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枯叶掠过众人肩头。
莫问尘的龟甲在掌心泛着幽光,星轨纹路在甲面游走如活物。
他突然捏碎龟甲,碎片落地时竟在泥土里画出幅古图。
“玄鼎·逆,指的是旧盟与玄鼎的逆脉契约。”他蹲下身,指尖划过图上一道深谷,“这里是断碑谷,十年前玄鼎与四大世家立盟的地方。”
刘砚秋凑近看,古图边缘有焦黑痕迹:“可我听师父说,断碑谷早被战火夷为平地了。”
“所以更怪。”莫问尘喉结滚动,“幽冥老祖故意留血字引我们来。谷里藏着的,可能是玄鼎灭国的钥匙。”
林霜的剑“嗡”地出鞘。
她本是雪山剑派最锋利的刃,归顺后仍改不了直来直去的性子:“我和白寒先探路。”
白寒没说话,只是点了下头。两人身影一晃,已消失在山道尽头。
断碑谷外围的残碑还立着半截。
林霜踩上块碎石,突然有风声从背后袭来。
她旋身挥剑,“当”地劈开具青面傀儡的拳头——那傀儡脖颈处缠着朱红符箓,断成两截后竟又蠕动着拼接。
“是逆脉符!”白寒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他足尖点地,风影步带起残影,眨眼绕到傀儡群后方。
林霜看见他指尖凝起寒光,猛地戳向块嵌在残碑里的青铜盘。
“咔。”
所有傀儡的动作戛然而止。符箓上的朱红瞬间褪成灰白,碎成齑粉。
“安全了。”白寒走回来,衣角沾着傀儡的木屑。
林霜用剑挑开块碎符,符纸背面隐约有“沈”字暗纹。那是旧盟沈家的标记。
众人赶到时,沈墨正站在断碑谷中央。
他青袍上沾着灰,手里攥着支断成两截的青铜笔,笔杆刻着与符纸相同的“沈”字。
“你们不该来。”他声音像块冰,“旧盟早不信玄鼎血脉了。”
陆江眯起眼。
他记得沈墨是旧盟后裔,十年前隐入边陲,传闻因玄鼎覆灭时沈家未出援手,被江湖骂作缩头乌龟。
此刻沈墨盯着他心口的命火,眼底翻涌着复杂情绪,像在看团该灭却灭不掉的火。
“那你来拦?”林霜剑指沈墨,“怕我们发现什么?”
沈墨没接话,只盯着陆江:“玄鼎血脉早该绝了。当年那把火烧了皇宫,连襁褓里的二皇子都……”
“所以你觉得我是冒牌的?”陆江打了个哈欠,往旁边的残碑上一躺。
系统提示在脑海炸响:“检测到旧盟气息,双倍签到激活。”
他闭眼时,《玄鼎共鸣·逆脉篇》的功法自动在识海展开。
古老契约的影像浮出来。玄鼎皇帝与四大世家的手按在同块玉璧上,血珠渗入玉纹,凝成“同生共死”四个大字。
“够了。”沈墨突然出声。
他盯着陆江掌心浮起的命火,那火里竟映着契约玉璧的纹路。
他的青铜笔“当”地掉在地上,“原来……你真的觉醒了。”
他从怀里摸出卷泛黄的纸,纸角还沾着暗红血渍:“这是旧盟唯一幸存的契约副本。上面写着……”他喉结动了动,“玄鼎国,不是亡于外敌。”
陆江坐起来,接过残卷。
字迹斑驳处,“玄鼎之亡”四个字刺得他眼疼。
最后一行更模糊,勉强能辨出“因盟中叛徒引狼入室”。
“叛徒?”刘砚秋倒抽冷气。
沈墨低头捡起断笔:“当年玄鼎要调旧盟十万暗卫护城,可等了三天。”他声音发颤,“只等来了敌国的铁骑。”
山风突然大了。
莫问尘的星盘在怀里发烫,他盯着残卷上的血字,又抬头看天。
星轨在云层后扭曲成奇怪的形状,像把锁,锁着某个名字。
陆江捏紧残卷。
命火在他心口烧得更旺,烫得他指尖发疼。
他望着断碑谷深处未散的阴云,对刘砚秋笑:“看来得让老乞丐再打张躺椅了。”
刘砚秋握住他的手。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比命火更烫。
而莫问尘的星盘,正悄悄指向某个方向。那里,藏着旧盟叛徒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