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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高二(8)班这个特殊的“拼班”而言,每天都有他们的“小迁徙”。

下午第二节课,是物理和历史的分层教学时间。

预备铃刚刚打响,教室里便响起了一阵收拾书本的窸窣声。

坐在前排的王彦推了推眼镜,神色平静地将物理课本、练习册和笔记本整齐地叠放好,抱在怀里。

物化政是12个人,史化政是18人

“我先下去了。”王彦转过身,对身后的陈屿和苏晚晚摆摆手

“这节课要讲电磁感应的新章节,听说难度挺大,希望我能活着带出脑子”

“嗯,去吧。”陈屿正在整理桌上的历史资料,闻言抬头笑了笑

“笔记记得做详细点,回头借我看两眼物理题,拓展一下理科思维。”

“行。”王彦应了一声,没有多余的废话,跟在几个同样选物理的男生身后,安静有序地走出了教室。

短短两分钟,原本坐得满满当当的教室,空了一大半。

随着那一批“物理党”的离开,教室里只剩下了选历史的同学。

原本略显拥挤的空间瞬间变得空旷起来,连空气似乎都流通了不少。喧嚣退去,只剩下窗外秋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苏晚晚很喜欢这种时刻。

她原本正低头抠着橡皮,听到周围安静下来,才慢慢抬起头。

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咋咋呼呼地挪桌子,她只是很自然地往陈屿那边靠了靠,虽然两张桌子中间还隔着一条楚河汉界般的过道缝隙,但她的上半身已经微微倾斜,进入了陈屿的安全范围内。

“人都走了。”苏晚晚小声说道,语气里没有太多情绪,但陈屿能听出她话里的放松。

“嗯,这节课人少,安静。”陈屿从书立里抽出历史课本,翻开到今天要讲的章节——《启蒙运动》。

苏晚晚也跟着翻开书,只是动作慢吞吞的。

她在外人面前话很少,总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没什么表情,看起来有些高冷,甚至有点呆。只有在陈屿面前,这层冷淡的壳才会裂开一条缝。

没过多久,杨洁老师抱着教案和保温杯走了进来。

看着底下稀稀拉拉的十几个人,杨洁老师也不意外,乐呵呵地拧开杯盖喝了口水:“挺好,继续今天咱们的小班教学,大家都能听得更清楚。来,翻到课本第28页,今天我们进入新的单元,讲讲‘理性之光’。”

高二的历史课不再像高一那样仅仅是梳理时间线,更多的是对历史事件背后的逻辑、思想和影响进行深度剖析。

杨洁老师讲课深入浅出,从伏尔泰讲到孟德斯鸠,从“社会契约论”讲到“三权分立”。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斜地切入教室,在陈屿的课桌上投下一道明亮的光带。空气中浮动的尘埃在光柱里跳舞。

陈屿听得很认真,手中的笔在书上快速记录着关键词。

苏晚晚的历史成绩虽然不错,但对于这种纯理论、偏哲学的章节,理解起来还是有些吃力。那些拗口的人名和复杂的政治主张,在她脑子里搅成了一团浆糊。

她有些烦躁地转着笔,眼神不自觉地飘向了陈屿。

陈屿坐姿端正,侧脸线条干净利落,正在书上写下“天赋人权”四个字。

苏晚晚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会儿,心里的烦躁莫名其妙地就平复了一些。她悄悄伸出手指,在桌子底下轻轻戳了戳陈屿的大腿外侧。

陈屿手上的动作没停,只是微微侧过头,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苏晚晚指了指书上“卢梭”的那一段,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小声说:“绕晕了。”

陈屿看了一眼她的书,发现上面干干净净的,只画了几条波浪线。

他趁着杨洁老师转身板书的空档,把自己记好笔记的书推到了苏晚晚的桌上,然后把她的书拿了过来。

“先看我的”陈屿压低声音,言简意赅。

苏晚晚看着面前那本写满批注的书。陈屿的字迹清秀有力,他在书的空白处画了一个简单的思维导图,把几位思想家的核心观点用箭头串联了起来,一目了然。

苏晚晚的嘴角微微翘起。

她拿起笔,开始在陈屿的书上做补充笔记——其实就是在他写的字旁边,模仿他的笔迹写几个字,或者在他画的箭头旁边加个小星星。

这种在书本上留下的、交织在一起的笔迹,让她有一种隐秘的满足感。

就像是把两个人的思想也缠绕在了一起。

40分钟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当王彦他们抱着厚厚的物理资料回到教室时,陈屿和苏晚晚已经整理好了书桌。

“辛苦了着王彦,随口问道。

“嗯。”王彦坐回座位,揉了揉眉心,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

“新知识点有点难,模型比较抽象,今晚得花时间消化一下。”

他没有抱怨,只是陈述事实,然后立刻拿出一个笔记本复盘刚才课上的内容。

晚饭时间,两人去了食堂。

因为去得稍晚,食堂里人不多。两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陈屿打了一份红烧排骨,苏晚晚打了一份西红柿炒蛋。

吃饭的时候,有个别班的男生端着盘子路过,似乎是认识苏晚晚,笑着打了个招呼:“苏晚晚,你也才来吃饭啊?”

苏晚晚正低头挑着饭里的葱花,闻言只是抬了一下眼皮,极其冷淡地点了点头:“嗯。”

那男生讨了个没趣,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走了。

陈屿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知道,这就是苏晚晚的常态。

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她就像一只把自己缩在壳里的蜗牛,冷漠、疏离,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防备。

他没说话,只是把自己盘子里最大的一块排骨夹到了苏晚晚的碗里。

“多吃点肉。”

苏晚晚看着碗里的排骨,原本冷淡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像是冰雪消融。她夹起排骨咬了一口,声音软软的:“谢谢陈屿。”

吃完饭回到教室,离晚自习开始还有一段时间。

教室里开着窗,晚风吹进来,带着初秋的凉意。

苏晚晚坐在座位上,觉得头发有些乱了。下午上课的时候她趴了一会儿,发型早就塌了,碎发贴在脖子里,痒痒的。

她把皮筋扯下来,一头长发散落。

她想重新扎个高马尾,扎了两下总是有些鼓包,不够平整。

“啧。”苏晚晚有些泄气地放下手,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披在肩上,显得她整个人有点呆。

听到旁边的动静,陈屿停下笔,转过头,看到苏晚晚那副跟头发较劲的样子,他无奈地笑了笑,合上本子,放在一边。

“转过去。”

苏晚晚眨了眨眼,立刻乖乖地背过身去。

陈屿伸出手,从苏晚晚手里拿过皮筋。在这个还有不少同学在读书、聊天的教室里,他的动作很克制,也很隐蔽。

他利用前面那一摞高高的书本作为遮挡,手指轻轻拢起苏晚晚的长发。

他的动作很轻,指尖偶尔碰到苏晚晚的耳廓,微凉。苏晚晚缩了缩脖子,却没躲。

陈屿动作熟练地将头发理顺,握成一束,调整好高度。

“紧一点还是松一点?”他低声问,声音就在她脑后。

“紧一点。”苏晚晚小声回答

“好写字。”

“行。”

“好了。”

苏晚晚摸了摸扎得整整齐齐的马尾,转过身来。

她没有说什么肉麻的话,只是从笔袋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剥开糖纸,趁着没人注意,飞快地塞进了陈屿的嘴里。

指尖擦过他的嘴唇,一触即分。

陈屿含着糖,甜腻的奶香味在口腔里蔓延。他瞥了她一眼,眼底带着笑意。

苏晚晚则若无其事地拿起历史书,开始背诵。

只是,她背书的声音很轻,书本竖起来挡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弯弯的眼睛。

晚自习的铃声响起,班主任陈栗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把数学练习册拿出来,今天我们讲一下昨晚作业里的错题。”陈栗的声音依旧严厉。

大家纷纷翻找练习册,苏晚晚拿出练习册,却并没有立刻翻开。

她在桌子底下,悄悄伸出一根小拇指,勾住了陈屿放在膝盖上的左手小拇指。

只是勾了一下,轻轻晃了晃,然后就迅速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