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
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王慧身上。
王慧的哭声，卡在了喉咙里。
她张着嘴，忘了下一个动作。
许诚没理她。
他的视线，转向旁边一个哭得最投入的女人。
“这位大姐，您也别哭了。”
他语气温和。
“我刚看了一下时间。”
“再过半小时，城西棋牌室的麻将局，就要开始了。”
“您再不走，可就三缺一了。”
那个叫李翠花的女人，哭声戛然而止。
她身体一颤，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
许诚的目光，又转向另一个。
“还有您。”
“专业团队，就是不一样。”
“这表情，这动作，这情绪。”
“八百块一天，我觉得，给少了。”
“回头我跟我们人事说说，下次有这种活动，给您加到一千二。”
那个专业哭丧的，脸上的悲痛，瞬间凝固。
整个大厅，死一般的寂静。
围观的员工和记者，都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那几个女人。
这他妈……是来维权的？
这分明是来演小品的啊！
王慧的脸，从红，到白，再到青。
她终于反应过来。
她松开许-诚的大腿，从地上一跃而起。
“你……你胡说八道！”
“你血口喷人！”
许诚摊了摊手。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掏出手机。
“或者，我们现在报警。”
“让警察同志来查一查。”
“查查您那张刚消费了三十万的卡。”
“查查您那几个所谓‘家属’的收款记录。”
“看看，是我在血口喷人。”
“还是你们，在敲诈勒索。”
王慧的身体，晃了晃。
她看着许诚手机的摄像头，像是看着一个黑洞。
“我……我……”
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许诚收起手机。
他环视全场。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那些记者身上。
“各位媒体朋友。”
“今天的闹剧，大家也看到了。”
“我们星海集团，开除的，是刘明远那样的蛀虫。”
“我们欢迎的，是真正有能力，有品德的人才。”
“至于我个人……”
他顿了顿，笑了。
“我只是我们秦总，一个平平无奇的合法丈夫。”
“偶尔，兼职一下公司的清道夫。”
他说完。
对着大厅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监控摄像头。
挥了挥手。
然后，他拿出手机，给秦有容发了条消息。
【老婆，楼下打扫干净了。】
【今晚的下午茶，还满意吗？】
……
许诚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
秦有容站在落地窗前。
她没回头。
办公桌上的监控屏幕还亮着。
画面里，一楼大厅已经恢复了秩序。
记者和闹事者都散了。
保洁正在清理地上的狼藉。
许诚走到她身后。
“老婆，家里打扫干净了。”
秦有-容关掉屏幕。
她转过身。
“谁是你老婆？”
许诚走到办公桌后。
他坐进那张宽大的椅子。
“民政局盖过章的。”
“你说呢？”
秦有容胸口微微起伏。
她走到桌前，双手撑着桌面。
“许诚。”
“你刚才在楼下，都说了什么？”
许诚摊了摊手。
“实话实说啊。”
“我告诉他们，我是你合法的丈夫。”
“顺便，帮你清理了一下门户。”
秦有容的眼角跳了跳。
“我的公司，不需要你来插手。”
“你的‘顾问’身份，到此为止。”
她指了指门口。
“从现在起，回你的战略资料部去。”
“整理那些档案，直到实习期结束。”
这是在下达驱逐令。
要把他打回冷宫。
许诚笑了。
他站起身。
绕过办公桌，走向秦有容。
秦有容下意识地后退。
后背却抵在了冰冷的落地窗上。
退无可退。
许诚走到她面前。
他伸出手，撑在她身侧的玻璃上。
将她整个人，圈在自己和窗户之间。
“老婆，你这是在跟我闹脾气？”
他的声音很低。
“就因为我刚才，没给你面子？”
秦有容偏过头，不看他。
“我再说一遍，放开。”
许诚俯下身。
嘴唇凑到她的耳边。
“还是说，你嫉妒了？”
“嫉妒那些记者，都在拍我，没拍你？”
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上。
秦有容的身体，颤了一下。
她脸颊的潮红，一路蔓延到耳根。
“你无耻！”
【叮！】
【检测到您的老婆‘秦有容’产生极度情绪波动！】
【关系点数+30！】
【当前关系点数：180点！】
许诚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你看，你又脸红了。”
“每次被我说中心事，都这样。”
秦有-容猛地抬起头。
她伸手去推许诚的胸膛。
却被他反手抓住了手腕。
“放开！”
她的声音在发颤。
许诚没松手。
反而将她的手，按在玻璃上。
“放开可以。”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他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
强迫她看着自己。
“下午茶，还满意吗？”
“市场部的同事们，都很感谢我这个‘总裁丈夫’呢。”
“总裁丈夫”四个字，他咬得特别重。
秦有容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男人。
他在用她父亲的钱。
在她的公司。
收买她的人心。
还在用这种方式，羞辱她。
【叮！】
【检测到您的老婆‘秦有-容’产生剧烈情绪波动！】
【关系点数+20！】
【当前关系点数：200点！】
“许诚！”
她从牙缝里挤出他的名字。
许诚终于松开了她。
他退后两步，拉开距离。
秦有容靠着玻璃，胸口剧烈起伏。
她看着许诚，眼神恨不得把他吞了。
许诚却像个没事人。
他转身走回办公桌。
随手拿起桌上一份文件。
他一边翻，一边漫不经心地开口。
“对了，老婆。”
“你公司的墙角，好像不止一处漏水。”
秦有容的呼吸一滞。
“你什么意思？”
许诚把文件扔在桌上。
他指着其中一页。
“这个季度的行政采购预算。”
“比上个季度，多了百分之三十。”
秦有容皱起眉。
她走过去，拿起那份文件。
这是一份财务部的常规报表。
许诚继续说。
“我刚才闲着没事，看了一下采购清单。”
“东西没多买。”
“单价倒是贵了不少。”
他敲了敲桌子。
“特别是A4纸和打印机墨盒。”
“这价格，是拿金子做的吗？”
秦有容的视线，落在那些数字上。
她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
作为公司的管理者。
她立刻就明白了这背后的猫腻。
吃回扣。
最古老，也最常见的腐败手段。
发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这是什么时候的报告？”
“就上周的。”
许诚拉开椅子坐下。
“我估计，不止这个季度。”
“你公司的财务部，怕是早就烂了。”
秦有-容捏着那份报告。
指节因为用力，有些发白。
刘明远的事情，才刚处理完。
现在，又冒出来一个财务部的蛀虫。
这个公司，从根上，就已经问题重重。
她抬起头，看向许诚。
“你怎么发现的？”
许诚耸了耸肩。
“你桌上的文件太多了。”
“我帮你整理一下，不小心就看到了。”
他笑得人畜无害。
“要不要老公帮你查查？”
“这种小事，我最擅长了。”
秦有容没说话。
她把报告扔回桌上。
转身走回自己的位置。
她没有再提，让许诚回资料部的事。
许诚知道。
这个女人，又一次默认了他的价值。
他拿起手机。
点开和首席秘书林晚的对话框。
【林秘书，帮我个忙。】
【把财务部最近三年的行政采购清单，全部发我一份。】
【要最原始的数据。】
林晚几乎是秒回。
【好的，许先生。】
【另外，刚才金鼎轩的下午茶，市场部的同事们都很喜欢。】
【他们托我，谢谢您。】
【也谢谢……秦总。】
许诚笑了。
他抬头，看向对面的秦有-容。
那个女人正低头看着文件。
侧脸的线条，紧绷着。
许诚又敲了一行字过去。
【不客气。】
【让你老公破费了。】
他把手机屏幕，转向秦有容。
亮了亮。
秦有容的眼角，余光扫到屏幕上的字。
她翻动文件的手，停顿了一下。
许诚收回手机，靠在椅背上。
他翘起二-郎腿。
“老婆。”
“查出来，今晚有什么奖励？”
秦有容没抬头。
“奖励你，把公司所有部门的账目。”
“都查一遍。”
许诚挑了挑眉。
“工作量这么大？”
“得加钱。”
秦有容终于抬起头。
“用我爸给你的卡，够不够？”
许诚摇了摇头。
“岳父的钱，是零花钱。”
“老婆给的，那叫工资。”
“性质不一样。”
他站起身，走到秦有容面前。
俯下身，看着她的眼睛。
“或者……”
“换一种奖励方式？”
“比如，你亲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