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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漫过落霞峰的石阶时,林澈正在灵泉边给融雪草浇水。指尖刚触到泉水,就听见小远举着张纸从长廊那头跑过来,纸角被风吹得哗啦啦响,像只扑棱翅膀的白鸟。

“澈哥!好消息!”小远冲到近前,把纸往石桌上一拍,喘得胸口起伏,“各门派的回信都齐了!你看——”纸上用朱砂画满了勾,每个勾旁边都写着门派名,“都答应加入‘护脉联盟’了!连最倔的黑风寨都画了圈,说要派三个精壮汉子来学种忘忧花!”

林澈拿起纸,指尖抚过那些带着墨香的勾痕,忽然笑了。晨光落在他睫毛上,把眼底的纹路都染成金色。“我就说嘛,”他转头看向灵泉里游弋的小鱼,“人心又不是石头,捂久了总会热的。”

“不止呢!”小远又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来,里面是堆得鼓鼓囊囊的种子,“这是百草谷送的‘同心籽’,说混着融雪草种,能长出双色花。还有这个——”他举起个陶罐,里面飘出清甜的香气,“苏师姐熬的‘凝心膏’,说抹在手腕上,能让心神安宁,最适合咱们开会的时候用。”

正说着,长廊那头传来熟悉的笑声。林岳拄着拐杖慢慢走来,手里捧着本蓝布册子,封面上绣着株立体的融雪草,针脚有些歪,却是新绣的。“把这个加上。”他把册子递给林澈,扉页上写着“护脉联盟章程”,下面是各门派掌门的签名,字迹五花八门,却都透着认真,“昨晚连夜拟的,第一条就写着——”他顿了顿,声音洪亮起来,“‘以草木为媒,以诚心为引,共护地脉生生不息’。”

风忽然吹起来,灵泉边的融雪草顺着风势轻轻摇晃,草叶上的露珠滚落,砸在石桌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林澈低头看着那行字,忽然觉得,所谓的好消息,从来不是惊天动地的壮举,而是这些细碎的、带着温度的约定,像融雪草的根须,悄悄在心里扎了盘根错节的网。

“对了,”小远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片压平的花瓣,“岳爷爷让我给你的,说这是‘花信’,收到就意味着——”

“意味着,”林澈接过花瓣,指尖轻轻捻了捻,那是片刚开的忘忧花瓣,还带着晨露的湿意,“该去准备新的花种了。”

远处,水伶月正带着弟子们翻整土地,准备播下新收的同心籽。阳光穿过她们的衣袖,在泥土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无数只跃动的小金鱼。林澈望着那片忙碌的身影,忽然觉得,最动人的好消息,从来都藏在“正在进行”里——比如种子落土的瞬间,比如笑声混着风声的时刻,比如,大家都在朝着同一个方向,慢慢走。

林澈捏着那片花瓣抬头时,恰好撞见小远抱着个竹筐从石阶上跑下来,筐里的花种撒了一路。“澈哥!你看我带什么来了?”他蹲下身扒拉着筐里的东西,“这是新收的同心籽,混了咱们这儿的土,据说能长出半边粉半边白的花!”

风卷着花瓣掠过石桌,林澈的指尖在“护脉联盟章程”的墨迹上顿了顿。那章程是昨夜连夜抄的,字迹被晨露洇得发蓝,末页还沾着片风干的忘忧花瓣。“刚收到南边门派的传讯,”他把章程推到桌中央,纸页上的折痕里还嵌着点泥土,“苍梧山的弟子说,他们在崖壁上种的护脉花已经爬满了石缝,连岩羊都敢凑过去啃嫩叶呢。”

小远的手指戳了戳章程里“共护地脉”那行字,忽然拍手:“对了!昨天去后山挖药,看见溪边的垂柳都发新芽了,咱们要不要在溪边也种一排?等夏天能遮凉,秋天落叶还能肥田。”他忽然压低声音,凑近林澈的手腕,“我偷偷留了把去年的冬雪,冻在冰窖里呢,化了浇花是不是更灵?”

林澈刚要开口,院门外忽然传来马车轱辘声。赵长老的弟子掀着帘子跳下来,怀里抱着个陶瓮,瓮口飘出甜酒香:“师父让我送来的,说是用去年的桂花酿的,给护脉的兄弟们解乏。”他眼尖,瞥见石桌上的章程,忽然挠头,“对了,我们门派新收的弟子编了支护脉歌,说是唱着干活更有劲,要不要学?”

话音刚落,西边的山坳里传来笛声,三短两长,是约定好的传讯信号。林澈起身时,衣角扫过石桌,把那片忘忧花瓣带了起来,飘飘悠悠落在小远的竹筐里。“是西边林地的人,”他望着远处的炊烟,“多半是发现新的地脉节点了。”

小远已经蹦起来,把竹筐往肩上一甩:“那快走啊!我把花种带上,说不定能在节点边上种一圈!”他跑了两步又回头,指着陶瓮,“酒怎么办?”

“带上。”林澈拎起陶瓮,瓮身撞着石阶,发出闷闷的声响,“干活累了,正好抿一口。”

晨光漫过门槛时,章程上的墨迹彻底干透了。风卷着纸页哗哗响,像是在应和远处的笛声。小远的竹筐晃悠着,撒落的花种在泥地上滚了滚,很快就被晨露裹住,像是在悄悄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