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仓库，手机就震动起来。
是白语嫣发来的消息：【你还好吗？】
林轩快速回复：【没事，已经出来了。】
【他们怎么说？】
【试探了一番，暂时应该信了。】
【那批文物呢？】
林轩停下脚步，回头看看仓库。
【就在里面，至少三十件。】
【我会安排人监视这里，你先回去。】
林轩收起手机，继续往外走。
走到铁门口时，他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说话声。
“老孙，那小子真没问题？”
是赵刚的声音。
林轩脚步一顿，躲在集装箱后面。
孙耀冷笑：“问题大了。”
“那你还让他走？”
“不放长线怎么钓大鱼？”孙耀说，“我让人查过他的底细，这小子三年前确实在古玩圈混过，也确实赔了钱。”
“但他绝对不是普通商人。”
赵刚愣住：“为啥？”
“因为他的眼神。”孙耀点燃一根烟，“挑东西的时候，那眼神太专业了。”
“普通倒爷哪有那本事？一眼就能看出真假年代？”
林轩心里一惊。
糟了！
刚才太投入，不小心露出破绽。
赵刚问：“那怎么办？”
“继续跟他接触。”孙耀吐出烟雾，“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要是真有问题……”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赵刚点头：“明白了。”
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林轩靠在集装箱上，额头冒出冷汗。
完了！
孙耀怀疑他了。
而且怀疑得理由充分——自己刚才确实表现得太像行家。
他掏出手机，发消息给白语嫣：【情况有变，孙耀开始怀疑我了。】
【为什么？】
【我暴露了鉴宝能力。】
手机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白语嫣回复：【先回来再说，我在你家附近等你。】
林轩收起手机，快步走出铁门。
路边已经没有出租车。
他只能步行往前走，打算走到有灯光的地方再叫车。
走了大约十分钟，前方终于出现一家便利店。
林轩刚要进去买瓶水，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
他回头一看。
空无一人。
但那种被盯上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林轩心里发毛，加快脚步往前走。
身后的脚步声也跟着加快。
他猛地转身，冲着黑暗喊道：“谁在那儿？出来！”
没人回应。
林轩握紧拳头，掌心全是汗。
正想着要不要报警，一道人影从黑暗中走出来。
是个女人。
身材高挑，穿着黑色风衣。
月光下，那张脸美得惊心动魄。
林轩愣住了。
“白……白队？”
白语嫣走到他面前，眼神复杂：“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有多危险？”
“我……”
“要不是我一直跟着，你现在可能已经被人装进麻袋扔进江里了。”白语嫣打断他的话。
林轩这才注意到，她腰间别着一把手枪。
“孙耀派人跟踪我？”
“不止跟踪。”白语嫣冷声道，“刚才有两个人准备对你动手，被我拦下了。”
林轩背脊发凉：“那他们……”
“被我解决了。”白语嫣语气平淡，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走吧，这里不安全。”
她转身往前走，林轩赶紧跟上。
两人走到一辆黑色轿车旁边，白语嫣拉开车门：“上车。”
林轩坐进副驾驶，还没系好安全带，车就飞速冲了出去。
“慢点！”
“闭嘴。”白语嫣紧盯前方，“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她一边开车一边说：“我刚才接到线报，孙耀那边已经开始转移货物了。”
林轩一愣：“这么快？”
“因为你。”白语嫣瞥他一眼，“你今晚的表现让孙耀起了疑心，他担心你是卧底。”
“所以打算连夜把东西运走？”
“对。”白语嫣踩下油门，车速又快了几分，“我已经通知局里，等会儿会有人去码头拦截。”
“但问题是，我们不知道那批文物的具体位置。”
林轩皱眉：“我刚才在仓库里看到了，就放在那些桌子上。”
“那只是一部分。”白语嫣说，“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孙耀这次倒卖的文物至少有上百件。”
“你在仓库看到的，顶多只是十分之一。”
林轩倒抽一口凉气：“上百件？这得值多少钱？”
“保守估计五个亿。”
车里陷入沉默。
林轩脑子飞快转动，思考着对策。
“白队，有没有可能……我再潜入一次？”
“不行。”白语嫣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太危险。”
“但要是不找到那批文物，孙耀就会把它们转移出去。”林轩说，“到时候想抓他就难了。”
白语嫣沉默了几秒钟：“我会想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还没想好。”
车开到林轩家楼下，白语嫣踩下刹车：“到了。”
林轩推开车门，却没立刻下车。
“白队，你说……孙耀会不会已经发现我是卧底了？”
白语嫣转过头，那双眼睛在夜色中闪烁着冷光。
“如果真被发现了，你今晚走不出那个码头。”
“所以他还只是怀疑？”
“对。”白语嫣点头，“但这种怀疑很危险，随时可能变成确定。”
“你接下来几天最好别出门，等我们抓到孙耀再说。”
林轩苦笑：“我能问个问题吗？”
“说。”
“像孙耀这种人，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抓？非要等他转移货物？”
白语嫣沉默了几秒钟：“因为我们要的不只是孙耀。”
“还有谁？”
“他背后的保护伞。”白语嫣语气冰冷，“这么大规模的文物走私，没有内鬼配合是不可能的。”
“我们要一网打尽。”
林轩恍然大悟：“所以才放长线钓大鱼？”
“聪明。”白语嫣难得露出一丝笑容，“现在你明白为什么不能打草惊蛇了吧？”
林轩点头，推开车门下车。
刚走两步，白语嫣又叫住他。
“林轩。”
“嗯？”
“小心点。”她说，“孙耀这个人心狠手辣，死在他手上的人不下十个。”
“你要是真出事了……”
她顿了顿，没继续说下去。
林轩心里一暖：“放心，我惜命得很。”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
林轩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却睡不着。
脑子里全是今晚的画面。
孙耀那双审视的眼神。
赵刚威胁的话语。
还有白语嫣担忧的表情。
他翻了个身，拿起手机。
录音笔里的内容已经自动上传到云端。
林轩点开音频，重新听了一遍今晚的对话。
突然，一个细节让他警觉起来。
孙耀说过，他让人查过自己的底细。
能查到三年前的事情，说明对方的情报网很强大。
那会不会也查到自己最近接触白语嫣的事？
林轩心里一惊，赶紧给白语嫣发消息。
【白队，孙耀可能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过了好一会儿，白语嫣才回复：【为什么这么说？】
【他说查过我的底细，能查到三年前的事，说明情报能力很强。】
【那他肯定也能查到我最近和你见面的事。】
手机那头沉默了很久。
林轩盯着屏幕，手心全是汗。
终于，白语嫣回复了。
【你说得对，我疏忽了。】
【那怎么办？】
【只能赌一把。】
【赌什么？】
【赌孙耀以为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没往深处想。】
林轩靠在床头，突然笑了。
【白队，要不咱们演一出戏？】
【什么戏？】
【假装闹翻。】林轩说，【明天我去找孙耀，跟他说我被你怀疑了，想跟你撇清关系。】
【这样既能打消他的疑虑，又能继续潜伏在他身边。】
手机那头又是长时间沉默。
林轩等得心焦，正要再发一条消息，白语嫣回复了。
【可以试试。】
【但你得演得像一点。】
【放心。】林轩嘴角勾起，【演戏我最拿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