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苏晚晴揉了揉她的头发,“张秋兰那语气,就说明吴碍伤得不重。”
她顿了顿,缓缓看向窗外,眼神里带着几分深意。
“不过我倒真想看看,面对丁家的报复,吴碍和创世纪到底能不能全身而退。”
接下来的几天,吴碍安心在医院养伤,秦望舒调查的情报也发了过来。
丁振海的核心命脉是pRAdA华北独家经销权,资金链高度依赖品牌供货。
但他最近在偷偷挪用经销商货款,投资一个房地产项目。
柳楠愈也发来信息,让他安心养伤,顺便透露了丁家的第一波攻势。
吴碍很好奇柳楠愈是怎么知道自己受伤的。
但也意识到,丁家这次行动,在圈里已经不再是小事。
另外,每天晚上他都会拄着拐杖去隔壁给陈琪讲睡前故事。
有时陈琪会跟着聊几句,有时就安安静静地听着,慢慢入睡。
病房里的日子过得还算平稳。
可这份平静,在这天下午被一声急促的惊呼彻底打破。
“淋巴癌?她怎么会得淋巴癌!”
王秀春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从病房外的走廊传来。
紧接着,是老陈带着哭腔的压低声音。
“你小声点!别让琪琪听见了!”
吴碍心里“咯噔”一下,顾不上脚腕的疼,抓起床头的拐杖就往门口挪。
推开门,就看见老陈夫妇和一名穿白大褂的医生站在走廊尽头。
医生眉头紧锁,手里拿着一份病历单,脸色凝重。
“陈叔,王大妈,出什么事了吗?”
王秀春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想说什么,却被老陈拦住。
医生叹了口气,把病历单递给吴碍,语气沉重。
“我们在给陈琪做全身检查时,发现她的颈部淋巴结有异常肿大,进一步检查后确诊为淋巴癌。”
吴碍的手指捏着病历单,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抬头看着医生,声音发颤:“她之前一点症状都没有啊,怎么突然就得了癌症?”
“不是突然。”医生摇了摇头,解释道。
“她这个淋巴癌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只是一直没发现。这次车祸导致她免疫系统出现异常,引发了病毒感染,反而让我们在检查时发现了这个隐藏的病情。“
“这病能治好吗?要花多少钱?”老陈猛地抬起头,声音里带着绝望的嘶吼。
“只要能治好她,我砸锅卖铁都愿意!”
医生拍了拍老陈的肩膀,语气缓和了些。
“她的病情发现得还算及时,治愈率还是比较高的,大概得需要几十上百万。”
老陈夫妇震惊了:“需要这么多钱?”
王秀春虽然是创世纪的财务部经理,但是家里并没有多少积蓄。
一直以来她们家的思想都是及时行乐,有多少就花多少。
医生点了点头:“现在最重要的是,别让病人知道自己的病情,不然不利于后续治疗。”
王秀春靠在墙上,哭得几乎站不住。
吴碍捏着病历单,心里有些透不过气。
他想起陈琪小时候带他一起玩,想起她每次见他都要吐槽他没长大……
吴碍深吸一口气:“叔姨,我们慢慢想办法,肯定能治好琪姐的。”
“小吴,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王秀春拉着吴碍的手,哽咽道。
”可这病……我们真的怕啊……”
“别怕,有我呢。”吴碍拍了拍她的手,拄着拐杖慢慢往楼梯间走。
走廊里的灯光惨白,照在他的石膏脚上,显得格外刺眼。
吴碍靠在楼梯间的墙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悬了很久,最终还是拨通了张太后的电话。
“怎么了?脚好得差不多了?”
“琪姐这边出事了。”吴碍的声音有些沙哑。
张太后的语气瞬间严肃起来:“出什么事?”
“琪姐得了淋巴癌,中期。”吴碍咬了咬嘴唇,声音压得更低。
“陈叔和王姨手里没那么多钱,化疗和靶向治疗的费用……他们可能承担不起。”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没有吴碍预想中的惊讶或慌乱,张太后只是平静地问。
“我早跟她说过,平时过日子省点钱,真到了急事上傻眼了吧?”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吴碍心里一急,赶紧说:”能不能从公司账上先挪点钱?以后陈叔他们慢慢还也行。”
“走公司的账?”
张太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反问。
“公司现金流都快运转不开了,你还指望公司去做慈善?”
吴碍被噎得说不出话,声音忍不住提高:“这可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琪姐,你跟讲公司运转?”
“闭嘴,你还不是创世纪的董事长呢!”
张太后的声音里添了几分不耐烦,却没真的生气。
“我下午两点还有个董事会,没时间跟你在这掰扯。”
“喂?喂!”
吴碍还想说什么,听筒里已经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他握着手机,愣在原地,心里又凉又乱。
“丁家......欺人太甚!”
之前还想着等出院再慢慢计划,可现在他不能再等了。
吴碍深吸一口气,给秦世铮打去了电话。
“怎么了吴先生?”电话那头传来秦世铮略带疑惑的声音。
“秦总,想不想拿下pRAdA华北地区的独家经销权?”
吴碍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抛出了筹码。
“我能帮你促成这件事,但你得让北京的商场恢复创世纪的场地预订。”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下来,敲击键盘的声音也停了。
过了几秒,秦世铮的声音带着几分惊讶和试探:“你没开玩笑?现在就动手?”
他原本以为吴碍会等伤好出院,没想到会这么急,连条件都直接摆出来了。
“创世纪等不起了。”吴碍的语气沉了沉。
是陈琪等不起了。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秦世铮果断的声音。
“好,我现在就安排人去对接商场和品牌方。”
吴碍挂断电话,拄着拐杖往回走。
路过陈琪病房门口时,看见王秀春正站在走廊里抹眼泪。
吴碍的脚步顿住,觉得格外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