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脚踩进淤泥的瞬间,骨头缝里像是灌了铅。

不是海水的压力,是身体在抗议。刚才那一跃差点把我整个人撕成两半,现在每根筋都在抽,断剑拄在地上,手抖得像风里的破旗。但我没松。

头顶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见,只有祭坛在前面亮着。一圈圈符文像活的一样,一明一暗,跟心跳似的。我盯着那凹槽,里面那团黑雾已经胀到快撑不住了,表面裂开细纹,像烧糊的锅底。

【血瞳激活中……神降状态加载67%】

脑子里弹幕闪得慢,卡顿得像是老电视信号不好。我知道怎么回事——这地方不对劲,规则层有问题,连系统都被压制。

“再慢点,老子就得跪了。”我咬牙,把残存的疯批值往识海里怼,“启动!现在!”

嗡!

眼眶一热,血色漫上来。

视野清了。

祭坛上的符文我能看懂了,不是现在的魔法体系,是老东西,比我断剑里的记忆还早一个时代。那些沙漏形状的刻痕,不是装饰,是计时器——它在倒数。

我刚想往前走,地面猛地一震。

咔!

祭坛中央的血色水晶炸了。

一块碎片擦着我脸飞过,划开一道口子,血顺着下巴往下淌。我没躲,眼睛死死盯着裂缝。

一只手掌从里面伸出来。

白得不正常,像泡过水的尸体,指甲发青,指节扭曲得不像人形。它一出来就直奔我,速度快得带出残影,掌心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熏得我脑仁疼。

可就在它离我还有半尺的时候——

叮!

一声脆响。

几道透明锁链凭空出现,缠上那只手,猛地往后一拽。邪灵的手硬生生停在空中,五指张开,离我的喉咙就差那么一点。

我站在原地,没动。

不是不怕,是不能动。这种级别的存在,哪怕只是个手指头碰上我,都能让我当场爆体。但现在……它被拦住了。

我看向锁链。

不是实体,是符文组成的,扭曲缠绕,像某种古老法令的具象化。它们从四面八方钻出来,扎根在祭坛石缝里,越收越紧。那只手挣扎着,每动一下,锁链就亮一分,像是在回应对抗。

“谁干的?”我低声问。

【检测到规则改写残留……源力特征:陆九渊】

弹幕跳出来,我差点笑出声。

“老不死的,死了还抢戏?”

难怪他之前总在我面前装慈祥,说什么‘你是容器,也是希望’,全是屁话。这老阴比早就料到这一天,临死前把自己的规则之力埋进了封印系统里,等的就是邪灵复苏,好来个自动反制。

他不是要救世。

他是想当幕后裁判,让所有人按他的剧本走。

我眯眼盯着那条锁链,突然发现它不只是在压制邪灵——它也在吸收对方逸散的力量,像是在养什么东西。陆九渊留下的不只是枷锁,是个陷阱,等着收割破封时的能量。

“行啊,算盘打得挺响。”我冷笑,“可惜你忘了问一句——老子听谁的?”

话音刚落,那只手猛然一挣。

轰!

海底剧烈晃动,碎石从上方砸下来,远处岩壁裂开,一群长着鱼头、浑身溃烂的怪物钻了出来,红着眼往这边冲。应该是被邪灵气息唤醒的妖化海怪,数量不下几十个,嘴里发出嘶哑的吼叫,爪子刮在地上刺耳得让人牙酸。

我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顺势把断剑从地上拔起来。

“来得正好。”

第一个冲到面前的是个章鱼模样的玩意儿,八条触手甩得呼呼响。我侧身一闪,剑刃横扫,直接削断它两条腕足。黑血喷出来,还没落地就被水流冲散。

第二个是蛇头人身的家伙,速度快,一口咬向我肩膀。我抬腿踹中它下巴,顺手把断剑插进它眼眶,拧了一圈。它嚎都没嚎完就软了。

第三个、第四个……

我根本不停,一脚踢翻一个,反手用剑柄砸碎另一个的鼻梁。动作全是本能,疯批值蹭蹭涨。

【疯批值+50!】

【疯批值+80!】

【神降状态恢复至89%】

但我知道撑不了多久。体力见底了,每一次挥剑都像在榨干最后一丝力气。这些小杂鱼杀不完,后面还有更大的麻烦。

我边打边退,最后背靠祭坛台阶站定。

那只苍白的手还在挣扎,锁链已经开始出现裂痕,一道道细纹蔓延开来,像是玻璃快碎了。邪灵的气息越来越强,压迫感一层层压下来,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喘了口气,抬头看着那团黑雾。

“你想出来?”我开口,声音不大,但在深海里异常清晰,“那你得先回答一个问题。”

手停了一下。

不是主动停下,是锁链趁机收紧,逼它静止。但它的眼睛——如果那团黑雾算眼睛的话——转向了我。

“陆九渊给你设的局,你明不明白?”我说,“你以为你在破封,其实你只是他棋盘上的饵。他等着你耗尽力量,等着你撞碎这层壳,然后他留下的规则之力一口把你吞了,再造一个新神。”

黑雾轻轻波动了一下。

我不确定它是听懂了,还是纯粹在恶心我。

但下一秒,那只手突然改变了动作。

不再猛冲,而是缓缓握拳,再松开,像是在测试锁链的极限。然后,它慢慢抬起,指向我。

指尖对准我的眉心。

“哈?”我笑了,“你指我?你他妈知道自己是谁吗?”

【警告!目标释放精神冲击波!】

弹幕刚跳出来,我就感觉脑袋像被人拿锤子砸了一下。

不是痛,是重。

整个意识像是被按进泥潭,四肢僵住,连眨眼都费劲。那股力量不是攻击肉体,是在撬我的识海,想把我从身体里拖出去。

我咬破嘴唇,血腥味刺激神经,勉强保持清醒。

“想夺舍?”我咧嘴,嘴角扯出血,“你找错人了。”

我抬起断剑,直接往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

血涌出来,顺着剑身流进地面。

这不是自残,是仪式。灭世魔尊时代的血契引法,用自身精血唤醒沉睡的共鸣。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但现在只能赌一把。

果然,血渗入祭坛的瞬间,整座建筑震了一下。

那些符文突然变了颜色,从暗红转成金黑交错,像是被什么唤醒了。而陆九渊留下的锁链,竟然也开始闪烁不定,像是信号不良。

“你动了我的根基?”那个声音终于出现了,低得像是从地底传来,每一个字都带着腐蚀性,“蝼蚁……你也配谈规则?”

我没回答。

因为我知道,它怕了。

它能感觉到,这座祭坛不完全属于它,也不完全属于陆九渊。这里有一部分东西,是和我断剑同源的。

换句话说——这是我家祖传的地皮。

我抬手,把断剑高高举起,剑尖对准那只手。

“你说谁是蝼蚁?”我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钉子,“我爹妈死那天,你还在泥里爬。我被家族踩进尘埃那年,你连个影子都没有。”

血顺着剑身滴下去,落在祭坛上,炸开一朵小小的光花。

“现在你跟我说规矩?”

我往前踏一步。

“老子生下来就没守过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