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老婆，这出窝里斗，比八点档还精彩
许诚没说话。
他只是把秦有容的手，从方向盘上拿了下来。
然后，用自己的手，包裹住。
她的手很凉，皮肤细腻，但指尖在微微发颤。
“怕了？”
许诚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
秦有容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她没有抽回手，也没有说话。
只是把头转向了窗外，看着江面上浮动的灯火。
那动作，像是一种无声的默认。
“怕就对了。”
许诚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这游戏，玩的就是心跳。”
他松开手，靠回椅背。
“开车吧，老婆。”
“回家给你看个好东西。”
……
回到特别督查办公室。
许诚一脚把门踹开，大马金刀地坐在会议桌上。
他点开系统界面。
那张覆盖了整个东海市的巨大网络图，在眼前展开。
他伸出手指，在地图上属于东兴社的红色区域，轻轻一点。
区域瞬间放大。
无数的光点和线条，变得清晰。
“东兴社，城北堂口。”
许诚的指尖，在一个分支上停下。
“两个副堂主，一个叫豹哥，一个叫华哥。”
【洞悉之眼】的面板，自动弹出。
【王大豹（豹哥）：为人冲动，好勇斗狠，手下兄弟多是亡命徒，信奉拳头大就是硬道理。】
【李锦华（华哥）：心思缜密，擅长谋划，与堂口内几个管账的头目走得很近，认为脑子比拳头好用。】
【隐藏关系：两人为争夺下一任堂主之位，明争暗斗已久，矛盾一触即发。】
许诚的嘴角，咧开一个弧度。
他看向站在一旁，身体还有些僵硬的秦有容。
“老婆，商战，你会吧？”
秦有容的眉头，轻轻蹙起。
她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跳到了这里。
“我要你，以星海集团的名义。”
许诚从桌子上跳下来，走到她面前。
“在城北，画一块饼。”
“一块，能让所有饿狼都流口水的，大饼。”
他的目光，灼热，且充满了侵略性。
“我要你宣布，星海集团准备投资五十个亿。”
“在城北建一个全新的，智能物流枢纽中心。”
秦有容的瞳孔，骤然收缩。
五十亿？
这几乎是星海集团一整年的流动资金。
“你疯了？”
“当然是假的。”
许诚笑了。
“但你要让它，看起来比真的还真。”
“新闻发布会，可行性报告，政府合作意向书……”
“全套的戏，都给我做足了。”
“然后，再放出一个风声。”
许诚凑到她耳边。
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上。
激起一串细小的战栗。
“就说，这个项目安保工作的外包合同。”
“会交给城北地面上，最有实力的公司。”
秦有-容的呼吸，乱了半拍。
她好像明白了。
这个男人，想用一个虚无缥缈的商业项目。
去撬动，那个盘根错节的地下世界。
“我怎么……把消息放出去？”
她的声音，有些干涩。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
许诚直起身，打了个响指。
“老年督查队，该上班了。”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李姐的号码。
“李姐，醒醒，别睡了，起来嗨！”
“通知王大妈和刘大爷。”
“让他们发动自己所有的亲戚朋友，三姑六婆。”
“把星海集团要在城北搞大项目的事，给我传出去。”
许诚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安排一场广场舞。
“记住，要传得有鼻子有眼。”
“王大妈去跟豹哥爱去的那家洗脚城老板娘说。”
“就说星海高层已经内定，要跟豹哥合作了。”
“刘大爷去找给华哥开车的司机喝酒。”
“告诉他，华哥马上就要飞黄腾达，让他抱紧大腿。”
“总之，一个字。”
许诚顿了顿，嘴角的笑容，变得恶劣。
“乱！”
“让他们互相猜，互相防。”
“我要让他们觉得，自己的兄弟，随时会为了这块饼，在背后捅自己一刀。”
挂断电话。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秦有容看着许诚。
这个男人，正用最荒唐的手段。
策划着一场，最血腥的内斗。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有些快。
一种混杂着恐惧和兴奋的陌生情绪。
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
……
第二天。
中午十二点。
东兴社，城北堂口。
大厅里，关公像前，香火缭绕。
气氛，却冷得能掉下冰渣。
王大豹，豹哥，一脚踩在太师椅上。
他手里盘着两个铁胆，脸色阴沉。
他身后，站着十几个肌肉虬结的壮汉。
一个个，眼神不善。
对面。
李锦华，华哥，慢条斯理地擦着自己的金丝眼镜。
他身后的人，看起来没那么凶悍。
但一个个，手都插在怀里。
“华哥。”
豹哥先开了口，声音像是砂纸在摩擦。
“我听说，你最近跟星海集团的人，走得很近啊？”
华哥扶了扶眼镜，笑了笑。
“豹哥你这话说的。”
“我就是想为社团，多做点贡献。”
“不像某些人，只知道打打杀杀。”
“贡献？”
豹哥把手里的铁胆，往桌上重重一放。
砰！
“我他妈看你是想独吞！”
“城北物流枢纽那个项目，你敢说你没想法？”
“五十个亿的盘子，你一个人吃得下吗？”
“你就不怕，撑死？”
华哥脸上的笑容，也冷了下来。
“我吃不吃得下，就不劳豹哥你费心了。”
“我只知道，星海的人，看不上满脑子都是肌肉的莽夫。”
“你说谁是莽夫！”
豹哥猛地站了起来。
他身后那群壮汉，齐齐往前踏了一步。
“谁应，就说谁。”
华哥也站起身。
他身后的人，也从怀里，抽出了明晃晃的砍刀。
大厅里的空气，瞬间被点燃。
“我操你妈的，李锦华！”
豹哥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就砸了过去。
“今天，老子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
哗啦！
两拨人，瞬间撞在了一起。
刀光，血光，惨叫声。
混杂着桌椅被砸烂的声音。
整个堂口，变成了一个血肉磨坊。
……
星海集团，顶层。
总裁办公室。
林晚拿着平板电脑，快步走了进来。
她的脸颊，因为跑得太急，泛着红晕。
但眼神里，却满是惊恐。
“秦总，不好了！”
“您看，同城新闻推送！”
“东兴社城北堂口，发生大规模械斗！”
“据说，是内部为了争夺地盘，火并了！”
“现场……现场死了好几个人，警察已经把整条街都封了！”
秦有容正在签字的手，停住了。
一滴墨水，从笔尖滑落。
在昂贵的文件上，晕开一个刺眼的黑点。
她的身体，有些发冷。
她抬起头，看向那个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削苹果的男人。
许诚把一块苹果，塞进嘴里。
咔嚓。
清脆，多汁。
他冲着秦有容，咧嘴一笑。
“老婆，你看。”
“我只是给他们，讲了个鬼故事。”
“他们自己，就打起来了。”
他站起身，走到秦有容身边。
把手里的水果刀，插回果盘。
然后，俯下身。
看着秦有-容那双写满震惊的眼睛。
“所以说，商战的尽头，还是拳头。”
“你那份五十亿的计划书，可比我踹坏几扇门，管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