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万全准备,安顿好朝局,太傅辅佐,太后坐镇。
樱儿和蓝泽留下,照顾福宝和少白。
于是,一辆外表寻常,内里却无比奢华的马车,悄然驶出了京城。
车内,荷娘靠着软枕,正翻看一本临安府的风物志。
叶听白则闭目养神,霸道地圈着她的腰,不让她挪动分毫。
马车外,另有三骑并行。
丞相陆羽,以考察江南民情为由,随驾南下。
成王裴玄策,笑称京城无趣,要去临安听曲儿,死皮赖脸地跟了上来。
温鹤焰则说,要一见江南美人的风采。
而肖亦行,作为御前侍卫统领,护卫圣驾,更是责无旁贷。
一行人,心思各异,目的地却出奇地一致。
行至一处驿站,众人停下歇脚。
大堂里人声鼎沸,几桌商贾打扮的客人正唾沫横飞地高谈阔论,声音大得想不听见都难。
“听说了吗?江南第一富商钱多多的大公子也要招玉侍了!”
“而且啊李员外家的大公子,玉侍考验总算是过了!这下家主之位稳了!”
“哎哟,那可真是恭喜!不过这玉侍的法子,也忒熬人了些。”
“熬人?我看是销魂才对!”
一个胖商人挤眉弄眼。
“你想想,一个身段妖娆的美人儿,夜夜与你同床共枕,温香软玉在怀,那滋味……”
“那可不能够,听说啊,就算同床共枕,贵公子也是不能碰玉侍一根手指头的!”
荷娘原本在小口喝茶,听到这话,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那所谓的玉侍”,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只听那胖商人继续道。
“这可是我们江南世家独有的风雅!专门寻来样貌出众的女子,不为别的,就为给府里的公子哥儿暖玉。”
“白日里,那价值连城的玉佩由公子贴身戴着。
到了晚上,就得交给玉侍,由她放在胸口最温软的地方,用体温暖上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再亲手为公子戴上,保证那玉入手温润,没有一丝寒气。”
邻桌一人咂舌。
“同床共枕?却碰不得?这岂不是活受罪?”
“这你就不懂了!”
胖商人一脸得意。
“这正是考验公子品行心性的绝佳法子!若是连这点定力都没有,如何继承万贯家财?
一旦过了这关,才算不被美色诱惑的好男儿,真正能担起掌家之责的男人!”
荷娘听得心头发紧,忍不住插话问道。
“那,那些‘玉侍’,后来呢?”
她的声音不大,却好听软绵,瞬间吸引了那几桌人的目光。
见她姿容绝色,气质不凡,胖商人像是要显摆显摆,清了清嗓子。
“这位小娘子有所不知。
这玉侍嘛,若是公子仁善,便抬了做妾。
若是被发卖了,或是赏给下人,也是常有的事。
有时候,甚至还没挨过贵公子的考验,就被公子哥强行破了去,等公子玩够了。
就以不守规矩,不守妇道,不知廉耻,被发卖给青楼,更甚至被主人家打死,跑尸荒野咯。”
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诡秘的笑意。
“不过啊,还有一种……那些通过考验的公子哥儿,白日里端的是正人君子,可夜里憋了那么久,一旦没了束缚,那火气……嘿嘿,不少玉侍,最后都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砰!”
陆羽手中的茶杯重重落在桌上,他面色铁青,眉心紧锁。
“荒唐!简直有伤风化!”
荷娘的脸也白了,只觉得一阵反胃。
把活生生的人当做暖玉的工具,玩弄于股掌之间,这是何等的残忍和轻贱。
叶听白缓缓睁开眼,眸色深沉。
“磨练品行?不过是为自己的无能和纵欲,寻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裴玄策则是摇着折扇,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
温鹤焰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轻飘飘地吐出几个字。
“有钱人,就是会玩。”
肖亦行站在门边,一身甲胄,如一尊沉默的雕塑。
他始终没有回头,但那握着刀柄,指节根根凸起的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马车重新上路。
车厢内的气氛有些凝重。
荷娘掀开车帘,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江南的富庶与秀美就在眼前,可她心里却压着一块石头。
“听说了吗?江南第一富商,钱多多的大公子也要招玉侍了!”
这句话一直在心中盘旋着,那个富可敌国的钱多多,他的府上,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而他们要找的宝藏,又和这些荒唐的游戏,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钱府,玉侍。
这两个词,在荷娘的脑海里盘旋不去。
她忽然坐起身,眸光清亮,望向身侧闭目养神的叶听白。
“我想到了一个能进钱府的法子。”
她的声音不大,却瞬间激起千层浪。
几个男子都睁开眼,认真倾听她的提议。
“刚才那人说,钱府大少爷的嫡长子刚刚行了弱冠之礼,正是需要培养德行,迎接玉侍挑战的时候。”
荷娘顿了顿。
“我可以去应聘玉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