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狼邪祟的利爪刚撕开帐篷帆布,平安的咆哮就震得沙粒簌簌掉落。
它纵身跃到帐篷门口,醒神文气顺着犬齿凝成白光,一口咬住最靠前那只沙狼的咽喉——沙狼的脖颈瞬间崩解,黑色魂丝在白光中滋滋燃烧,却在落地前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朝着雅丹群深处飘去。
“是魂丝信标!它在给魂劫子报信!”沈青梧举着文气增幅器,仪器射出的银线缠住三只沙狼,暂时冻住它们的动作,“平安,别追散魂丝!张平安,用文心尺锁魂!”
我立刻催动文心尺,正魂蓝光顺着尺身涌出,在帐篷外凝成一道光网。
那些飘散的魂丝光点撞在光网上,瞬间被吸附成一团黑雾。
赵莽趁机挥起镇魂鞭,鞭身的厌胜木丝缠住最后两只沙狼,金光暴涨间将其抽成散沙:“李队,带队员掩护科考队转移!我们断后!”
李队早已安排妥当,两名警员抬着担架冲向救护车,剩下的人组成防御圈,灵脉子弹不断射向围拢的沙狼。
我将吸附的魂丝黑雾按在护书牌上,安魂语刚念出,黑雾中就传来细碎的呜咽——是被魂丝寄生的普通沙狼魂魄,并非邪祟本身。“魂劫子在用活物炼魂!”我攥紧文心尺,“这些沙狼都是被强行寄生的!”
松筠铜扣突然在掌心发烫,绿光直指雅丹群东北方向。
我顺着绿光望去,只见一道淡黑的魂丝轨迹正快速消失在沙海尽头,与之前魂劫子逃窜的方向完全一致。
“他没跑远!铜扣能定位魂丝轨迹!”我对着通讯器大喊,“沈青梧,标记坐标!我们追!”
半小时后,我们换乘两辆改装沙漠车,朝着铜扣指引的方向疾驰。
沈青梧将文气分析仪与铜扣连接,屏幕上出现一条闪烁的绿线:“魂丝轨迹很不稳定,像是在故意绕路,而且每隔五公里就会留下一个‘魂丝节点’,像是在布置什么阵法。”
车窗外的沙海渐渐变得诡异,原本平坦的沙丘开始出现不规则的凹陷,凹陷处的沙粒泛着淡淡的黑气。
平安趴在车窗边,鼻子不停抽搐,突然对着左侧沙丘狂吠。我立刻让司机停车,文心尺的蓝光扫过沙丘,竟发现地下埋着数十具风干的动物骸骨,每具骸骨的眉心都嵌着一枚微型双鱼符号。
“是‘养魂骨阵’!”张教授翻看笔记,脸色凝重,“苏三醒记载过这种邪阵,用活物骸骨养魂丝,能让魂劫子随时感知周边动静,还能在危急时引爆骸骨,释放魂煞阻碍追兵。”
他指着骸骨间的沙粒,“你看这些沙纹,是刚刚被触动过的,魂劫子应该在我们前一个小时经过这里。”
我们刚要上车,沙漠中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呜咽声,像是孩童在哭。
平安的耳朵瞬间耷拉下来,夹着尾巴躲到我脚边,浑身发抖——这是它遇到极强邪力时才会有的反应。
“是幻听!”沈青梧的分析仪突然发出警报,屏幕上出现密集的红色波纹,“是魂丝制造的‘童魂幻象’,目的是扰乱我们的心神!”
我立刻催动护书牌,淡金色的安魂光带扩散开来,呜咽声渐渐减弱,但并未消失。更诡异的是,远处的沙丘后竟走出几道熟悉的身影——正是之前被我们解救的科考队员,他们脸色惨白,眼神空洞,朝着我们缓缓走来,嘴里重复着同一句话:“救我……玉佩在吸我的魂……”
“是分身!”赵莽立刻举起镇魂鞭,“他们的眉心没有血纹,但身上有魂丝残留!”
我凝目细看,果然发现那些“队员”的脖颈处缠着极细的魂丝,与沙狼身上的邪力同源。
沈青梧突然惊呼:“不好!他们在靠近我们的车!车底有魂丝节点,接触后会触发爆炸!”
我立刻甩出文心尺,正魂刃劈出一道光带,拦住分身的去路:“你们不是真的!魂劫子用你们的残念制造分身,良心不会痛吗?”
光带击中分身的瞬间,他们的身形开始扭曲,露出里面缠绕的魂丝,但并未消散——反而化作无数细小的沙粒,朝着我们的沙漠车扑去。
“是‘沙噬术’!”张教授大喊,“用魂丝控制沙粒,钻进机器里会毁掉引擎!”沈青梧立刻打开车载文气屏障,银灰色的光罩将车身笼罩,沙粒撞在光罩上发出噼啪声响。
赵莽趁机跳上车顶,将镇魂鞭插进车底的沙地里,金光顺着鞭身扩散,将魂丝节点彻底破坏。
分身化作的沙粒在光罩外溃散,呜咽声也随之消失,但松筠铜扣的绿光却突然变得暗淡。
沈青梧焦急地说:“魂丝轨迹断了!养魂骨阵被触发后,魂劫子切断了与节点的联系,我们失去了定位!”
我握着铜扣,能感受到里面微弱的木灵感应,像是在与某种地脉力量对抗。
“他在故意切断线索,说明我们离他很近了。”我让司机将车开到高处,举目望去,只见东北方向的沙海尽头,隐约有一道黑色的烟柱升起。
平安突然重新振作,对着烟柱方向狂吠,爪子扒着车门,像是在催促我们快些出发。
两个小时后,我们抵达烟柱所在的位置,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里是一片废弃的古驿站遗址,驿站中央的土台上,插着数十根缠着魂丝的木桩,每根木桩上都绑着一块刻有双鱼符号的木牌,木牌下方的沙地上,用鲜血画着一个巨大的阵法图案,与玉佩传递的假地图上的祭坛图案有七分相似。
“是‘魂元引阵’!”沈青梧的分析仪屏幕上,邪力浓度已经达到峰值,“他在用这个阵法,将罗布泊的地脉邪力引向长白山!你看这些木牌,上面刻的不是普通符号,是‘地脉坐标’,对应着长白山的七个地脉节点!”
我走近土台,文心尺突然发出强烈的蓝光,与木桩上的魂丝产生共鸣。
护书牌里的童魂残念也开始躁动,光带从牌面涌出,缠住一根木桩——木牌上竟浮现出一行细小的字迹,是魂劫子的笔迹:“张平安,想救那些孩子的残魂,就来长白山天文峰,冬至之日,圣物会给你答案。”
“他在拿童魂要挟我们!”赵莽气得一拳砸在土台上,“这些木牌肯定和童魂残念有关,毁掉它们会不会伤到孩子?”
张教授急忙按住他,指着笔记上的批注:“苏三醒说过,这种引阵木牌是‘魂丝载体’,毁掉会让童魂残念暂时溃散,但不会魂飞魄散,只要找到魂元母符,就能重新聚拢。”
我刚要催动文心尺摧毁木牌,驿站的废墟后突然传来一阵掌声,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张队长果然没让我失望,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
我们立刻戒备,只见一名穿着灰袍的年轻人从废墟后走出,他的眉心没有血纹,却戴着与魂劫子同款的水纹冠,“我是魂劫子的弟子,奉命来给你们送份‘礼物’。”
“魂劫子在哪?”我握紧文心尺,正魂文气在指尖凝聚。
年轻人轻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扔在地上:“师父已经到长白山布置最后的阵法了,这个是他让我转交的——里面是‘魂丝追踪符’,能帮你们更快找到他,前提是你们能活着穿过‘迷魂沙海’。”
赵莽刚要冲上去抓住他,年轻人突然化作一道黑烟,消失在废墟中,只留下一句话:“锦盒里还有一枚童魂残念,毁掉符篆,残魂就会魂飞魄散;带着符篆,迷魂沙海里的幻象会让你们生不如死——好好选择吧。”
我们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里面果然放着一张黑色的符篆,符篆中央嵌着一颗细小的金色光点,正是童魂残念。
沈青梧用分析仪检测后,脸色复杂:“符篆确实是追踪用的,但上面刻着‘幻阵引魂纹’,一旦激活,会放大我们内心的恐惧,制造出最可怕的幻象。”
张教授翻到笔记的最后一页,上面画着迷魂沙海的地图,是苏三醒当年绘制的:“从这里到长白山,必须经过迷魂沙海,那里是罗布泊最凶险的区域,地脉紊乱,邪祟丛生,魂劫子的符篆虽然危险,但没有它,我们可能会在沙海里迷路,错过冬至的期限。”
我拿起锦盒,护书牌里的童魂残念突然与符篆中的光点产生共鸣,淡金色的光带将锦盒包裹。真灵核里的童魂愿力也开始跳动,像是在鼓励我做出选择。“我们带它走。”我将锦盒收好,“文心尺能净化幻象,护书牌能护住童魂,只要我们同心协力,一定能穿过迷魂沙海。”
就在这时,驿站的地面突然开始震动,土台上的木桩纷纷倒塌,沙地上的阵法图案发出红光,将周围的沙粒都染成了暗红色。沈青梧的分析仪疯狂报警:“引阵被激活了!罗布泊的地脉邪力正在快速流向长白山,再这样下去,整个西北的地脉都会紊乱!”
我们立刻返回沙漠车,刚驶离驿站,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整个驿站遗址被黄沙彻底掩埋,只留下一道红色的魂丝轨迹,指向东北方向的迷魂沙海。
松筠铜扣的绿光重新亮起,与符篆的黑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诡异的双色光带,指引着我们前进的方向。
车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迷魂沙海的轮廓在夜色中隐约可见,沙海上方漂浮着淡淡的紫色雾气,雾气中隐约能看到无数扭曲的身影。
平安趴在我脚边,紧紧盯着窗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
我握着锦盒,感受着里面童魂残念的温度,心中清楚: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沈青梧将整理好的资料传给警方指挥中心,转头对我说道:“林奶奶回电了,她会尽快调派文心碑碎片支援我们,还说迷魂沙海里有苏三醒留下的‘护魂石阵’,只要找到石阵,就能暂时屏蔽幻象。”
赵莽检查着镇魂鞭的厌胜木丝,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不管沙海里有什么幻象,我都跟着你!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们也一起闯过去!”
沙漠车驶过沙丘,朝着迷魂沙海疾驰而去,车灯在沙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是在与黑暗中的邪祟对峙。
我望着窗外诡异的紫色雾气,握紧了手中的文心尺。
符篆中的童魂残念轻轻跳动,与护书牌的光带相互呼应,真灵核里的愿力凝成一道暖光,驱散了指尖的寒意。