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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入虚空,一切尘缘尽现,恶愈恶,善愈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最终归于空。

一个温馨雅致门前载着明艳花草的庭院中,一个眼眸含笑,眉眼慈爱的妇人坐在院中藤椅上手中抱着一个婴儿,嘴里哼着柔和的摇篮曲,一旁是长身如玉的男子细致地捣鼓着小木块,时不时用宠溺的眼神看向一旁的妻女。

“娘子,我从侃三爷那儿学了做小木马的手艺,一定会给我们小青柠做个独一无二的全天下最精巧的小木马。”男人声音是掩不住的宠溺和兴奋,眼神闪烁着亮光。

“夫君,青柠才多大呀,你就这般操心当心小柠儿还没有长大,你自己就熬成了个半老头子了。”

妇人听到他的话,柔和冲他笑笑,娇美柔和的容颜将一旁盛开的娇花都比了下去,温柔的话语中是掩饰不住的甜蜜,宠溺的目光落在怀中女婴肉嘟嘟的小脸上,温柔哄道:“小青柠,你爹爹的手可捣惯了虫子和药草,今个要去做木工倒是为难他咯。”

怀中女婴用黝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妇人,沐瑶华来不及惊讶为何会成了一个婴孩就被眼前妇人温柔熟悉的感觉镇住又听他们唤她小青柠,才惊觉眼前之人或许就是被她遗忘的双亲,一时心中酸涩,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诶、诶怎么好端端就哭了?”

衡瑶见女儿突然啼哭起来整个人都手足无措了起来,求助地看向自己丈夫,“华笙哥哥,你看柠儿这是怎么了,怎么、怎么就哭了呢?”

沐华笙见自己宝贝女儿哭了立刻将他手中的宝贝紫檀木扔了,匆忙又动作小心地从她手中接过孩子,放低声音温声哄道:“小青柠不哭啊,不哭......是不是不喜欢小木马?不喜欢小木马爹爹给你做其他,小青柠想要什么爹爹就给你寻什么来啊......乖。”

沐瑶华从有记忆以来就没得多少温情,以前曾经以为的善意最后也发现不过是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的有心算计,如此这般毫无杂念的爱让她生出了无限的依赖。

或许是如今是个婴儿心思也更加柔软,感受到爹娘温暖的怀抱和全心全意的关怀,她哭得更加大声了,小院中传出嘹亮的婴孩啼哭声和一阵手忙脚乱的诱哄声。

画面一转,小青柠已经一岁多了,她清晰记得第一次尝试这磕磕碰碰喊出爹爹、娘亲的时候二人眼中的惊喜以及沐华笙一脸骄傲地抱着她几乎走遍了整个五毒山又带她去见了头发和长须斑白一脸慈爱的老掌门的情景。

老掌门一边摸着她的脑袋一边感慨道:“不知不觉,捧在手里的娃娃如今都会喊爹娘了,华笙你还没有想通么?”说完,意味深长地看向沐华笙。

沐华笙只温和笑笑,婉拒道:“掌门,我志不在此,之前喜欢用医蛊,如今却觉着能常伴妻女身旁是毕生所求。”

老掌门重重叹息,低低咳了几声:“我前些年练蛊伤了身体,没几年命好活了,难不成真让苗疆派毁在我手上么,左右我还能再撑两年,你再好好想想吧。”

“叔父,苗疆派避世隐居,族人和善淳朴,在侄儿看来也并非定要选个掌门出来,再者若说是这蛊术,我看沐声大哥就......”

沐华笙眼神微暗,丝毫未注意到他抱在的小娃娃神色一白,一脸急色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不!不行!绝对不能让沐声那个卑鄙小人当上掌门之位!

沐瑶华心中焦急却没办法言语,好在老掌门斩钉截铁打断他的话,“哼,我宁愿解散苗疆派也绝不会让他继任掌门之位!”

沐华笙不解为何叔父对沐声的敌意这么大,苦笑道:“沐声大哥为人仗义,练蛊的天赋也不差,为何叔父对他抱有这么大的敌意,对他万般提防?难不成只因他们是外族人?”

沐华笙一次出境外为妻儿寻找能减缓生产痛楚的药草,药草生长在高崖之上,他为了取采药一个不留神摔落山崖又幸得崖下是一条河,他跌落在河中才侥幸捡回一条命。

摔入河中时就被撞晕过去了,若不是被路过的沐声拽到岸边,他许就淹死了,又听到他们说境外兵戈起动荡不安,他们无处安身才出言邀请他们来苗疆派安居。

“若我当真因境外人的身份心有间隙,你家柠儿能长这么大!”

老掌门冷冷一哼,“为人仗义?哼,若他真是什么正人君子哪里会做出为了苟全改名换姓的荒唐事?若非看在他那不知真假的救命之恩,我又岂会收此等挟恩图报之徒为弟子。”

“叔父你......”

“好了,你不必再说了,回去再好好想想。”

沐华笙见向来慈祥有加的叔父神色冷硬,态度决然也不再多言,颔首应道:“好,侄儿先行告退。”

临退出时,沐瑶华目光落在掌门萧瑟的身影上,似乎能体会到他处境的悲凉和不忍逼迫侄儿的爱护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