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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章二年,李治的头疾日渐频繁,御案上的奏疏堆积如山,目光落在一旁研墨的武栀柠身上。

李治:“柠儿,往后,朕教你批阅奏折。”

武栀柠执墨的手一顿,抬眸望他。李治已不复当年英挺,鬓角染霜,却依旧眼神清明:“你聪慧通透,朝中事务早已看在眼里,朕只需点拨,你便能领会。”他将一份关于江南漕运的奏疏推到她面前,“你看此处,刺史所言漕粮损耗,实则是官吏中饱私囊,该如何处置?”

武栀柠细看后,沉吟片刻:“当派御史巡按,核查账目,严惩贪墨者,再重新制定漕运章程,明确损耗定额,权责到人。”

李治眼中闪过赞许:“正合朕意。”他握着她的手,提笔在奏疏上批注,笔尖力道由重转轻,“你看,批文需简明扼要,既显威严,又明处置方向。”武栀柠凝神细看,将他的笔法、措辞一一记在心上。

自此,含元殿成了二人的理政之所。李治从官员任免、赋税徭役,到边患应对、刑狱决断,逐一教她剖析利弊、权衡取舍。武栀柠悟性极高,往往一点即通,有时提出的见解甚至超出李治预期——谈及均田制的弊端,她提议核查隐田、保障流民授田,既稳固民生,又增加税源;论及边军补给,她建议开辟军屯,就地耕种,减少转运之劳。

“柠儿,你比朕预想的更懂治国。”李治倚在榻上,看着她伏案批改奏疏的身影。武栀柠放下朱笔,回眸一笑:“皆是稚奴教导有方。”

此时的朝堂,李敏之身为吏部尚书,严谨公正,为朝廷选拔了诸多贤才,与武栀柠的理政思路不谋而合,成为她朝堂上的助力;房氏一族愈发兴盛,却始终谨守本分,不涉党争。李弘已被立为太子多年,仁厚宽和,时常伴随李治左右,学习治国之道,对武栀柠处理朝政亦多有支持;李贤聪慧好学,醉心经史,着书立说,为朝堂增添了几分文治之风;李显依旧活泼,却在李治与武栀柠的教导下,渐渐懂得沉稳;李玥温婉贤淑,常入宫陪伴武栀柠,为她排解烦忧;李璃则愈发灵动,总爱缠着李旦、李瑶,姐弟三人形影不离。

李旦与李瑶已然长成稚童,李旦承袭了李治的英气,酷爱骑射兵法,时常拉着李敏之请教,小小年纪便有几分沉稳气度;李瑶则如瑶台仙姝,精通琴棋书画,性子娇俏却不娇纵,深得李治与武栀柠宠爱。御花园中总能见到一家团聚的景象:李治与武栀柠并肩而坐,看着孩子们嬉戏打闹,李弘、李贤温言教导弟妹,李显带着李旦跑跳,李玥牵着李瑶赏花,欢声笑语弥漫在宫墙之间。

咸亨三年冬

李治的身体时好时坏,更多时候将朝政托付给武栀柠。她身着皇后朝服,端坐于太极殿的珠帘之后,听百官奏事,从容决断。起初尚有大臣暗有微词,认为女子干政不合祖制,但武栀柠理政清明,赏罚分明,短短数月便解决了诸多积弊——整顿吏治,查处贪官;安抚流民,稳定民生;加固边防,震慑外敌。朝堂风气为之一新,百官渐渐从质疑转为信服。

咸亨四年春

东风拂过洛阳,太极殿的铜鹤香炉里,檀香袅袅缠绕着新朝的气象。李治的头疾愈发沉疴,多数时候卧于甘露殿静养,颁下诏书:“太子弘仁孝谦谨,深谙治道,着令监国,总领朝政,皇后从旁辅之。”

旨意颁下那日,李弘身着太子冕服,缓步踏入宣政殿。他身形挺拔,眉目间承袭了李治的温厚,又带着少年人少见的沉稳。武栀柠依旧端坐于珠帘之后,目光落在他身上时,添了几分期许与柔和。

百官朝拜之后,户部尚书率先出列,奏报河南春旱之事,请求开仓放粮。李弘垂眸沉思片刻。

李弘:“河南乃粮产重地,旱情若蔓延,恐生民变。即刻令当地官府核查受灾州县户口,开常平仓赈济,同时传谕邻省调运粮草驰援。另派御史随行监督,严禁官吏克扣赈灾粮款,违者以贪墨论罪。”

珠帘后传来武栀柠的声音:“太子所言极是。可再令工部派员指导灾民引水灌溉,开垦耐旱作物,既解燃眉之急,又谋长远之策。”

李弘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明悟:“母后所言甚是,儿臣疏漏了。”当即传令补充诏令。百官见太子决策果断,又得皇后拾遗补缺,神色间皆有赞许。

自此,太子监国,皇后辅政,朝政运转得井井有条。李弘每日四更即起,研读奏疏至深夜,遇有疑难便亲往含元殿请教。谈及朝堂纷争,他主张宽和处事,却也坚守原则——有人弹劾李敏之选拔官员时偏私故旧,李弘不避亲疏,令御史台彻查,最终证实是诬告,不仅为李敏之正名,还严惩了诬告者,既保全了贤能,又肃正了风气。

武栀柠从不越俎代庖,只在李弘陷入两难时点拨一二。那日商议是否延续均田制,朝臣分为两派,一派主张固守旧制,一派请求彻底革新。李弘犹豫不决,来寻武栀柠商议。

她指着案上的舆图,指尖划过标注着流民聚居的区域:“均田制之弊,在于隐田增多、授田不足,流民无地可依,才是祸乱之源。太子仁厚,不忍变革伤及旧勋,但治国当以民生为本。”她抬眸看向李弘,“可折中而行,先在河南、河北试点,核查隐田,重新授田,待成效显着,再推及全国。既安抚了旧勋,又解了流民之困。”

李弘茅塞顿开,次日在朝堂上提出折中方案,果然得到多数朝臣支持。试点推行三月,流民渐归,税源渐增,成效斐然。李治卧病中听闻,欣慰不已。

这年秋,江南漕运新章程推行已满一年,御史台奏报,漕粮损耗较往年减少七成,贪墨之风几乎绝迹。

武栀柠:“稚奴,你看,弘儿未负你所托。”

李治握住她的手,又看向李弘:“朕的弘儿,已然是合格的君主了。”

李弘躬身行礼:“儿臣定当恪守初心,不负父皇母后教诲,不负天下苍生。”

咸亨四年·冬

洛阳的初雪落得悄无声息,覆盖了太极殿的琉璃瓦,也给肃穆的宫城添了几分清润。太子李弘的婚典筹备得如火如荼,红绸从东宫蔓延至朱雀大街,处处透着普天同庆的暖意。武栀柠坐在甘露殿的暖阁中,指尖拂过案上裴漪的生辰八字与家世卷宗——河东裴氏,世代忠良,裴居道勇武正直,其女裴漪更是以贤淑闻名,琴棋书画皆通,更难得是略通吏治,与李弘堪称良配。

“柠儿,弘儿的婚事,有你操持,朕放心。”李治倚在软榻上,气色较往日好了些。

武栀柠回眸,将卷宗搁在他手边:“裴家女儿品性端方,与弘儿性情相契,往后既能为他打理后宅,也能在政事上略作辅助。稚奴,你近来精神渐佳,待开春弘儿成婚,往后朝堂有他坐镇,你我便能多些清闲。”

李治:“朕的身子自己清楚,能看到弘儿成家、能将这江山托付给可靠之人,朕便无憾了。”他目光扫过窗外飘落的雪花,“只是这朝堂暗流仍在,宗室之中尚有非议,你需多帮衬弘儿。”

武栀柠:“稚奴放心,我会护着他,护着这大唐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