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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门学院的晨钟刚敲过第三响,李星眠已经蹲在实验室的合金地板上,指尖悬在全息投影的淡蓝色光流中,感受着那股近乎实质的能量在指缝间游走。这光流像极了祖父笔记里描述的“源能脉络”——祖父曾是玄门学院的古籍管理员,临终前将一箱子毕邪手稿交给她,说“这些纸页里藏着能让生命发光的秘密”。

投影中央悬浮的三维模型,是“源能医疗舱”的核心构件——一个由无数银色管线交织成的球体,管线节点上闪烁的红光,与毕邪手稿里用朱砂画的“生命能量节点”完全吻合。李星眠的目光在模型与手稿间来回切换,手稿上“节点如星,脉络如河”的批注,此刻正通过全息投影具象化,让她恍惚觉得,千年前的毕邪正站在她身后,用骨笔在虚空勾勒着蓝图。

“第173次调试,源能转化率稳定在98.7%。”助手小陈的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将一杯热咖啡放在实验台边缘。陶瓷杯壁上印着玄门学院的校徽,那是枚简化的破界剑图案,与毕邪雕像手中的剑一模一样。“星眠姐,你看这个,刚收到的星际医疗联盟数据,上周用初代舱治愈的那位泽塔星系患者,细胞活性还在上升。”

李星眠抬手抹了把脸,指尖蹭到嘴角的咖啡渍也没在意。她点开小陈发来的报告,全息屏上立刻跳出一串惊人的数字:那位因辐射病导致全身器官衰竭的泽塔人,皮肤原本像烧焦的树皮,此刻在最新扫描图里,竟长出了淡紫色的新肌(泽塔人的正常肤色);造血干细胞活性恢复至正常值的120%,连受损最严重的神经系统都长出了新的神经突触,影像图上那些淡金色的再生纹路,像极了毕邪在《源能论》里画的“生命树”示意图——树干粗壮,枝丫向四周延伸,每个分叉处都标注着“源能滋养”。

“毕邪先生当年果然没说错。”李星眠的指尖轻轻点在全息图上的“生命树”纹路处,眼底泛起敬意。手稿里“万物有源,源能为脉”八个字突然在脑海中清晰起来,她仿佛能听到毕邪在玄门学院的讲台上说:“你们看这棵树,根在地下吸收养分,就像源能滋养生命,看不见,却缺一不可。”

实验室的自动门滑开时,带着股清晨特有的凉意。校长周明远走了进来,这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手里捧着个古旧的木盒,盒盖边缘的铜扣已经氧化成青绿色,锁孔处还留着细微的划痕——那是祖父年轻时为了研究里面的手稿,不小心用工具撬过的痕迹。“星眠,你祖父留下的手稿,我在档案馆的夹层里找到了新的批注。”他将木盒放在实验台上,动作轻得像在安放一件稀世珍宝。

木盒打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樟木香气漫了出来,那是祖父用来防潮的老法子。里面铺着暗红色的绒布,放着几本线装书和一叠泛黄的手稿,最上面那页的边角已经卷曲,却能看清毕邪苍劲的笔迹:“源能导引入体,需顺脉络而走,如水流经渠,逆则伤。”旁边还有个小注:“曾见一伤者,源能逆行,三日而亡,切记。”

“这不就是你们医疗舱的核心原理吗?”周明远指着手稿上的简笔画,那是条蜿蜒的河流穿过山谷,支流与主脉交织处,用朱砂点了个小点,标注着“节点”二字,“你祖父当年总说,毕邪的伟大不在于发现了源能,而在于懂得‘顺’——就像治水,堵不如疏。”

李星眠凑近一看,简笔画的河流旁,毕邪还用小字写着:“若能造‘渠’引源能,或可续断脉、生新肌。”这行字的墨迹比其他地方深些,像是写了又改,改了又写,最后才定下。她突然想起初代医疗舱的一个缺陷:有位患者在治疗时突发剧痛,当时团队以为是源能强度不够,现在看来,竟是源能“逆行”伤了脉络!

“‘造渠引源能’……”李星眠喃喃重复着,突然眼睛一亮,“校长,我们之前总在纠结如何提升源能强度,是不是搞错方向了?毕邪先生说要‘顺脉络’,也许应该让源能像水流一样,顺着患者自身的生命脉络走,而不是强行注入!”

她立刻调出医疗舱的能量引导系统,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飞快操作。原本直线注入的源能路径,被改成了与人体经络(哦不,现在应该叫“生命脉络”)完全吻合的曲线——就像把直筒水管换成了蜿蜒的河道。全息投影里的银色管线瞬间重组,像条活过来的银色河流,在虚拟人体模型里蜿蜒流淌,节点处的红光也变得柔和了许多,不再是刺眼的亮,而是像夕阳落在水面的光晕。

“启动模拟治疗。”李星眠下令时,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小陈立刻操作设备,将一份来自阿尔法星系的疑难病例输入系统——那是位因基因链断裂导致全身皮肤溃烂的患者,在星际医疗联盟的记录里,属于“不可治愈”级别。患者的扫描图触目惊心,皮肤像破碎的玻璃,连最先进的基因修复液都无法阻止溃烂蔓延。

虚拟医疗舱启动的瞬间,淡蓝色的源能顺着重组后的管线流入虚拟人体,像温柔的水流漫过干涸的土地。原本紊乱的基因链像被无形的手梳理过一样,开始缓慢修复,断裂处甚至冒出了淡金色的微光,那是新的基因片段正在生成。更神奇的是,虚拟患者的生命体征曲线始终平稳,没有一丝波动。

“转化率99.3%!”小陈的声音都在发抖,他指着全息屏上的进度条,“基因修复速度比之前快了三倍,而且……你看,患者的疼痛指数始终是0!”

周明远看着数据,激动得直捋胡须,不小心碰掉了眼镜。“对喽!毕邪当年就说,源能不能硬来,得‘顺其性’。”他捡起眼镜,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他在玄门学院讲课时,总拿水流举例,说‘治水者堵不如疏,用源能者亦如是’,可惜那时候没人信他这套‘歪理’——当时的玄门长老觉得,源能就该强灌,才能显出威力。”

李星眠没说话,她的目光被手稿里的另一幅图吸引了。那是个奇怪的装置图,像个躺着人的卵形舱体,舱壁上布满了细小的孔洞,旁边写着:“源能需借介质而入,晶石为最佳,然晶石稀有,若以星砂混合合金,或可代用。”下面还有行更小的字:“星砂性温,能滤杂气,合金承重,可塑其形。”

“星砂混合合金……”李星眠猛地想起学院储藏室里的“废料堆”。那是当年毕邪团队留下的实验品,几十块巴掌大的合金碎片,因为当时的技术无法提纯星砂,传导率忽高忽低,一直被当作失败品堆在角落,上面落满了灰尘。她立刻让小陈去取来样本,连防护手套都顾不上戴。

样本放在源能传导仪里的瞬间,仪器发出了尖锐的蜂鸣——那是检测到超高传导率时的警报声。李星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直到屏幕上跳出“4700%”的数字,她才恍惚地扶住实验台:星砂合金的源能传导率,竟然比目前最常用的超导体高出整整47倍!

更惊人的是,当她故意混入有害的高能粒子时,星砂合金像有生命般,自动过滤掉了那些“杂质”,只让温和的生命源能通过。这完全符合毕邪手稿里“介质需净源能、护生机”的描述。

“原来他早就想到了……”李星眠的指尖抚过那些锈迹斑斑的合金碎片,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这些被遗忘在角落的“废品”,竟是开启源能医疗时代的钥匙。祖父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毕邪的手稿里,没有废话,每个字都藏着他试过的路。”

三个月后,第一代源能医疗舱正式投入使用。舱体是用新提炼的星砂合金打造的,卵形,舱壁上的孔洞比手稿里画的更细密,能精准控制源能的流量。启动时,淡蓝色的光从孔洞里渗出来,像月光漫过湖面,温柔得让人忘了这是台精密仪器。

首批受益者是来自天狼星的难民,他们在星际战争中受到了严重的辐射污染,传统医疗手段束手无策。当第一位老者被推入医疗舱时,他枯槁的手紧紧抓着舱壁,眼里满是恐惧——在天狼星,“治疗”往往意味着更痛苦的折磨。

“放轻松,就像晒晒太阳。”李星眠的声音通过对讲系统传进去,手里捏着毕邪的手稿给自己打气。

舱门关闭的瞬间,老者突然“呀”了一声。李星眠的心猛地一跳,却听见他说:“暖暖的,像小时候妈妈的手……”

三十分钟后,舱门打开。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老者脸上的皱纹淡了许多,原本浑浊的眼球里映出了光,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惊又喜:“不痒了!真的不痒了!”——之前的辐射溃烂让他日夜难安,此刻新生的皮肤正在底下悄悄生长。

消息像长了翅膀,顺着星际通讯网传遍了银河系。

猎户座星系的皇室派人来参观时,带着他们的小王子——一个因罕见遗传病,全身长满鳞片的孩子,御医说他活不过十五岁。当孩子从医疗舱里出来,鳞片脱落的地方露出了光滑的皮肤,他第一次笑着露出了牙齿:“姐姐,我不疼了。”皇室当场签下了十台的订单,还附赠了一颗罕见的能量晶石,说“这才配得上毕邪先生的智慧”。

仙女座星系的医疗联盟更直接,派出团队驻扎在玄门学院,希望能共同研发适用于不同种族的定制化医疗舱。他们带来了硅基生命的晶体样本、气态生命的能量波动图,甚至还有液态生命的分子结构模型——这些在之前的医学认知里,都是“无法用常规手段治疗”的存在。

李星眠带领团队,根据不同种族的生命结构,对医疗舱进行了改良。给泽塔人的舱体加了适应低重力环境的悬浮装置,让他们像在母体里一样放松;给硅基生命的舱壁换了能传导源能的晶体面板,避免金属对他们的晶体外壳造成损伤;给气态生命设计了特殊的能量束缚场,防止源能扩散……每一次改良,都离不开毕邪手稿的指引。

《源能异闻录》里那句“宇宙生命形态万千,然源能脉络相通,唯介质需应其性而变”,被团队打印出来贴在实验室的墙上,成了研发的核心准则。小陈还在这句话下面画了个笑脸,说“毕邪先生要是知道,肯定会说‘孺子可教’”。

一年后,源能医疗舱的足迹遍布了两百多个星系。

在荒凉的矿业星球上,矿工们不再担心重金属中毒。他们下班后来到医疗站,躺进舱里三十分钟,源能就会像磁铁一样,把血液里的铅、汞等毒素吸出来,舱底的收集盒里会留下一层黑色的粉末——那是被排出的毒素。有个老矿工哭着说:“我儿子终于不用像我一样,十岁就开始咳嗽了。”

在战乱频发的边缘星系,伤员们再也不用忍受截肢的痛苦。有位失去右腿的士兵,在医疗舱里治疗一个月后,竟然长出了新的肢体(虽然比原来的细些,但能正常行走)。他给玄门学院寄来一面锦旗,上面用边缘星系的文字写着:“源能如光,照我残躯。”

在老龄化严重的古老星球,老人们通过定期的源能调理,重新找回了活力。七十七岁的普勒星大祭司,原本连说话都费力,现在每天都能跳他们星球的传统舞蹈。她在星际直播里说:“毕邪先生让我们明白,老去不是终点,只要源能还在流动,生命就不会真正枯萎。”

星际网络上,关于源能医疗舱的讨论热度始终居高不下。有人晒出自己治疗前后的对比照:左边是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病人,右边是在星际公园里跑步的健康人;有人分享家人重获健康的喜悦,说“我女儿终于能去参加星际博览会了”;还有人自发整理了毕邪的源能理论,做成科普视频,配上医疗舱治愈病例的影像,点击量突破了千亿。

“原来玄门学院当年被嘲笑的‘玄学’,才是拯救宇宙的钥匙。”

“毕邪先生真是个先知!他的理论领先了时代整整三百年!”

“感谢玄门学院,我爷爷终于能亲眼看到我毕业的那天了!”

李星眠偶尔会翻看这些评论,每次都能在其中找到毕邪的影子。她想起周校长说过的话:“毕邪当年搞源能研究时,被多少人骂过疯子?玄门议会甚至要烧毁他的手稿,说‘蛊惑人心’。可他就是憋着股劲,在学院后山的山洞里捣鼓,说‘总有一天,源能会让全宇宙的生命都受益’。”

这天,实验室收到了一份特殊的请求——来自黑洞边缘的观测站。一位名叫凯尔的科学家在观测黑洞时,被突如其来的高能射线击中,全身90%的细胞濒临死亡,传统医疗舱已经宣告无力回天。观测站的医生在通讯里哭着说:“他还年轻,才三十岁,他说要解开黑洞的奥秘……”

李星眠看着传送过来的生命体征数据,眉头紧锁。凯尔的细胞就像被狂风暴雨摧残的树叶,纷纷凋零,就算是改良后的源能医疗舱,成功概率也不到10%。她下意识地翻开毕邪手稿的最后一页,那里只有一句话,字迹比其他地方都要深,像是用尽了力气:“源能之极,在于与天地共振,危难关头,不妨信一次‘万物有灵’。”

“与天地共振……”李星眠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黑洞的引力场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能量场,如果能借助这种能量放大源能波呢?毕邪在《源能补遗》里提过“借天地之力,补人力之穷”,当时她以为是夸张的说法,现在看来,或许是真的。

她让团队将医疗舱的源能接口,与观测站的黑洞监测仪连接,借助黑洞的引力场放大源能波;同时将星砂合金的纯度提升到99.99%,让源能能毫无阻碍地流入凯尔体内——就像把小溪汇入大海,借大海的力量滋养干涸的土地。

启动的瞬间,整个观测站都被淡蓝色的光芒笼罩。医疗舱里,凯尔的身体周围浮现出无数金色的光点,那是正在重生的细胞,它们随着黑洞的引力节奏轻轻律动,像一场与宇宙共舞的生命赞歌。李星眠盯着全息屏上的曲线,手心全是汗,直到看到“细胞活性上升”的提示,才敢大口呼吸。

三天后,观测站传来消息:凯尔的生命体征完全恢复正常,甚至体内还出现了一种新的抗辐射基因,正是源能与黑洞引力场共振的产物。他在通讯里笑着说:“我好像能听懂黑洞在说话了,它说‘生命真顽强’。”

李星眠站在实验室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璀璨的星河,手里捏着那页毕邪的手稿。全息屏上,是来自全宇宙的感谢信,不同的文字,不同的语言,却都传递着同样的喜悦与感激。有张图片特别让她动容:一个泽塔星系的孩子,在医疗舱前画了幅画,上面是个拿着剑的人,周围围着许多发光的小人,孩子在旁边写着:“谢谢毕邪大哥哥。”

她仿佛能看到,千年前的毕邪站在玄门学院的星空下,指着满天星辰说:“你看,那些星星,都是源能的化身,终有一天,我们能借它们的力量,让生命不再脆弱。”

而此刻,他的话正在被无数生命印证。

源能医疗舱还在不断进化,玄门学院的学生们根据毕邪的理论,又研发出了能净化星球环境的源能净化器——用源能分解有毒物质,让枯萎的星球重新长出植物;能促进作物生长的源能培育舱——让贫瘠的土地结出饱满的果实,解决了十个星系的饥荒问题。

但所有人都记得,在每一台设备的说明书首页,都印着同样一句话:

“源能为脉,生命为花,护脉育花者,方为源能真谛。”

这句话,正是毕邪手稿扉页上的话。它像一句跨越时空的誓言,在宇宙的各个角落回响,提醒着每一个受益于源能技术的生命:有些伟大的构想,或许会被时代误解,或许会被岁月尘封,但只要它藏着对生命的敬畏与热爱,终有一天,会像源能一样,穿透星云,照亮宇宙的每个角落。

而那个曾经被称为“疯子”的毕邪,早已化作了宇宙间最温暖的源能,流淌在无数生命的脉络里,生生不息。就像玄门学院新落成的纪念碑上刻的那样:“他没离开,只是变成了光,照亮我们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