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湿热的怪异气味，猛地灌入鼻腔。
光芒散去，耳边是“滴答、滴答”的水声，在空旷的环境里被无限放大。
他们站在宽敞的大厅里，四周雾气缭绕，能见度极低。
脚下的瓷砖湿滑，墙壁上贴着发黄的“浴区”、“休息区”指示牌。
这里是大众浴池。
夏怡的小皮鞋踩在积水的地面，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她神色不变，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
陈宇却紧张得手心冒汗，他紧紧跟在夏怡身后半步的距离，大气都不敢喘。
这种未知的环境，最是磨人神经。
“女仆大人，这里……”
他的话还没说完，前方浓重的白雾里，缓缓走出了摇摇晃晃的人影。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随着他们的靠近，轮廓逐渐清晰。
陈宇的瞳孔猛地收缩，嘴巴一点点张大。
夏怡的眉梢也挑动了一下。
那是一群，一丝不挂的男人。
或者说，男丧尸。
它们皮肤呈现出泡发过度的灰败色，上面布满了尸斑和发脓的伤口，
有的肚子高高鼓起，像个怀胎十月的孕妇，
有的则干瘪得只剩骨架，关键部位的烂肉耷拉着，随着蹒跚的步伐一甩一甩。
这场面，冲击力过强。
简直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辣眼睛。
“呕——”
陈宇再也忍不住，扶着旁边的一根柱子就干呕起来，
早上吃下去的压缩饼干差点悉数奉还。
他脸色惨白，胃里翻江倒海，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恶心又荒诞的画面。
他下意识地躲到夏怡身后，双手死死攥住她女仆装的裙角，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相比于陈宇的崩溃，夏怡却表现出了极致的冷静。
她甚至还有闲心侧过头，用清冷的声线提醒道：“别抓坏了，这套衣服没有备用的。”
说完，她向前一步，将陈宇完全挡在身后。
在她眼中，面前这些形态各异的lo男丧尸，和一堆发霉的垃圾没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是，这堆垃圾会动，会发出嗬嗬的怪叫，并且散发着更浓郁的腐臭。
她缓缓从背后取下那把自动步枪，枪身在浴池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森冷的光泽。
“咔嚓。”
子弹上膛的声音，清脆悦耳。
“保持距离，不要碍事。”
她对身后的陈宇说道，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动了。
离她最近的一头丧尸张开布满黑色黏液的大嘴，嘶吼着扑了过来。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大厅内炸响，形成了恐怖的回音。
夏怡甚至没有瞄准，只是随意地抬起枪口。
狂暴的钢珠瞬间将那头丧尸的整个脑袋轰成了漫天飞溅的碎末，
红的白的混合物糊了后面丧尸一脸。
无头的尸体因为惯性，还向前冲了两步，才“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黑色的血液从脖颈的创口处喷涌而出，染黑了一小片池水。
这血腥的一幕，彻底引爆了整个浴池。
所有的丧尸仿佛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齐刷刷地转过头，
空洞的眼眶“看”向夏怡，然后迈着蹒跚却迅捷的步伐，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男更衣室、女更衣室、桑拿房、温泉池……
一个个赤条条的腐烂身影，从各个角落里涌出，数量远比最初看到的要多得多。
陈宇躲在柱子后面，只探出半个脑袋，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让尖叫声冲出喉咙。
太多了！至少有几十个！
她们被包围了！
然而，包围圈的中心，那个身着女仆装的纤细身影，却成了定海神针。
夏怡动了。
她的动作，与其说是在战斗，不如说是在跳一支死亡的芭蕾。
左侧一头丧尸挥舞着利爪抓来，她只是轻巧的侧身，
右脚的小皮鞋便精准无比地踹在了丧尸的膝盖上。
“咔嚓！”
骨骼碎裂的脆响。
那头丧尸立刻失去平衡，向前跪倒。
夏怡的枪口顺势下移，几乎是贴着它的后脑勺。
“砰！”
又是一枪。
丧尸的颅骨被整个掀开，脑浆混合着头皮，像一朵绽放的烂菊花，喷洒在湿滑的瓷砖上。
她甚至没有停顿，身体借着开枪的后坐力，优雅地转了个圈，裙摆飞扬，如同黑色的蝶翼。
转身的瞬间，枪已经对准了右后方扑来的三头丧尸。
“砰！砰！”
连续两枪。
密集的弹丸组成了一道死亡之扇，
最前面的两头丧尸胸口被轰出脸盆大的窟窿，能清晰地看到里面断裂的肋骨和蠕动的内脏。
它们被巨大的动能轰得倒飞出去，撞倒了身后的一大片同伴。
“嗬嗬嗬——”
一头漏网之鱼冲到了她的面前，腥臭的口水几乎要滴到她的脸上。
夏怡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左手闪电般拔出腰间的手枪，对着丧尸的眉心。
“噗。”
一声轻响。
9毫米的子弹精准地钻入，从后脑穿出，带出一股黑血。
丧尸的动作戛然而止，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高效，精准，致命。
她就像最顶级的清道夫，用最暴力的方式，打扫着这个肮脏的世界。
“抱歉，清扫前需要先请您离开了。”
夏怡看着一头丧尸扑进浴池，搅起一池浑水，口中轻声低语。
她抬起枪，对准了水面。
“砰！砰！砰！”
她对着水里那道模糊的身影，连续扣动扳机。
水花夹杂着碎肉冲天而起，池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染成了墨汁般的黑色。
那头丧尸在水里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没了动静，只剩下一截断臂还浮在水面上。
陈宇已经看傻了。
他的恐惧，不知何时已经转变成了近乎崇拜的震撼。
夏怡的身影在数十头丧尸的围攻中穿梭，每一次闪避都妙到极致，
每一次开枪都必然带走目标。
飞溅的血肉，破碎的内脏，仿佛刻意避开了她。
她的作战女仆装上，竟然依旧保持着惊人的洁净。
她的脸上没有嗜血的疯狂，没有杀戮的快感，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
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
仿佛她不是在屠杀丧尸，而是在自家的后花园里，修剪那些长势不好的花草。
一头体型格外肥硕的丧尸，晃动着一身颤巍巍的烂肉，从桑拿房里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