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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灵台悟古道,混沌幼苗绽新芽

看着楚云与赤如月之间的交谈,从最初的生涩拘谨,渐渐变得自然流畅,虽无过分亲昵之言,却自有一种融洽氛围在无形中流转,兽皇赤南天眼中那抹深沉的笑意不由得更浓了几分,如同一位看到了精心布局初见成效的棋手。

而坐在楚云不远处的赤羽,也适时地举起手中盛满琥珀色蜜酒的兽角杯,身体微微前倾,用仅限两人能听清的音量,对楚云低声说道,语气诚恳而带着一丝兄长般的关怀:“楚兄,如月妹妹虽年纪尚轻,看似柔弱,但天赋之佳,实乃我皇族百年罕见。她早已被地位尊崇、修为通玄的大祭司收为亲传弟子,一身修为其实早已悄然踏入问道之境,只是深居简出,缺少生死搏杀的实战磨砺,故而心性仍保有一份难得的纯净与良善。她……确实是个极好的姑娘。”

楚云闻言,心中再次凛然一震!

问道境!

这位看起来娇弱不胜衣、动不动就脸红羞涩的公主,真实实力竟如此恐怖?而且,还是那位神秘莫测、地位堪比兽皇的大祭司的徒弟?他脑海中瞬间闪过一道灵光,忽然想起了当初赤羽为何能如此精准地找到自己,并伸出橄榄枝的缘由。

似乎看出了楚云眼中一闪而逝的疑惑,赤羽更进一步,直接以神念传音,声音清晰地在他脑海响起,带着推心置腹的坦诚:“不瞒楚兄,当初我能那么快锁定你的行踪,正是因为大祭司不惜耗费自身心血与寿元,进行了一次极为艰难的天机推演,模模糊糊算出了你的大致方位,以及你对我兽族、尤其是对我这一脉未来的‘关键性’。

而最终,将大祭司这份模糊的预言解读出来,并力劝我亲自前去寻你、务必结下善缘的,正是如月妹妹。她……似乎天生便对大祭司的推算有着超乎常人的信任与理解,而且,自那以后,她也一直……在默默关注着与你相关的消息。”

赤羽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更深层次的暗示,仿佛在点明某种早已悄然种下的因果。

楚云恍然,原来这背后还藏着这样一层曲折。

他不由得再次转眸,望向那位已低下头、兀自羞怯的公主,却恰巧捕捉到她正偷偷抬起眼帘,飞快地望过来一眼。

两人目光在空中一触,赤如月如同受惊的小鹿,立刻慌乱不堪地别开俏脸,连那白皙如玉的耳垂与脖颈都瞬间染上了一层动人的绯红。

她最终再也承受不住这微妙而令人心慌意乱的氛围,倏然起身,对着上首的赤南天盈盈一礼,声音细若柔丝,带着明显的颤音:“父皇,儿臣……偶感不适,有些……有些不胜酒力,先行告退了。”

说完,赤如月几乎是逃也似的,在两名贴身侍女的搀扶陪同下,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喧嚣的大殿。

那含羞带怯、翩然离去的窈窕背影,如同惊鸿一瞥,给这场充斥着权力与力量气息的宴席,增添了一抹截然不同的、动人的柔美色彩,也在无数人心中,留下了无尽的遐想空间。

赤南天看着女儿那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非但不以为意,反而抚须哈哈一笑,对楚云道:“小女性子腼腆,不惯这等场合,让小友见笑了。”

盛大的宴席,在一种微妙、热络而又暗流涌动的气氛中,持续到深夜时分,方才渐渐散去。

临别之时,赤南天还特意再次嘱咐楚云,让他在皇城之中多住些时日,一方面好好养伤,另一方面也可多逛逛这万兽天城,领略一番兽族的风土人情。

回到狮临为他安排的、位于金狮别院最深处、环境极为幽静雅致的独立住所,楚云屏退了左右侍从,只留白璞在门外忠心护法。

今日发生的一切,如同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一一回放。兽皇那极具魄力的极力拉拢与隐含的联姻之意,暗序长老那毫不掩饰的敌意与排斥,赤羽推心置腹的坦诚相告,还有那位……如月公主纯净眼眸中一闪而逝的羞涩与关注。

“可惜了……”

他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恢复了一片清明,将心中泛起的那一丝微澜与杂念,彻底抛开。

美人恩重,权势诱人,兽族皇室的青睐更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捷径。

但这些外物,终究不是他道心真正的指向,不是他跋涉万里、历经生死所追求的终极目标。

他的路,在更广阔无垠的天地,在更艰难险阻的挑战,在于追寻那混沌大道的极致奥秘,在于了结南宫府与吴王府那段沉甸甸的人世恩怨。

他盘膝坐在静室中央那方由宁神静心玉打造的蒲团上,首先将心神沉入青木灵戒之内,检查其中情况。

只见赤霄正一丝不苟地指挥着几具工傀,在那片日益繁茂的药园中忙碌,松土、浇水、移植,井然有序。

而那口从万兽血窟秘境中艰难移来的、近乎干涸的修复泉眼,被妥善安置在万物母气泉眼的隔壁,此刻似乎真的得到了一丝万物母气那无上生机的滋养,原本彻底干裂的泉底岩石,隐隐有了一缕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湿意,仿佛枯木逢春,显露出一线渺茫的复苏希望。

另一边,六十具经过血窟大战检验的赤霄君机关傀儡,如同最忠诚的士兵,静静地、整齐地矗立在划定的区域之内,它们胸口的能量中枢正缓慢而持续地吸收着小天地内浓郁的精纯灵气,补充着消耗。

一切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他心下稍安。

然后,他将全部心神沉入自身识海深处。

识海之中,那柄作为他最大底牌之一的混沌魂剑,因为白天不惜代价的燃烧本源,此刻显得光芒有些黯淡,剑身之上那些玄奥的符文也略显晦涩,正在自主地、缓慢地吸收着弥散在识海中的魂力,进行着自我修复,这是一个需要时间的过程。

而在混沌魂剑不远处,一颗约莫拳头大小、正在不断缓缓自旋、散发出浓郁混沌气息与古老、蛮荒兽族韵味的金色符文光球,正静静地悬浮着,如同一位沉睡的远古神只。

这正是他在万兽血窟那隐秘石室中,凭借混沌道瞳逆天能力,强行吸收、压缩、封印的那颗包含了上古兽族顶尖战阵、炼体秘法以及无数战技符文的传承光球!

之前因为团体战与个人战接连爆发,形势紧迫,他只是将其草草封印在识海深处,根本无暇细细感悟。

此刻,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正是消化这份惊天收获、将其转化为自身实力的大好时机!

楚云凝神静气,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佳,小心翼翼地引动一丝最为精纯的神识之力,如同最轻柔的触手,缓缓触碰向那颗沉浮不定的金色符文光球。

“嗡——!”

就在神识接触的刹那,仿佛推开了尘封万古的时空大门,一股浩瀚、磅礴、充满了蛮荒、古老、强横无匹意味的信息洪流,如同决堤的星河,瞬间奔涌而出,疯狂地涌入他的意识核心!

那并非简单的文字记载或图形描绘,而是最本源的规则显化!

这是大道痕迹的直接烙印!

是上古时期,那位惊才绝艳的狼族老祖,联合其他几位兽族擎天大能,观摩天地演变、搏杀洪荒凶兽、体悟自身血脉奥秘后,留下的关于力量极致运用、战阵精妙配合、肉身千锤百炼的至高智慧碎片!

其中有将气血狼烟凝聚成实质、化作撕裂苍穹毁灭戈影的无上攻伐之术——“裂天战法”;

有引动厚重沉凝的地脉之力,将自身暂时化身成为不可摧毁大地壁垒的绝对防御秘术——“戊土不灭体”;

有模拟周天星辰运转轨迹,集众人之力引动星陨之威,足以改天换地的宏大“星陨战阵”;

更有无数如何将自身血脉深处烙印的符文,与天地间冥冥存在的法则产生共鸣,从而爆发出超越自身极限力量的种种玄妙法门与独特感悟……

信息量太过庞大驳杂,蕴含的意境太过高远深邃,即便以楚云如今经过千锤百炼、远超同阶的神魂强度,在接触的瞬间,也感觉自身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意识几乎要被这股狂暴的洪流彻底冲垮、撕裂、乃至同化!

“哼!”

他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脸色一白,嘴角不受控制地再次溢出了一缕鲜红的血丝。

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却没有任何退缩与动摇,反而燃烧起更加炽烈的求知火焰。

其识海深处,混沌道瞳自行显化而出,灰白色的、仿佛能包容与解析万物的光芒如同水银泻地,迅速笼罩住那正在识海中肆虐奔腾的信息洪流。

他以自身对“混沌”真意的深刻理解,对“大道”本源的独特感悟为根基,开始强行对这浩瀚如烟海的信息进行梳理、解析、剥离、去芜存菁!

这是一个极其凶险、如同在万丈悬崖边走钢丝的过程。

他的神识之力在飞速消耗,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同时穿刺他的灵魂,但与此同时,他对于力量本质的认知、对于天地规则的理解、尤其是对于兽族这种偏向于挖掘肉身潜能与气血大道的修行体系,也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以前所未有的深度和广度,飞速提升、拓展!

不知在静室中枯坐了多久,或许只是外界的一瞬,或许已过去了数个时辰,如同经历了某种意义上的永恒。

那原本狂暴不驯、充满毁灭性的信息洪流,终于被混沌道瞳那逆天的解析之力初步“驯服”。

虽然其总量依旧庞大得令人咋舌,但不再具有那种摧枯拉朽的破坏性,而是化作了一道道相对温顺、蕴含着无穷智慧的涓涓细流,缓慢而持续地、一丝丝地融入楚云的记忆深处与大道感悟之中。

而就在这初步融合完成、心神与那上古智慧产生共鸣的刹那——

“咔嚓!”

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本源深处、又似响彻于体内无形壁垒之间的清脆碎裂声,清晰地回荡在楚云的感知之中!

仿佛体内某种坚固无比、束缚着他前进脚步的无形枷锁与境界壁垒,被这股蕴含着上古蛮荒力量真意与混沌智慧的感悟洪流,以无可阻挡之势,悍然冲破!

楚云周身原本平稳的气息,瞬间不受控制地沸腾、暴涨起来!

他丹田气海之内,那株作为他力量核心的十叶混沌幼苗,仿佛感受到了这前所未有的契机,欢快地、剧烈地摇曳起来,吞吐混沌之气的速度与效率,骤然提升了数倍不止!

原本因为强行施展“青龙逆血术”与燃烧“魂剑本源”而显得有些滞涩、甚至出现细微损伤的经脉,在这股新生力量的狂暴冲刷与从秘境中吸收的古老符文之力的玄妙滋养下,竟以前所未有的惊人速度被修复、被拓宽、被强化,变得更具韧性,更能承受庞大能量的冲击!

周天境八重后期……八重巅峰……

那层困扰了无数天才修士、足以卡住绝大多数人一生的坚固瓶颈,在此刻底蕴深厚、感悟爆发的楚云面前,竟显得如此薄弱,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

“轰——!”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磅礴、更加精纯、更加贴近天地混沌本源的全新灵力,如同积蓄了万载终于决堤的洪荒江河,在他那被拓宽强化的经脉之中奔腾咆哮,势不可挡地贯通了最后几个隐秘而关键的窍穴,完成了一个前所未有完美、圆融无暇的大周天循环!

周天境九重!

周天境大圆满!

静室之内,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楚云的心神完全沉入丹田,那株作为他一切力量本源、道途根基的十叶混沌幼苗,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幅度疯狂摇曳。

每一片叶片之上的大道痕迹都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疯狂闪烁,贪婪而高效地汲取着由万物母气、上古符文智慧与新生的精纯灵力共同汇成的能量洪流。那稚嫩却坚韧的主干发出低沉而喜悦的嗡鸣,其内在的生命本质,正在酝酿着一场惊人的、本质上的跃迁。

当能量积蓄至某个临界点,达到前所未有的巅峰之时,幼苗顶端那团一直氤氲不散的混沌之气,骤然向内发生了极致的压缩,仿佛宇宙奇点,随即勃发出全新的、无限磅礴的生机!

下一瞬间,在两道刺目却并不伤人、反而带着生机的混沌微光之中,第十一片与第十二片嫩叶,悍然破开混沌,伸展而出!新生叶片娇嫩欲滴,仿佛初生的婴儿,但其上天然生成的叶脉却比之前任何一片都要复杂、深邃无数倍,隐隐蕴含着宇宙初开、万物演化的无上奥秘。

十二叶混沌幼苗,成!

这不仅仅是叶片数量的简单增加,更是其生命层次与所承载混沌本源力量的本质性跃迁与质变!幼苗整体散发的混沌之气,带上了一抹尊贵而神秘的紫金之色,其核心道韵——“衍化万法”、“归墟寂灭”的意蕴与威能,瞬间提升了数倍不止!它仿佛从一个懵懂的幼生体,正式踏入了快速成长的少年阶段。

混沌幼苗的惊人进化,如同点燃了最终爆发的引信,瞬间引动了楚云主修功法的全面、连锁性的爆发。

他主修的、作为一切力量总纲的《混沌道经》,在这股沛然莫御、源自本源突破的力量推动下,势如破竹,一气呵成地冲破了之前的所有滞碍与壁垒,悍然踏入了前所未有的——三十五重至高境界!

周身的混沌灵力随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总量暴涨近倍,其“质”更是得到了本质的升华。

灵力运转之间,自有细微的、蕴含着大道真意的混沌符文生灭流转,心念微动,便可更轻松、更精准地模拟、衍化出各种更接近本源的属性力量,已然初步触及到了“虚空造物”与“法则篡改”的无上境界边缘。

核心功法的惊天突破,如同帝皇登基,号令天下,立刻引动了所有辅修功法的强烈共鸣与晋升。

《流云步》身化空间,轨迹愈发不可捉摸;《焚天神剑》凝火成莲,威力暴涨,炽热内敛;《九霄雷音》叱咤化雷龙,音波之中蕴含神魂审判之力……

在《混沌道经》三十五重的绝对统御与混沌幼苗进化后的本源滋养下,他所修习的诸般功法武技,几乎是水到渠成,毫无瓶颈地,尽数踏入了三十五重的玄妙境界,完成了一次完美的、体系性的、全方位的同步晋升!

与此同时,识海内那柄曾因燃烧而显得有些黯淡的混沌魂剑,在磅礴新生魂力与那带着紫金之色的精纯混沌气持续温养下,不仅彻底恢复如初,剑身反而变得更加璀璨凝实,光华内蕴。

其剑身之上,原本的那些符文道痕,此刻竟也开始自主地融合、衍化,隐隐生出了几道蕴含着“审判”、“终结”等全新恐怖道韵的奇异剑纹,散发出的魂力波动之强,已然足以令寻常返虚境巅峰修士的神魂感到刺痛与威胁。

这一次的突破,表面上看,仅仅是修为境界从周天境八重后期提升至了大圆满。

但实际上,因混沌幼苗的生命层次进化与《混沌道经》跨越性的巨大提升,带来了全方位的连锁反应,使得楚云的整体实力、对大道规则的感悟、以及未来的潜力,完成了一次难以用简单言语估量的、质的飞跃!

他缓缓睁开双眼,眼眸之中原本流转的混沌神光一闪而逝,随即彻底内敛,变得如同古井深潭,更加幽深难测。

他轻轻握拳,感受着体内那奔腾不息、仿佛一拳足以轰碎山岳、引动风雷的全新力量层次,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感、掌控感,以及对自身所追求之混沌大道的坚定信心,充盈于整个心间。

“此次突破,实力提升数倍不止!此时若是再对上当日压制修为的赤岩,即便他仍有战甲之利,我也有把握赢得更为从容,绝不会再那般艰难狼狈了。”

“如今我已是周天境大圆满,根基雄厚远超同侪。只需再积累沉淀,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便能尝试冲击返虚之境!待我成功突破返虚,届时,哪怕赤岩不再压制实力,以返虚大圆满之身与我对战,我也敢与他正面碰上一碰!纵不敢言必胜,但凭借我诸多底牌与混沌道法之玄妙,自保……定然无虞!”

他轻轻握拳,感受着体内那仿佛无穷无尽、汹涌澎湃的全新力量,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与强大感涌上心头。

虽然因禁术反噬造成的内外伤势并未完全痊愈,神魂的过度消耗也需要更长时间来慢慢恢复,但成功突破至周天境大圆满,意味着他的道基被打磨得更加牢固坚实,生命本源得到了极大的增强。

这为他接下来,向着那玄妙无比的返虚境界发起冲击,打下了前所未有的、坚实雄厚的根基!

前方的道途,似乎也因这次突破,而变得更加清晰、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