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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喂,我这手腕子实在是不行了……”张婶甩着又红又肿的右手腕,苦着脸对旁边的李大妈抱怨,“这天天不停地切,铁打的人也受不住啊!”

院子里,灯火通明,原本该是休息的时间,陈锋的小作坊却人人面带倦容,气氛沉闷。案板前,李大妈握着菜刀的手明显慢了下来,额头上全是汗。角落里负责和面的大刘,光着膀子,古铜色的皮肤上肌肉虬结,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每一次揉压那巨大面团都像是在进行一场角力。

“锋哥,今天撑死也就做了三千根,这已经是极限了。”刚子清点完数量,走到沉默站在一旁的陈锋身边,声音带着焦急,“照这个速度,光是应付学校门口那几个摊子都紧巴巴,更别说昨天还有两个小卖部老板来问,我都不敢接话。”

陈锋没吭声,一双锐利的眼睛像鹰一样扫过整个生产流程。张婶和李大妈负责将和好的大面片切成均匀的细条,这是最耗时耗力的环节,两人的速度明显跟不上。大刘力气大,和面是一把好手,但全靠他一个人供应两条“生产线”,也把他累得够呛。

林婉秋端着一碗水走过来,轻轻递给陈锋,看着眼前这景象,眉宇间也染上一抹忧色:“这样下去不行,大家身体会累垮的。”她声音轻柔,却点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陈锋接过碗,却没喝,目光死死盯在李大妈那不断起落的菜刀上。忽然,他转身走进屋里,拿出一个本子和铅笔头,借着昏黄的灯光,唰唰唰地画了起来。他画的是一个带着手柄的木头架子,上面并排固定着好几片薄而锋利的刀片,结构简单,却直指核心。

“刚子!”

“锋哥,啥事?”刚子立刻跑过来。

陈锋把草图塞给他,语气不容置疑:“别问,现在,立刻去找东街的王铁匠,让他照这个图,用最好的钢片,连夜给我做两个出来!工钱加倍!”

刚子接过那画着奇怪构图的纸张,虽然满心疑惑,但对陈锋的话向来不打折扣,应了一声“明白!”扭头就冲进了夜色里。

东街尽头,王铁匠铺子里炉火还未完全熄灭。五十多岁的王师傅正准备收拾家伙歇下,就被气喘吁吁的刚子堵在了门口。

“王师傅,急活儿!我锋哥要的,连夜做!”刚子把草图递过去,强调道,“工钱加倍!”

王铁匠接过草图,就着昏暗的煤油灯眯眼一看,脸上划过一丝诧异。这物件结构不算复杂,但构思极为巧妙,他打铁几十年,没见过谁家切菜用这东西。“这是……切啥用的?”他好奇地问了一句。

“您就别管了,照着做,越快越好!锋哥等着救命呢!”刚子催促道。

王铁匠不再多问,重新点燃炉火,拉起风箱。呼呼的火苗窜起,映红了他布满皱纹的脸。他挑选出几块上好的薄钢片,固定在铁砧上,抡起小锤,开始仔细地敲打、塑形、开刃。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得老远。他按照图样,将打磨得寒光闪闪的刀片,精确地嵌进刚子顺手找来的硬木底座里,用铁箍牢牢固定,最后装上顺手木工刨出来的木头手柄。整个过程耗时近两个时辰,王铁匠做得一丝不苟,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当第二个也完工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这一夜,陈锋的作坊里,气氛并没有因为刚子的离开而轻松。大家依旧在机械地、疲惫地忙碌着,直到月上中天。陈锋强行让大家收了工,但每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不知那“救兵”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第二天下午,当刚子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抱着两个木头和钢铁结合的、散发着新木头和金属腥气的奇怪物件回来时,所有人都好奇地围了上来。

“锋哥,这……这是啥啊?”大刘摸着脑袋,一脸茫然地看着那带着一排闪亮刀片的木架子。

陈锋没多解释,直接拿起一块醒好的、柔韧的大面片,铺在下面垫着的干净木板上,然后将切条器压上去,手握住手柄,用力向前稳健地一推——

唰!

一声干净利落、令人心旷神怡的轻响,面前片瞬间被切成了十几根粗细均匀、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面条!

整个院子瞬间鸦雀无声,只剩下那“唰”的余音在回荡。

张婶瞪大了眼睛,李大妈张大了嘴巴,连力气最大的大刘都愣住了,看看那辣条,又看看陈锋手里的家伙什。

“我的亲娘哎……”张婶第一个反应过来,声音都带着颤音,她颤抖着从陈锋手里接过那沉甸甸的切条器,像捧着宝贝,学着陈锋的样子,将另一块面片放好,用力一推——又是“唰”的一声!又一排完美的辣条胚子轻松成型。“这……这也太快了!还不费手腕!这、这宝贝也太好用了!”

“哈哈哈!神器!锋哥,这真是神器啊!”刚子看着这效果,一夜奔波的疲惫一扫而空,兴奋地直跳脚。

效率立竿见影地提升了!原本张婶和李大妈两人合力,切完一批面片都需要小半个时辰,还累得半死。现在用了这切条器,速度直接翻了一倍还不止!而且切出来的辣条粗细一致,卖相更好!困扰他们许久的产能瓶颈,眼看就要被这小小的发明打破了!

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作坊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和“唰唰”的、令人愉悦的切割声。林婉秋看着陈锋,眼中异彩连连,她没想到自己丈夫连这个都能想出来,而且效果如此惊人。

陈锋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有了这个,日产量突破五千根甚至更多,不再是梦。但他看着因为切条速度飞快提升而急速消耗的面团,以及大刘那边再次绷紧的肌肉、明显加快的喘息和额头上滚落的汗珠,眉头又微微皱起,心中的喜悦被新的焦虑取代。

“切条的问题是解决了,”他沉声对围拢过来、脸上还带着喜悦的几人说,“但接下来,这和面的速度,又跟不上了。你看大刘,都快累瘫了,这下一个瓶颈,该怎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