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潘大虎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与此同时。
李洋这边,他刚刚给家族打了一个电话,家族那边明显不帮他了!
“既然你们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
李洋站起身来,收拾好东西,他走出办公室,他这次谁也没有惊动。
而是自己开车出了宁安市委大院。
车上他拿出电话,直接打给了山河省纪委。
现在他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那就是去自首。
“喂,孙书记!我是李洋!”
“哦,原来是李书记啊!不知道你这时候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孙秉权疑惑的问道。
“孙叔,你在办公室吗?我想去找你!”
这次李洋没有称呼孙秉权为书记,而是叫的孙叔。
电话那头的孙秉权听到李洋这样叫,也知道出事情了。
不然李洋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叫他叔。
“我在办公室,你来吧!”
孙秉权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孙秉权挂完电话,就直接走到窗前一直观察着窗外。
他思索了片刻,叫来了秘书。
“小耿,今天所有的会议取消,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进来!”
他对着秘书说道。
“孙书记,我知道了!”
耿秘书转身就要离开,孙秉权叫住了他,“等等!”
“书记,还有事情?”
“等下宁安市委书记过来,你直接带他进来就好了。”
孙秉权交代了一声。
耿秘书刚离开不久,孙秉权甚至还未来得及坐回办公椅,就透过窗户看到一辆黑色的奥迪A6沉稳而迅速地驶入省委大院,一个急停在了办公楼前。
车门打开,宁安市委书记李洋的身影出现,他脚步有些虚浮,但速度极快,几乎是小跑着冲进了大楼。
孙秉权眼神一凝,心中那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他转身回到宽大的办公桌后,刚坐下,门外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耿秘书略带阻拦的声音。
“李书记,您稍等,我通报一声……”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已经被“砰”地一声推开,李洋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站在门口,胸膛微微起伏。
“书记,李书记他……”
耿秘书一脸为难。
孙秉权摆了摆手,示意耿秘书出去并把门带上。
当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时,那种压抑的寂静几乎让人窒息。
“李洋同志,你这是干什么?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孙秉权沉声开口,试图先稳住局面,他用的是“同志”这个官方称呼。
李洋却仿佛没听见,他几步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撑在冰凉的桌面上,身体前倾,眼睛死死盯着孙秉权,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孙叔,救救我!”
孙秉权眉头紧锁,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李洋,冷静点!到底出了什么事?天塌不下来!有什么问题,组织上会搞清楚,你自己更要沉住气,不要走极端!”
他试图用官话和长辈的姿态先将李洋劝回去,至少,不能在自己这里出事。
“沉住气?孙叔,我怎么沉住气!”
李洋的情绪陡然激动起来,他猛地直起身,双手挥舞了一下,又无力地垂下,脸上露出一抹惨笑,“他们……他们放弃我了!李家……放弃我了!”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孙秉权耳边炸响。
他敲击桌面的手指瞬间停顿,瞳孔微缩。
到了他们这个层级,非常清楚“家族放弃”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所有的政治资源将被切断,意味着不会再有人为你说话,意味着你将成为一枚被丢弃的棋子,独自承受所有的风暴。
“你说什么?”
孙秉权的语气凝重无比,身体不自觉地前倾,“李洋,这话可不能乱说!”
“乱说?哈哈哈……”
李洋笑得比哭还难看,他掏出自己的私人手机,手指颤抖地点开一条信息,几乎是将手机摔在了孙秉权的桌上,“你看!这是我二叔刚刚发来的!让我自己‘好自为之’,让我不要牵连家族!孙叔,我在前面为他们拼死拼活,出了事,他们第一时间就把我撇清了!”
孙秉权迅速瞥了一眼手机屏幕,那条信息措辞谨慎,但其中的切割之意昭然若揭。
他心中巨震,知道事情已经彻底无法挽回。
李洋这艘船,不是将沉,而是已经被背后的力量亲手凿沉了。
房间内再次陷入死寂,只有李洋粗重的喘息声。
良久,孙秉权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口作为省纪委书记的官气仿佛也随之泄去,他靠在椅背上,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惋惜,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
他换回了更显亲近的称呼:“李洋啊……你既然叫我一声孙叔,那孙叔今天就以长辈的身份问你一句,你接下来,想怎么做?”
“自首。”
李洋吐出这两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眼神却奇异地变得坚定起来,“孙叔,我来你这里,就是来自首的。我把我知道的,我做过的,都交代清楚。争取……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他知道,这是他现在唯一的,也是最后的生路。
向组织彻底坦白,或许还能保住性命,还能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若再负隅顽抗,等待他的只有万丈深渊。
孙秉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劝。
他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按了一个键,语气恢复了纪委书记的威严和冷静:“小耿,通知第一纪检监察室主任,还有负责记录的同志,立刻到我办公室来。”
放下电话,他看向李洋,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吧,在他们来之前,你可以先梳理一下。”
“三年前,宁安市新城区那块价值二十个亿的商业用地,我收了荣盛集团董事长王荣盛三千万美金,违规操作,将土地以底价批给了他。”
“去年,市里高速公路项目,我默许我的妻弟插手材料供应,以次充好,从中牟利超过五千万,我知道,但没管。”
“还有……”
李洋一条一条地交代着,时间、地点、人物、金额,清晰得令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