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重要。沈无极浅笑,你可愿学?
他早看出这姑娘天赋异禀,正是修炼明玉功的上佳人选。
明玉功共有九重境界,修习至第六重即可晋入宗师之境,若达第八重则跃升大宗师领域。
臻至第九重圆满时,运功间周身肌肤晶莹似玉,内力尽数内敛,非但无半分损耗,反可自行增益,循环往复生生不息。此时体内真气会形成强劲漩涡,产生惊人吸力,如磁石摄铁般牵引万物。全力催动之际,修炼者通体渐呈透明之态,恍若寒雾中若隐若现的琉璃人像,所触之处冰寒刺骨,可令敌手血脉凝霜。
此功更有驻颜奇效,修习者容光愈盛,年华永驻。
沈大哥,玉燕愿潜心修习!江玉燕眸含星辉。
这位列武林前十的绝世武学,不知令多少江湖儿郎魂牵梦萦。
既如此,先褪去外衫。沈无极语气淡然。
江玉燕指尖微颤,旋即恢复如常。
登临光明顶前她早有所料,只是未想机缘来得这般迅疾。世间从无平白恩惠,欲得珍宝,必先付诸代价——念及此,她利落地解开外裳,纤指继续探向中衣。
且住!
沈无极急忙抬手:只需褪去外衫便可。
您不是要......江玉燕眸光微漾。
不过是为助你贯通任督二脉罢了。沈无极摇头苦笑。少女霎时面若红霞,慌忙披回衣衫,恨不能遁地而逃。
是夜,光明顶上烛影摇红。
厢房内二人掌心相抵,浑厚真气如江河奔涌。氤氲白雾自江玉燕发间升腾,忽闻体内两声清响,玄关已破。
成了。
沈无极收功吐纳,笑意盈然。江玉燕睁眼时,眼底灿若星河。
经脉贯通后,她感觉全身轻盈如燕,视觉、听觉和感知能力都得到了显着增强。
任督二脉被打通的重大意义,她心知肚明。沈无极的相助,对她而言是莫大的恩惠!
“多谢沈大哥!”江玉燕起身欲跪。
“不必如此。”沈无极衣袖轻拂,无形之力托住了她。
“可我该如何报答这份恩情?”江玉燕问道。
“先专心练功,日后自有报恩之机。”沈无极淡然道,“打通经脉只是起点,武道之途艰辛漫长。”
“我一定勤学苦练!”江玉燕神色坚决。
沈无极看出她是个意志坚定之人。这种性格对明教利弊参半。但他相信只要正确引导,江玉燕不会走上歧路。
她的天赋令人惊叹——纵然与小龙女、绾绾等人相比也毫不逊色,甚至更胜一筹,唯有莫小贝略胜半筹。因习武较晚,又无深厚根基,他亲自出手助其突破。
“现在传你《明玉功》心法,仔细听好。”沈无极说道。
江玉燕凝神静听。
待口诀传授完毕,沈无极问:“记住了?”
“我已记下。”
“当真?”这心法繁复拗口,常人难以一遍记住。
她流利背完全篇,见沈无极神情惊异,忐忑道:“可有差错?”
“一字不差!”沈无极难掩欣喜。
这回真是捡到了大便宜!沈无极脸上写满狂喜,江玉燕看得愣在原地。
沈大哥为何如此兴奋?
玉燕,你可懂其中奥妙?沈无极询问。
不太明白。江玉燕轻摇螓首。那晦涩难明的口诀她虽能一字不差背诵,却不解其意。毕竟《明玉功》乃当世绝学,能过耳不忘已是难得。
且听我详解。沈无极说着瞥见少女仍恭敬伫立,坐下说也无妨。
站着记得更牢。江玉燕坚持道。
见她执意,沈无极便不再多言,将心法奥义娓娓道来。少女时而蹙眉沉思,时而眸光闪动,俏脸上尽是对知识的渴求。
待讲解完毕,沈无极暗自赞许。这丫头年纪轻轻却沉得住气,果真是贫寒出身早懂事。
可还有疑惑?
江玉燕将问题逐一道出,沈无极一一解答。随后的考校中,她对答如流浑然不像初学,倒似浸淫此道多年的老手。
很好。沈无极望着渐暗的天色,今日就到此吧。
多谢沈大哥。少女忽然轻声唤住转身欲走的男子,贝齿轻咬朱唇,若...若您不嫌弃,今夜...
沈无极朗声笑道:趁人之危岂是君子所为?说罢推门而去。
望着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江玉燕怔怔抚着发烫的脸颊——生平第一次,她尝到了被拒绝的滋味。
莫非是她会错意,错解了沈大哥的心意?
目送沈无极的背影消失,江玉燕神情恍惚,顷刻间,那张倾城的容颜又浮现出坚定的神色......
朝阳初升,金灿灿的光芒穿过窗棂,在房中洒落一地碎金。
沈无极掀开锦被起身,正欲褪下寝衣更衣。
沈大哥!出事了!
黄蓉慌慌张张推开房门。
乍见不着寸缕的沈无极,黄蓉惊呼捂眼,慌忙转身。
进门也不先叩门?
沈无极无奈摇头,匆匆披上衣衫。
蓉儿,这般匆忙所为何事?他温声问道。
黄蓉透过指缝瞥见他已穿戴整齐,这才放下手,双颊绯红似熟透的蜜桃。
黄蓉急道:团子好像病了!
那通体雪白的灵貂,曾被众人嫌弃沈无极所取名号粗陋,因其总爱蜷作毛球状,故得名团子。
病了?沈无极讶然。
近来他事务繁忙,灵貂一直由黄蓉照料。
连最爱的肉脯都不肯吃呢。黄蓉忧心忡忡。
去瞧瞧。沈无极说道。
踏入闺房,只见灵貂蔫蔫地蜷在窝中,见主人到来眼眸微亮,旋即又黯淡无光。身旁肉脯完好如初,它却连看都不愿多看一眼。
沈无极轻抚貂儿柔软的皮毛,小家伙顿时舒服得眯起眼睛。
蓉儿不必忧心,它没事。沈无极宽慰道。
那为何拒食?黄蓉不解。
沈无极忍俊不禁。
沈大哥笑什么?她好奇追问。
你可曾养过宠物?
养过,却不曾饲貂。黄蓉答道。
它是寂寞了,想要个伴。沈无极解释道。
寂寞?黄蓉睁大杏眼。
沈无极颔首:看来该为它寻个伴侣了。
黄蓉恍然大悟。
可眼下它粒米不进,都消瘦了。她仍不放心。
无妨。
沈无极掌心轻贴貂背,渡入一缕真气。灵貂情动不过是气血失调,以真气稍加疏导便可得缓。
只是这通灵罕见的雪貂,要寻个良配倒非易事。
沈无极思索着,似乎钟灵养了只闪电貂,或许可以前去探查一番。
……
江府内!
“砰!”
一个容貌俊朗、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猛然拍案而起,怒喝道:“江玉燕这个孽障,简直是我江别鹤的奇耻大辱!”
此人正是闻名江南的仁义大侠——江别鹤。
“父亲,眼下该如何是好?”
一名眉清目秀、面色微白的锦衣青年急切问道。
这正是江别鹤之子——江玉郎。
“趁着此事尚未在江湖传开,我们必须抢先发难,公开谴责这孽障,彻底与她划清界限。”
“幸亏父亲派人暗中监视光明顶,才发现江玉燕投奔了明教。”江玉郎说道。
提及江玉燕时,江玉郎眼底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狂热。
他早就对江玉燕存有非分之想!
只可惜还未行动,对方就逃去了光明顶!
“闲话少说!立即按我说的办,江家必须与这孽障一刀两断,决不能让江玉燕玷污我们江家声誉。”江别鹤厉声道。
“儿子明白!”
江玉郎略作迟疑:“父亲,还有一事禀告。”
“何事?”江别鹤皱眉。
“华山派岳不群掌门方才差人送来书信,邀您前往华山一叙。具体缘由,信中并未言明。”江玉郎答道。
“还能为何?不就是天刀宋缺与明教沈无极要在华山决战么?这老狐狸定是想拉我去助阵。西门吹雪和叶孤城选在**决战,宋缺和沈无极偏要上华山,这些人的比试地点倒都别出心裁。”江别鹤冷笑道。
“父亲可要赴约?”江玉郎追问。
“这等浑水岂可蹚?”江别鹤断然拒绝。
沈无极与宋缺皆是大宗师境界,他岂会替岳不群出头?
“可若推辞,是否会损及江家声望?”江玉郎忧心道。
江别鹤捋须沉吟:“你回信就说我抱恙在身,无法前往。切记莫让岳不群抓到话柄,此人最是阴险!”
论阴险谁能及得上您?
江玉郎暗自腹诽。
他深知父亲城府极深,手段毒辣,惯于陷害忠良、排除异己,始终觊觎武林霸主之位。
“父亲,我们如何对付沈无极?”江玉郎话锋一转。
唯有铲除明教,他才能得到江玉燕。
“对付沈无极?”江别鹤嗤笑一声,“想杀他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何须我们亲自出手?”
“父亲高见!”江玉郎附和道。
玉郎,切记,若时机未至,务必要忍耐。待良机显现,再一举定胜负!江别鹤沉声道。
当年他跟随江枫时,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捧琴书童。那时他便暗自发誓,必定要出人头地。
于是他隐忍多年,终于等到机会,背弃江枫,从此翻身做主。
他为儿子取名江玉郎,正是要让世人知道:玉郎江枫是他的儿子,而非他是江枫的书童。
儿子谨记父亲教诲。江玉郎恭敬应道。
去吧,为父倦了。江别鹤挥挥手。
待江玉郎退下,江别鹤眉头紧锁,眼中闪过狠厉之色。
这便是光明顶?果然气势恢宏!站在山脚下的司空摘星不禁赞叹。
陆小凤三人仰望着山顶壮观的建筑群。花满楼虽目不能视,却也听闻过许多传说:据说这些殿宇是一夜之间建成的。
莫非是神仙手段?怕是那位沈无极故意散播的谣言吧?司空摘星质疑道。
昔日光明顶曾化为焦土。自沈无极现世后,这片建筑便凭空出现。换作是你,十年也建不成。陆小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