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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剧情发展,每天都要重新调整机位。

众所周知,摄影机的拍摄角度取决于被摄对象的视角,尤其是在拍摄两个人物的时候更是如此。

最初剧情中,眼镜和大头两名劫匪闯入马嘉琪家中,面对躺在床上的她,两人占据绝对优势。

此时镜头采用仰拍,展现眼镜和大头的姿态,而对周迅饰演的马嘉琪则用俯拍,形成视觉上的压迫感。

随着情节推进,马嘉琪展现出泼辣毒舌的一面,仅凭言语就让两人无从招架。

此时,主导权逐渐变化,镜头角度也不断调整,甚至互换——马嘉琪被仰拍,劫匪两人则被俯拍。

直到天台那场戏,马嘉琪与眼镜和解,互相倾诉心事,甚至产生一丝好感时,镜头才重新回到平视视角。

然而这场戏的拍摄却屡次失败,问题竟出在周迅身上。

那场戏中,马嘉琪被绳子吊起拍摄。

普通人被吊起时会本能地用肌肉保持平衡、保护自己,但马嘉琪是高位截瘫患者,只有头部能动。

即便身为双料影后,要表现出这种违背人体本能的状态,对周迅来说也是极大挑战。

孙祺特意带她做了一上午的信任训练,只为让她身心放松,完全信任他和张译。

这场只有一两分钟的戏,实际拍摄整整用了两天。

周迅展现出极高的职业素养——即使做了防护,她的双臂和腋下仍被磨出多道血痕,全身到处都是淤青。

周迅杀青那天,孙祺专门为她设宴。

他真心感谢这位双料影后:不仅愿意出演他的首部导演作品,一直在剧组认真配合,还处处维护这位新人导演。

孙祺举杯一饮而尽:“迅哥儿,这杯敬你。

客套话不多说,以后有任何需要,随时找我。”

经过一个月的拍摄,两人已很熟络,孙祺也像朋友一样叫她“迅哥儿”。

周迅喝完酒轻笑调侃:“哟,现在这么客气?片场喊‘咔’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她最初因为中影集团才接演这部电影,对孙祺的期待只是“有潜力的演员和合格的导演”——却远远超出预期。

没想到,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孙祺真的让她感到意外。

年纪轻轻的孙祺在剧组却显得格外沉稳,整个团队在他的调度下有条不紊,各环节衔接顺畅,完全看不出是第一次执导。

拍摄过程中,孙祺展现出独到的见解和灵活的应变能力,面对突**况总能迅速找到解决办法,各种拍摄技巧运用得恰到好处。

在她看来,孙祺的导演水平已经不亚于那些她曾合作过的知名导演。

因此,在后续拍摄中她全情投入,积极配合孙祺的工作,戏外也主动创造更多交流机会。

孙祺展现出来的才华和能力,值得她深交。

周迅甚至确信,只要再经历一两部作品的锤炼,这位年轻导演一定会在华语影坛崭露头角。

如果不是这次戏份有限,两人对手戏的情感表达又过于含蓄,她或许会生出“老牛吃嫩草”的想法。

此刻虽然她的戏已经拍完,但看着镜头外的孙祺,却觉得他越发吸引人,那种沉稳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周迅眨着明亮的眼睛,目光专注地看着孙祺,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孙祺下意识地移开目光。

后期制作期间,他就察觉到周讯的态度变得越来越亲近,如今她甚至毫不掩饰地投来炽热的眼神。

这种眼神他太熟悉了——就像一个成熟的女人端着酒杯,叼着香烟,用直白的目光传达无声的邀请。

前世曾听说娱乐圈常有剧组情侣的传闻,那时还心生羡慕。

可当机会真的到来时,他却迟疑了。

虽然身为正常男性难免会有冲动,但考虑到剧组里大部分都是工作室员工,作为老板实在不能越界。

况且,除了气质和名气,周讯的外貌并不完全符合他的审美。

也许,这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杀青宴结束后,周讯第二天便带着助理返回帝都。

临走时那抹幽怨的目光,几乎让孙祺动了追随的念头。

幸好,最终他还是压住了冲动。

回到剧组后,接下来要拍的是全片最关键的部分——西山大桥上多条故事线交汇的**场景。

拍摄节奏必须加快。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简单说一下更新的事,不是老熊不努力,写稿速度确实需要慢慢提升。

现在效率不高,老熊正在努力提高。

虽然每天只更新一章,但字数其实足够,只是没有分章节。

剧情是连贯的,只是不太会起章节名。

老熊在攒稿,争取月底多更几章。

西山大桥

深夜,《无名之辈》剧组现场,各种灯光与大桥彩灯交织,将拍摄区域照得如同白昼。

然而原本应该有序的现场,此刻却人声鼎沸,人群聚集在一起,显得非常混乱。

“导演,这样不行,人太多太杂,不好调度,而且都是普通群众演员和本地公安,没有拍摄经验。”

老齐说完,小心翼翼地看了旁边夹着烟的杨帆一眼。

杨帆吐出一口烟,表情纠结地劝孙祺:

“小祺,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一个镜头都没拍完,要不我们把场面简化一点吧。”

孙祺低着头,反复观看刚才拍摄的画面。

太乱了,让人眼花缭乱,根本找不到重点。

全片最后的西山大桥戏是整部电影的**,多条故事线的人物都将在此汇聚:

-独自找枪、以为找回枪就能恢复警察身份的马先勇;

-想改变生活却误入歧途、因大头抢劫被警方用作诱饵的少女真真;

-只想赚点钱回家盖房娶媳妇、被真真约来的劫匪大头;

-决心做“大事”、担心发小落入陷阱而跟来的劫匪眼镜;

-为躲债也为儿子和名誉选择面对债主的老板高明;

-为父背债、冲动维护父亲名誉的少年高翔;

-与父决裂、为爱情陪伴高翔的叛逆少女马依依。

几乎所有主要角色都会出现在这场戏中,还有追捕的警察、**、高翔的同学、路人等,场面涉及数百人。

这不像战争戏那样动作统一、目标明确——那种戏只要安排好路线和特写动作,其他人只是背景。

而这场戏人物众多、动机复杂,调度难度极大。

孙祺选择的这场戏非常难,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的戏份,彼此之间相互关联,环环相扣。

比如,男主角马先勇看到劫匪会有什么反应?警察见到劫匪又会如何应对?同时还要处理**分子与学生之间的冲突。

马先勇遇到自己女儿时又会怎么做……这些情节交织在一起,极为复杂。

如何将剧本中的文字用镜头表现出来,是个棘手的问题。

即便有分镜头脚本,也无法解决所有问题。

分镜头更多是表现画面、场景和人物,但那是静态的,而电影是动态的,人物与各方势力之间的互动很难完全呈现。

正因为这些困难,《无名之辈》剧组已经连续熬了三个通宵,却依然没有进展。

孙祺之前试过不少方法,效果都不理想。

老齐和杨帆也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三人一起讨论也没有得出结果。

为了控制成本,杨帆建议孙祺简化场面。

但孙祺不愿意。

这段戏是整部影片的核心,也是《无名之辈》片名的意义所在——一群默默无闻、走投无路的人在桥上相遇,最终完成自我救赎。

这也是多线叙事电影的最大特点和看点,所有之前的铺垫和情绪积累,都在这一刻如洪水般倾泻而出。

他实在不想降低这场戏的效果。

虽然脑海中还有前世记忆的画面,但他还没有找到拍摄的方法。

其实后世拍摄时,这场戏同样是难点,但那时已有各种高科技设备,如无人机全景跟拍、智能灯光控制系统,甚至能用电脑软件提前模拟场景调度。

现在不行,这些设备一样都没有,只能靠摄影机、摇臂、滑轨等传统设备来拍摄。

这对场面调度和演员配合的要求非常高。

而目前整个剧组的调度和演员配合还达不到要求。

当然也可以反复排练,慢慢磨合,但那要花多少钱?再拖一两个月也不是不可能。

更何况这场戏是夜戏,只能在晚上拍摄。

白天无法彩排——西山大桥是杜云市最繁忙的交通地段之一,不可能白天封路给剧组拍戏。

那样的话,老百姓的正常生活怎么办?每晚九点后才能封路,已经是当地**给足面子了。

而且这里地形复杂,临时搭景也来不及。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收工吧,大家回去好好休息。”

孙祺想了许久,依旧没有好的办法,干脆结束一天的工作。

深夜时分,不可能让几百人白白等着。

导演一声令下,群演们欢呼雀跃,剧组人员则默默地收拾设备装车。

回到酒店后,孙祺和刘师兄核对当天的拍摄素材,做了三份备份:两份存档,一份随身携带,随后交给盛和锁进保险柜。

回到套房,简单洗漱后便睡下了。

第二天醒来已是十一点多。

孙祺饿得不行,匆匆洗漱后直接去了酒店二楼用餐。

二楼是专门提供三餐的地方,中午多为自助形式。

孙祺来得有些早——午餐通常从十一点半开始,他提前了半小时。

大堂经理认出了他是《无名之辈》的导演,远远地就打招呼:“孙导来吃饭?”

孙祺看了看空荡荡的餐厅,这才意识到自己来早了:“是,起晚了正好赶上午饭。

还没到时间吧?”

“孙导辛苦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您里面请。”剧组包下了两层客房,是酒店全年难得的大客户,服务自然格外周到。

“那麻烦你们了。”

“您客气,就是还有几道菜没准备好,多包涵。”

“随便吃点就行。”

酒店特意准备了黔南特色菜。

孙祺打了一份酸汤鱼,又配了一碗羊肉粉,坐在角落里狼吞虎咽。

吃完饭后,他摊开笔记本在餐桌上写画。

自从当上导演,他就养成了随身带笔记本的习惯——既要记录灵感,也要用示意图安排演员走位和机位。

现在正好用得上。

他重新构思夜戏的人物调度:男主角马先勇的路线,“眼镜”和“大头”相遇的位置,警察发现后的跟踪方式……越想越投入。

餐厅渐渐热闹起来,碗碟声、人声此起彼伏,而角落里的孙祺却浑然不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不知过了多久。

“撕——”

孙祺猛地撕下一页纸,粗暴地揉成一团。

怎么还是不对,完全衔接不上,所有角色真的很难完美融合。

就像玩魔方,可能你五个面都拼好了,但最后一个面怎么也对不上,只能从头再来。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上那撮“鸡毛掸子”似的发型。

只有到了这一刻,孙祺才真正体会到做导演有多难。

压力太大了,整个剧组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上千万的投资背在肩上,每一步选择都必须小心翼翼。

他叹了口气,重新翻开笔记本。

晚上还要继续拍摄,他必须再规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