了指匕首柄上的凹槽:“这形状,与寒潭剑的剑穗一模一样!”
此时,远处传来辽兵的呐喊,显然是耶律洪基的援兵到了。苏晚晴的母亲气息越来越弱,少年的脸色也渐渐发青 —— 母蛊已开始躁动。柳如眉看着儿子痛苦的模样,又看看苏晚晴含泪的眼睛,突然做出了决定。
她举起寒潭剑,剑尖对准匕首柄,声音坚定:“晚晴,按住你娘!石惊弦,护好他们!”
寒潭剑落下的瞬间,石惊弦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我来!”
四目相对,柳如眉从他眼中看到了不容置疑的决心。她轻轻点头,退到一旁护住苏晚晴母子。石惊弦深吸一口气,离火剑与寒潭剑同时抵住匕首柄,按 “坎卦?水涌” 之势缓缓转动 ——
匕首突然发出刺耳的声响,凹槽中弹出个微型罗盘,指针正指向苏晚晴母亲的心脏位置。
“这是……” 苏晚晴失声惊呼。
石惊弦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终于明白,所谓的 “子母蛊”,母蛊根本不在匕首上,而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