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结果好,不代表过程对。
开了这个口子,以后谁还守规矩?
谁还把军令当回事?
苏瑶已经是第二个了。
绝不能再有第三个。
“我赞成陆委员!”
一名陆天明派系的委员立刻起身声援,语气“恳切”:
“苏瑶此举,结果虽好,但动机存疑,手段恶劣,我感谢她救了东海百姓,但功是功,过是过,岂能相抵,否则国法军纪岂不成了儿戏!?成了她苏瑶的私器!?”
“我建议,按原计划,立刻控制苏瑶,该罚罚,该问责问责,以正视听。”
“对外宣传,灾难是军方提前发现并部署应对,与苏瑶无关,是军方的功劳,是集体的力量!”
“她救东海?难道是她一个人的功劳!?常州望委员他们难道没出力!?没牺牲!?”
“大不了,看在她救人的份上,处罚减轻些!也算‘体谅’她了!给她留几分薄面!”
“但!跟着她一起犯上作乱的那几个,必须严惩!以儆效尤!绝不姑息!”
他目光扫过资料上周瑞恒、陈建军等人的名字,心中冷笑。
打压特战部,削弱敌对派系的机会就在眼前!
必须抓住!
然而——
不等胡委员开口。
一声裹挟着滔天怒火和狂暴戾气的怒吼。
猛地从会议厅角落轰然炸响!
“放你娘的屁——!!!”
只见特战部部长赵宏图怒发冲冠。
指着陆天明那帮人,破口大骂:
“你他妈的是不是脑子被屎糊了!?被门夹了!?”
“前线将士在拿命填防线!拿血肉堵缺口!你他妈还在这儿琢磨着抓人!?算计功劳!?”
“救人错了!?预警错了!?”
“不投那枚核弹!你去挡那海里的怪物!?用你那身肥膘去填吗!?”
“不调兵遣将!你去守那摇摇欲坠的城!?用你那套狗屁规矩去挡吗!?”
“你他妈五阶实力怎么不去前线送死?!”
“常州望!?常州望算个什么东西!一问就是没问题!东海出事他负责!”
“结果呢!?现在东海天塌了!海啸了!他人呢!?他敢去前线吗!?”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都不懂,你他娘还不如一个新兵蛋子!回家奶孩子去吧!!”
轰——!!!
狂暴的五阶高级气息毫无保留地炸开。
赵宏图浑身肌肉虬结,青筋暴起。
赤红的双目死死锁定陆天明等人。
那眼神,分明是择人而噬。
要将对方生吞活剥。
竟真有当场动手,血溅五步的恐怖架势。
他平时极少参与这种扯皮会议。
特战部自成体系,对外作战,只认结果,只认生死。
但此刻,他忍无可忍。
陆天明这帮人,分明是想借机整死苏瑶。
连带把特战部这颗眼中钉也拖下水,彻底拔除。
在赵宏图眼里。
军方那套死板的规矩就是狗屁。
胜利高于一切。
瞻前顾后!怕这怕那!都是废物!都是蛀虫!
要是听话有用!
这些年对外作战怎么会屡屡受挫,尸横遍野!?
末日当头,人命如草芥。
规矩?
规矩能当饭吃!?
能挡怪物!?
能救下身后那百万生灵!?
苏瑶是他特战部的宝贝疙瘩。
华夏未来的脊梁。
绝不容许有人动她一根汗毛。
谁敢伸手,他就剁了谁的爪子。
“赵部长,注意场合,这是最高会议。”
主席台上,李轩宇元帅沉声喝止。
他毫不怀疑。
再吵下去,赵宏图真能把陆天明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现在火烧眉毛。
要的是结论,不是内讧,不是血溅会议室。
他目光扫过陆天明等人,眼底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厉。
抓人?
他从未想过。
“你……”
“你!!”
陆天明被骂得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
指着赵宏图的手指抖得不成样子。
在赵宏图那尸山血海爬出来的凶戾气息锁定下,一股源自本能的恐惧让他喉咙发紧。
竟一个字也反驳不出。
他这身五阶实力是靠资源堆砌出来的花架子。
哪比得上赵宏图这种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用无数异魔骸骨堆砌出的“赵屠夫”凶名。
“赵宏图!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手下不听军令!这是铁的事实!!”
“怎么……”
“够了!”
一声苍老的声音响起,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
一位须发皆白,资历极深的老者缓缓站起身。
目光平静的扫过全场,最终与李轩宇元帅短暂交汇。
“再吵下去,东海防线就彻底崩了,百万生灵就葬送在你们的口水之中了。”
“依老夫看,折中吧!”
他声音沉稳,“苏瑶擅自行动,是错,但她救下百万生灵,是大功,泼天之功。”
“我们不信她,是军方失职,是我们判断失误。这点,无可辩。”
“错了就是错了,难道我们连承认错误的勇气都没有吗!?不管苏瑶是蒙对的还是真有证据,她的出发点是为了救人,为了我们华夏数百万活生生的人命。”
“各位!”
老者目光扫过:“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苏瑶没有选择孤注一掷强行接管东海,调兵布防,引爆核弹阻敌……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东海沦陷,数百万生灵涂炭,成为异魔的食粮!!”
“如果我们当初,哪怕多信她一分,哪怕给她一点支持,也许伤亡会更少,我们甚至能打一场漂亮的胜仗,载入史册,成为民族的脊梁!!”
“可现在呢!?”
“因为我们的自负,因为我们的猜忌,因为我们的愚蠢,一场本可辉煌的胜利,变成了惨烈的挣扎,变成了用人命去填的无底深渊!!”
一声长叹,饱含着无尽的无奈和悔恨!
老者抬头看向主席台,缓缓摇头:“不能再寒了将士的心了……”
“我听说,那孩子,刚从尸山血海的副本里带回了我们急需的战略物资,本就立下不世奇功,这次又……”
“她才十八岁,年轻气盛,行事鲁莽,在所难免。我们这些活了几十上百年的老家伙,怎能苛求她事事周全!?怎能用我们的暮气去框死她的锐气!?”
“就算我们现在把她抓回来,对外宣称是她的错,把功劳揽在军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